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樑熙一早起來,先是讓景琉宮裡的宮人把房間裡的佈置全換了,又去敬事房找管事太監要了幾本書,還偷偷摸摸的在懷裡塞了些瓶瓶罐罐,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來躲在書房裡看書去了。
藺秋不知道樑熙鬼鬼祟祟的在做什麼,這次他回來,正好去視察一下京城裡的內帑生意。
因爲已經快到中秋,天氣就快要涼下來了,織毯的生意越發的紅火,地毯、掛毯、蓋毯、披肩等等的銷售量大大的增加,幸虧現在北陌縣的織毯工坊再次擴大,否則織毯行可能又要關門等貨了。
藺秋來到織毯行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貴婦人在選地毯,幾個笑容滿面的夥計舉起一張又一張的地毯,最後她選了一張菊香滿園的地毯,付了七百兩白銀。其實,這一張地毯的成本價絕對超不過二百兩白銀,這還包括了銷售獎勵,可是因爲地毯的銷售獨一無二,要買就只能挨宰。
不過對於那些世家來說,幾百上千兩的銀子,還真不在他們眼裡,就像剛纔買地毯的那個貴婦人就是豐家人,而且還是豐妃的嫡親姐姐,剛纔她在織毯行裡買了十幾條最新的披肩,三條蓋毯和一張地毯,花了一千六百多兩白銀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掌櫃和夥計都樂得合不攏嘴,織毯行和皮貨的銷售獎勵機制類似現代社會的銷售提成,銷售一樣貨品總提成是百分之五,其中掌櫃取四分之一,兩個班頭四分之一,剩下的由所有夥計平分,只這一筆買賣他們就可以得到八十兩銀子的提成,分到每個人頭上,最少的也能拿二兩銀子,夠三口之家半年的嚼用了。
張德兒聽到藺秋到來的消息,急忙從二樓下來迎接,突然見到長大了許多的藺秋也是嚇了一跳,不過藺秋那雙眼睛和他淡然的表情依舊是那樣,所以張德兒雖然奇怪,到也不會認錯了人。
藺秋先是查了一遍帳,又看了銷售報告,對產品的類型做了一些調整,讓張德兒着人送回北陌縣。
從織毯行出來,藺秋見天色已經不早了,上了馬車之打算回宮。
“太子妃,這是藺夫人和靜雲師太讓奴婢轉交的影風令。”劉嬤嬤從懷裡取出兩塊令牌放在矮桌上。
藺秋拿起桌上的令牌,這令牌入手極輕,非金非木,也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只見一塊漆黑上書“影”字,一塊雪白上書“風”字。
其實,類似影風樓這種組織,難免會被上位者忌憚,至於心懷不軌的人更是容易覬覦,所以那日靜雲師太收到蘇紅衣的書信,立刻就答應將影風樓交給藺秋。正好藺秋中秋要回京,她就提前回京與武林盟主雷猛商量了一番,把“風”令拿來給了蘇紅衣,也算是瞭解了這一樁心事。
今天藺秋出宮,他因爲已經嫁入天家,不能隨時回孃家,只能讓劉嬤嬤送了些東西回藺府,蘇紅衣就乘機讓劉嬤嬤把這兩塊令牌一起交給藺秋。
聽完劉嬤嬤對影風樓的介紹,藺秋點點頭,說:“正好,我想給太子辦一個錦衣衛,就直接把影風樓改一下就行了。在正式改之前,暫時由嬤嬤你去聯繫吧。”
“是。”劉嬤嬤笑得一張老臉上全是褶子,這到不是因爲她想攬權,不過能幫上小公子的忙,實在是太好了。她想了想說:“奴婢想調一些影衛保護太子妃,可好?”
