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接受一件事物的時候,會在潛意識裡把它往自己想的方向發展。
安寒接過夏舒芒遞過來的抹茶蛋糕,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夏舒芒沒有多做停留,放下蛋糕揚長而去。
做到這份上,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會懂他什麼意思。
夏舒芒回到主廳,穀雨不在,葉夢心也不在。
他做回原位,問一旁的李香,“她們倆人呢?”
李香想了想說:“剛剛看到她們一起出去了。”
夏舒芒等了一會,穀雨纔來。
“有信心嗎?”他問,“一會的問答。”
穀雨輕輕嘆口氣: “有。”
“和葉夢心出去幹什麼去了?”
穀雨溫柔着說: “葉姐想去找安寒。”這是兩人單獨聊完後發生的事情。
在葉夢心的世界裡,她討厭麻煩的事情。
爲了保護風浪,她做了很多犧牲。被一個小姑娘把事給攪亂了,她能想到最快解決的方法—— 當面對質。
無論用什麼方式,比如,威逼利誘什麼的,能達到效果,就行。
夏舒芒輕輕“嗯”了下: “然後呢?”
“然後她看到你給了安寒一塊抹茶蛋糕。就走了。”
穀雨的語氣很平淡,和平時說話沒什麼太大差異,“就是啊……早上出門的時候,我還沒吃東西呢!”
她越說越怪異: “也不知道門口的蛋糕好不好吃……”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轉回去。
夏舒芒被她十分沒有攻擊性的眼神電擊了一下,伸手摸摸腦袋,從身側拿出一塊天鵝絲絨蛋糕,捧到她面前。
他側過頭到她耳朵旁,“抹茶蛋糕是買這個送的。”
穀雨一聽,嘴脣不自覺揚起。
又過了一會,現場開始提問。
楊老坐到臺上的主席座中央,擡了一下眼睛上的老花鏡。
底下有很多不認識楊老的人,職業特殊,現在的年輕人對這方面的注意力遠沒有小鮮肉們多。
底下有人討論。
“臺上的專家是真的嗎?不會隨隨便便問幾個問題就過了吧?”有一個參賽選手說。
“楊老你都不知道?玉兔系列就是他送上去的。”
對方驚訝到下巴託在了地上。
楊老兩鬢斑白,年邁的紋路在臉上清晰可見,他咳了幾聲,衆人全部安靜了下來。
“我剛剛聽了這個谷同學的演講。”衆人聚精會神的聽。
“和他們組交上來的報告材料——”楊老說話很慢,又講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楊老不緊不慢的說: “完全不一樣。”
烏泱泱衆人開始了嘀咕。
完全不一樣?
難道還有抄襲的現象?
“咳咳。”
現場迅速安靜下來,“她交上來的報告完全是按照最嚴謹最科學的思維方式寫的,但是她剛剛的演講,完全是以詼諧幽默的風格演繹。其中還提到到了蘇格拉底的‘產婆術’,韓邦慶的《海上花列傳》……”
“讓我比較驚訝的是,她竟然能巧妙的把一個教育家和文學作家的一些觀念用到講解飛行器原理的講解上。”
“我認爲,這個提問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而且——”
楊老爲難的看着手裡的材料,最後還是說出了一刀止血的話: “在座能參加比賽的人,都是高校的大學生,這個理論知識恕我直言實在是太簡單了!”
?
??
聽到這話的所有人腦袋上都不約而同出現了三個大問號!
這……
是太看得起我們了還是在變樣嘲諷我們?
我懷疑你在罵我但是又沒有什麼證據。
楊老的話還沒說完,“這份報告裡的知識我相信只要大家用心去理解都能看懂,所以在這裡,我就不出題了。”
這段話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 你們玩的東西太幼稚了我根本不知道能從哪裡找題給你們出。(自動揚起下巴並且狠狠甩起張揚飛舞的45度秀髮。)
楊老說完後,邁着沉重的腳步下了臺,在一羣肩膀帶星人的擁護下,離開了孵化基地。
楊老走後,整個大廳的人瞬間議論紛紛。
一個個神態認真彷彿看透了人世: “這姑娘的報告應該是自己寫的吧!楊老都那麼說了,有文學色彩在裡面。”
“我也覺得,那個穀雨,好像是畫家谷加索的女兒吧……你看她手上有塊表,Rice的親做,我在畫展見過。”
現場也不乏有迪海大學的學生,“穀雨是文學院的那個小女神吧,教授上課經常提起她,文化底蘊特別豐富,有的時候還能把教授說服了!”
“我想起來了,她在我們外語學院也有名,老師說她文學成績接近滿分,英語天天背單詞日日往老師辦公室跑結果考了剛及格,差點把老師氣吐血,我們老師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教的有問題!”
“這樣說來,穀雨也不是那個安寒嘴裡吃軟飯的人啊,人家一著名畫家的女兒,要啥啥沒有,幹嘛在這裡丟人?”
