謝景暔不會帶孩子,和扎着辮子的小女孩大眼對小眼。
小姑娘身體不好,乖乖軟軟,雖然怕生,但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哥哥,主動張開雙手要抱抱。
謝景暔沒動,她的眼淚嘩嘩的掉。
謝景暔纔將人抱起來。
他覺得自己真可笑。
就爲了能和言霏有多一些的相處機會,跑來這裡不知道在幹什麼。
小女孩圈着他的脖子,“你今天是我的爸爸嗎?”
謝景暔說不是。
小女孩又要哭了。
謝景暔還是說不是。
謝景暔感覺自己是一個不討孩子喜歡的人,不像言霏,到哪裡都很受歡迎。
他們訂婚後成親前,言霏就不止一次紅着臉,跟他說過以後想要兩個孩子。
兒女雙全,相夫教子,是她嚮往的生活。
她提起孩子的時候,眼睛特別亮,羞怯靦腆,粉撲撲的小臉蛋憋得通紅。
可那時,謝景暔別說孩子,連成婚這件事他都是沒想過要做的。
可能在他決定修無情道後,在心裡早就默認,以後有一日會殺了她。
謝景暔想起以前的事情,還是會痛苦的閉上眼。
過了午飯的時間,謝景暔低頭問小女孩,“你餓了嗎?”
小女孩點頭:“肚肚餓餓。”
謝景暔說:“我不會做飯,我帶你去隔壁問問那位姐姐肯不肯讓我們蹭個飯。”
“好。”小女孩奶聲奶氣地應。
謝景暔誰都能利用,且得心應手。
他牽着小女孩去了隔壁樓房的客廳。
謝景暔說:“孩子餓了,沒吃飯。”
言霏只有滿頭的問號,爲何要來跟她說?!
怎麼還想道德綁架她嗎?
謝景暔的脣動了動,剛開了個口:“你能不能......”
言霏警惕道:“別問,問就是不能。”
小女孩大眼睛撲閃撲閃,眼周紅彤彤的,十分楚楚可憐,仰臉看着她說:“姐姐,肚肚餓餓。”
言霏:“......”
她對謝景暔能狠得下心,但面對小女孩可憐的眼神,就有點硬不下心腸。
她敗了。
唉,她總是心太軟,心太軟~
言霏去廚房給小女孩做了份蛋炒飯,香味四溢,把滿屋子的工作人員勾的犯讒。
小女孩握着筷子,“哥哥的呢?”
言霏摸摸她的臉,笑得一臉慈祥,“大人要吃就得自己做。”
她心裡話沒說出口——
謝景暔餓死算了。
小胖子看見她摸別的小朋友,本來還開開心心的看動畫,瞬間就變了臉。
哼,她就是小表叔說的女海王。
看見小朋友就摸。
真討厭。
鏡頭之外的陽臺,避人耳目的棲息地。
謝景暔和言霏各自站在一端。
謝景暔垂着臉,捏緊拳頭,“你自己吃過了嗎?”
言霏道:“當然。”
“我沒辦法還你一顆心。”
人沒了心臟會死,言霏死之前,謝景暔還不想死。
言霏乾巴地笑,拐彎抹角罵他,“理解,沒有的東西咱們也不強求。”
謝景暔根本沒有真心。
謝景暔張開手指頭,掌心裡有一顆泛着光的金丹。
他擡起蒼白的臉,潤玉漆黑的眼珠看向她,他說:“這是我的金丹,我挖出來了。”
謝景暔白着臉,道:“賠你,好不好?”
言霏看着謝景暔手裡的珠子,倒吸一口冷氣。
謝景暔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瘋批?
言霏嚇得連連後退。
這金丹看起來太燙手,她哪敢要。
而且這玩意對現在的她,一文不值,還不如給她金條來得實在。
但對於謝景暔這個,把修仙飛昇看得比命還重的男人,親手挖出自己的金丹,應該挺可惜的,五百多年的修爲豈不是白費了。
這麼想想,言霏心情就有點複雜,有點扼腕同時,瑪德,好爽。
言霏知道謝景暔夠狠,是個能成大事的人。
但他能把自己的金丹親手挖出來,也的確超越了她的想象能力。
暗爽過後她開始擔憂。
謝景暔下狠手挖掉自己的金丹,難不成是真不打算回修真界了嗎?
謝景暔的臉隱匿在昏黃的光影裡,神色不清。
言霏深呼吸,回絕道: “我不要。”
她的語氣平淡,“我沒興趣。”
謝景暔緩緩把臉擡起來,眉頭擰成一個小結,“爲什麼?”
他有很多個爲什麼想問。
很多事情他得不到答案。
謝景暔冷血理智,他當然知道言霏記恨他。
但是恨歸恨,若是能利用爲何不利用他呢?
他的金丹,也不是什麼爛大街的廢物玩意。
言霏吹着陽臺的冷風,感覺謝景暔的腦子比她還不清醒。
“可能因爲我嫌你髒吧。”
謝景暔掐住她的手腕。
他看起來清瘦,力氣卻不小,隨隨便便就能扣住她。
言霏一時難以掙脫,有點煩。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聲音受傷,“我髒?”
言霏掃了眼他青筋凸起的手,不耐道:“你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
雖然現在沒有鏡頭在拍,但讓其他工作人員看見了,影響也不好。
言霏垮着個冷臉,“你先鬆開。”
謝景暔慢慢鬆開五指,光看他冰清玉潔的這張臉,很難和粗魯這兩個字聯繫上。
哪怕站在光線不好的地方,也是脣紅齒白,眉眼如黛的大美人。
言霏感覺自己真的好難,和腦子不正常的人根本就講不通道理,但她還是得硬着頭皮說。
“謝景暔,你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因爲別的男人要弄死你,並且還把你屍體能用的東西全都用上,你會原諒我嗎?”
答案是不會。
謝景暔喉間發苦發澀,噎下的口水好像都是苦味的。
謝景暔不僅不會原諒,還會用這世上最殘忍的手段殺了背叛自己的人,打散他們魂魄,敲碎他們的骨頭,教他們此生來世,都後悔做這件事。
言霏把他逼的無話可說。
言霏好似一道高攻的銅牆鐵壁,繼續輸入傷害,道:“所以我們現在最好的關係就是沒有關係,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你不要總是來打擾我。我在這兒沒有殺人名額,不然你早死了。”
謝景暔睫毛顫動,如展翅的蝴蝶般輕輕扇動,眼周泛着刺激性的淺紅色,他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節目下午還要繼續錄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