“保護太子吧。”藺秋想也不想的就否決了,他說:“不要讓他再失蹤了。”
劉嬤嬤很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藺秋又說:“把伍先生的所有資料找一份。”
“這個已經吩咐下去了,明天就能取來。”劉嬤嬤有些得意的說。
自從上次伍清鈺誘使喬二姐偷藥後,之後又獨自腳底抹油,幾個嬤嬤就發動了北疆的一些老關係,想捉回這個罪魁禍首,後來雖然沒有拿到人,可是卻把這個人放在了心裡,今天一拿到影風令,劉嬤嬤立刻找到影風樓在京城的點,讓人把所有伍清鈺的資料全部送過來。
雖然劉嬤嬤已經有些逾踞了,可是藺秋聽了只是點點頭沒說話,現在的他雖然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了,可是大多數時候還是依靠本能,他能夠知道劉嬤嬤一心一意的對他,做的事情也是爲了他好,這就夠了。
回到景琉宮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膳的時間,誰知樑熙居然站在景琉宮的門口等藺秋,一見他回來,立刻大呼小叫的讓人備膳,然後又拉着藺秋的手一路走進去。
“我想着等秋兒一起用膳,所以也一直沒用呢。”樑熙忽閃着一雙大眼睛,額頭上只差點刻上“我很乖,快獎勵我”的字了。
藺秋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樑熙的後面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在搖,可偏偏這話還說不出口,只好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說:“那一起用吧。”一說完這話,他明顯感覺樑熙的情緒有些失落。
不過一根筋的人有一個好處,就是無論如何打擊,他都能很快恢復,只一會兒功夫,樑熙又打起精神了,笑眯眯的拉着藺秋去用膳,期間還東拉西扯的說了許多廢話,弄得藺秋盯着他的臉看了許久,想確認這個樑熙是否別人假扮的。
直到消食完回到臥房,藺秋才吃了一驚。
只見臥房內滿眼的大紅色,帳子、被子、桌布、簾子……連蠟燭都是一對大紅的蠟燭,除了沒有貼上喜字,簡直就和藺秋穿來頭一天的洞房花燭夜一模一樣。
藺秋還沒太明白狀況,可是後面的幾個嬤嬤一看就明白了,這太子今天晚上是要和自家小公子洞房啊。
如果可以的話,幾個嬤嬤當然是希望樑熙一輩子離藺秋遠遠的,可是她們也知道,要想夫妻和睦,這牀第之事還真不能少,以前藺秋還小,如果樑熙有這方面要求,還有理由反對,可是現在藺秋又一下子長大了這許多,想不同意也不行了。
而且,看這太子還專門把房間弄成洞房的樣子,可以說明他到底還是個有心人……罷了,罷了,既然小公子已經嫁給了太子,他們就是夫妻,阻人夫妻之事可不好。
幾位嬤嬤眼神交流之後,先是默默的伺候藺秋洗澡,又換上一身大紅的褻衣褻褲,扶他在牀邊坐好,然後把樑熙讓進房,這才把房門關上。
樑熙站在門口半天沒敢動,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紅色,只有那火紅的帳子下安靜的坐着一個白皙的少年,他一頭烏黑的長髮已經散開,順着他挺直的背部一直落在大紅的錦被上。那少年正望着樑熙,即使他的面容和大婚時相比,已經變化了許多,可是那雙漆黑晶亮的眸子卻沒有變,依然是那麼認真和專注。
“秋兒……”樑熙小心的走過去,坐到藺秋的身邊,輕輕的拉起他的手,大紅色的衣袖遮擋了一半,只露出幾根修長纖細的手指,微涼的指尖讓樑熙瞬間回魂,連忙說:“外面冷,快到被子裡,免得病……”說到一半纔想起來,藺秋已經服了珍珠白玉果,再不會生病了,這才笑了起來。
藺秋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樑熙,一會兒小心翼翼,一會兒緊張兮兮,一會兒又神經兮兮的,讓藺秋也跟着有些緊張起來,不由的勾了勾手指。
樑熙感覺到手心裡的撥動,頓時一愣,尤其是藺秋的那雙眸子一直盯着他,讓他不由的有些心虛,他擡起手撫上藺秋的雙眼,低聲說:“閉上眼睛。”
“嗯。”藺秋沒做任何思考的就閉上了雙眼,纖長的睫毛劃過手心,讓樑熙整個手臂都在發麻。
“不……不要睜開。”樑熙說着,吞了口口水。
“好。”藺秋閉着眼睛,點了點頭。
這就是他的太子妃,無論他說什麼,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樑熙勾起嘴角,託着他的下巴,讓他面向自己,仔細的看着這張小臉。
以前他一直以爲藺秋最美的就是那雙眸子,可是現在當眼睛閉上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這張臉的每一處都很美,只是與那種眼前一亮的美麗不同,藺秋的這張小臉屬於柔美,只有細細的品味才能知道。
樑熙看着他的脣,因爲剛剛洗完澡,被熱氣薰得兩頰都在泛紅,更不要說嘴脣了,紅豔豔的比那草莓還吸引人。樑熙不由的低下頭,在他的脣瓣上淺啄了幾口,想到書上說寫,低啞了聲音說:“把嘴張開……額……不用那麼大,張開一點點就好了。”
那花瓣一般的脣微微分開,樑熙勾住藺秋的腰,把他拉得近了一些,低下頭舔了一下藺秋的脣瓣,然後伸進去細細的舔過每一顆牙齒,最後與藺秋的舌頭糾纏在了一起。
藺秋閉着眼睛任他施爲,他雖然不明白樑熙到底在做什麼,可是他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尤其是當樑熙的舌尖舔過自己上顎某處的時候,彷彿有一束電流從那處一直通到腳心,他不由的把腳尖都繃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