風頭逐漸脫離安寒所預料的事態。
甚至有人在呼喊,讓安寒道歉。
她戴了鴨舌帽,此刻把頭往胸裡埋,企圖掩蓋自己的存在。
但她還是被發現了。
“她在這裡!”有人喊了一句。
安寒如同驚弓之鳥,瞪大了瞳孔不敢說話。
“快道歉啊!這樣說人家!楊老都說了這報告有她自己的風格,而且人家小組其他人都沒說什麼,你在這逞什麼能?”
安寒說不出話來,但是也絕對說不出“抱歉”這兩個字。
“就算她是真的會,那麼她做小三插足別人的感情,也不能被原諒!”
她一口咬定穀雨就是插足了葉夢心和夏舒芒兩個人。語氣堅定到夏舒芒自己都信了。
這個年代,有手機的人都知道“網絡暴力”這個詞,時代在變化,越來越多的人逐漸明白不知全貌不與評價這個道理。
“姑娘,她的感情是她的事情,但是你污衊她的成績作假是另一件事。”有人說。
“先道歉,她是不是插足別人,葉夢心今天也在這裡,是真是假她肯定知道。一會聽她說。”
“對對!道歉!”
衆人越說越激動,場面有點不可控制。
這個時候,穀雨纔出現在大衆眼裡。
“安寒,你說我插足夏舒芒和葉夢心,證據呢?”她比安寒高一點,此刻說話也是氣勢凜然。
“我剛剛親眼見到你拉着夏舒芒去了儲物間!”她說: “在這之前,葉夢心和夏舒芒一起賽車,他贏了比賽胸前的粉色絲帶就是葉夢心手裡那些的那條!”
提到絲帶,許多人紛紛把注意力放到一直坐在椅子上和沒事人一樣的葉夢心身上。
四石坐的離葉夢心不遠,這位姑奶奶什麼脾氣秉性他多少是瞭解的。
葉夢心不喜歡粉色!甚至說是極其討厭,但是此刻手腕上確實纏了一條粉色絲帶,還繫了個蝴蝶結。
有人實在好奇: “葉姐,她說的是真的嗎?”
葉夢心依舊坐着,但她的氣勢絲毫不減,“是,這條絲帶確實是我的。”說罷,她擡起手腕端詳了下。
“臥槽,還真的是真的!這個穀雨牛批啊…… 特警的感情生活也敢插足。”
“按照葉姐的脾氣,得炸了吧,她怎麼這麼鎮定坐在這裡。”
“這是被傷的體無完膚心灰意冷了吧……你想啊,冒着生命危險救回來的男朋友,結果出軌了!”
“真是不要臉!”
葉夢心終於起身,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踩着貓步走到穀雨面前。
“這是要撕起來了嗎?臥槽要打架了嗎!”
“你看她倆,一個嫵媚性感一個溫柔可愛,臥槽這男的造孽啊!”
……
葉夢心忽然拉過穀雨的手腕,“但是—— 這條絲帶是我弟妹穀雨送的!”
“弟妹?!什麼什麼!弟妹!”
“對,就是弟妹!”葉夢心接了吃瓜羣衆的話繼續說: “旁邊這位,是我的親弟妹!”
安寒第一個大叫: “不可能!”
葉夢心瞪回去,露出可笑的諷刺表情:“怎麼!你很瞭解我嗎?”
安寒本就杵她,這下更不敢直視葉夢心的眼睛。
揭露穀雨這事如果成功了,安寒想借此扒上葉夢心這條金枝,現在看來,計劃泡湯不說,把自己的臉也丟盡了。
葉夢心朝安寒走去,一根手指挑起來安寒的下巴,出口滿是不屑: “姑娘,我葉夢心活了這麼久,沒有人敢當着我的面造這麼大的謠!尤其是謠言竟然動到了我男朋友頭上——”
“我警告你,他風浪別說出軌,就是看——都不敢看別的女人一眼,他要是敢動歪心思,老孃第一個叫他生不如死!”
她放開安寒,安寒兩腿發軟直接癱在地上!
身邊的議論聲逐漸變大,一開始全部是驚呼葉夢心自爆,後來滿滿轉變爲對她的職責和謾罵!
她倒在地上的時候,手指碰到了夏舒芒給的抹茶蛋糕。
蛋糕已經被打翻在地,應該是她剛剛倒地的時候碰到的。
夏舒芒,她多喜歡夏舒芒啊!
他長得多好看,笑起來溫溫柔柔,還會在她沒吃飯的時候送蛋糕給自己。
她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雙藍色aj。
順着視線向上,她看到夏舒芒沉默不語的表情。
這時,腦袋一片空白,她把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夏舒芒……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不會讓她難堪的,他多善良纔會養阿黃那樣一條可愛的小金毛。
但是她忘了,在穀雨面前的夏舒芒可以做到沒有下限: “滾吧,帶着你的綠茶,別再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