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杳將藥瓶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側過頭，玩味的看向裴峰，笑了笑，“拿我的藥方煉的藥？”
面對霍杳的目光，裴峰神色有些不太自然，連藥也沒好去拿回來。
他確實是知道大哥這瓶藥是按照霍杳的方子煉製的。
但那又能怎麼樣？只要能治病不就可以了嗎？
而裴老聽到這話，卻是將視線陡然間落在了霍杳的臉上，隔了兩秒，他又看向桌子上放着的那瓶藥。
幾乎是很快，他就有些急的走了過去，身子骨撞到椅子也沒管，看得旁邊的林書文連忙站起來去扶他，就怕等下出個什麼狀況。
裴老已經沒去注意林書文，走近後就拿起了藥瓶，打開蓋子仔細聞了聞。
他雖然不是煉藥師，但對藥理研究很深，所以幾乎是一聞就聞出了這些藥丸中的成份。
裴老想到前些時間，老大一直在藥房裡煉藥，當時他就問過他，要煉製什麼藥，他還只說是在研究，並沒有具體說明，再後來他也就沒再多過問。
原來竟然是拿着小霍師父的藥方在煉藥麼……
裴老靠在桌子邊沿，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只是單純的研究就罷了，但他顯然還不止是研究，這是竊取別人的東西來給自己充臉。
裴老身形一晃，手中的藥瓶沒拿穩，哐當掉下砸在桌面上，最後又滾落在地上。
裴峰見此，忙站起了身，走到了裴老身側，還沒說話，裴老就一巴掌給他甩了過去，“丟人現眼啊，真是丟人現眼。”
裴老搖着頭，聲音有些啞，臉上是顯而易見的蒼涼與失望。
他們裴家這一代，怎麼就出了這兩個沒有原則底線的人？
裴峰不敢再說話，他原本只是想當着霍杳的面，把藥給了方忱就完事，就沒料到方忱會拒絕他大哥的藥，更沒料到霍杳會把藥拿起來看。
場面一度很尷尬。
這個時候，霍杳微嘆了聲，轉而彎身將藥瓶從地上撿起來，放在桌上。
煉藥也沒什麼，就是這中級煉藥師的水平……無法形容。
閔鬱看了霍杳一眼，儘管小朋友人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但他還是察覺到了那份儘量收斂起來的耐性。
閔鬱掃過裴峰，眼底薄涼，這裴家，除了裴老爺子，其他人恐怕都難當大任。
緩緩站起了身，閔鬱手掌隨意搭在了霍杳的肩上，霍杳側過頭，看向他。
“不是還要去圖書館？”閔鬱聲音清淡，說了一聲。
霍杳眨了下眼，然後就點了點頭：“哦，那走吧。”
閔鬱輕嗯了一聲，轉而又看向了裴老，“裴老，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都沒有再提藥的事，這是給夠了裴老面子。
裴老看了看霍杳，雙手撐在桌子上，極力維持住身形，也沒臉再讓人留下，只艱澀的吐出一個字：“……好。”
閔鬱拿過掛在衣架上的霍杳的大衣外套，遞給了她，很快，兩人就相攜着走出了包廂。
雖然兩人什麼也沒再說，但裴老知道，以後這關係恐怕是永遠止步於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