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整個過程沒有持續太久，不然本傑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伴隨着精神力的消退，少女睜開了眼睛，而她手中那隻麻雀也隨之睜開眼。在整個馴服過程中，念術似乎加快了生命力的吞噬，原本羽翼豐滿的麻雀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個枯架子。光禿禿的皮膚上佈滿青筋，十分嚇人。
“幽靈雀”緩緩從少女的手中站起來，眼眸中散發出猩紅的光。
本傑明也不由得皺了皺眉，護着少年後退幾步。
“這是……”
少女也在這時回過神來，忽然露出激動的神情，差點高興得跳起來，大喊道：“我……我成功了！”
“成功了？”
本傑明鬆了一口氣。
少女也點點頭，忽然伸手一拋，讓幽靈雀飛入空中。
伴隨着暗元素的一陣聚集，黑色的虛影出現在它肋下，形成兩雙漆黑的翅膀。它揮舞着漆黑的羽翼，繞着少女飛了六圈，最終停在她的肩頭，用頭輕輕蹭着少女的脖子，看上去十分順從。
儘管……這動作看上去確實一點都不親暱，反而有點恐怖。
“你可以指揮它嗎？它能做些什麼？實力的極限在哪裡？”本傑明也不由得有些興奮起來，連着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少女撓了撓頭，說：“我也沒有徹底摸清楚，不過……我應該可以讓它爲我戰鬥，比如噴出一些暗影飛彈之類的東西。”
本傑明想起上次那隻鳥屍化的場景，也不由得點了點頭。
“來，試試看吧。”他在自己身前凝聚出一面冰牆，朝着少女招了招手，“我需要了解這東西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啊……好吧。”
少女點了點頭。幽靈雀則像是感應了她的意念一樣，忽然飛到空中，吐出了四五顆純粹由暗元素構成的魔法飛彈。飛彈撞擊在冰牆上，砰砰砰砰，撞出了幾個小坑，隨後便消散於無形。
系統也把剛纔的數據全部記錄了下來。
“這玩意啊……說實話，威力挺一般的。”分析過後，系統懶洋洋地道，“每一顆飛彈的威力，其實也就跟低級魔法差不多。你指望靠這東西去抵禦教會，起碼得來個幾百萬吧。”
本傑明卻沒有因此而感到失望。
深淵之下，這樣的幽靈哪隻幾百萬。雖然經過馴化，它們丟失了那種詭異的幻術能力，但是念術施法者可以如臂指揮，這就是最關鍵的地方。
“以你現在的能力，可以控制幾隻像這樣狀態的幽靈？”本傑明問道。
“控制嗎？我……”少女撓了撓頭，有些苦惱地說道，“我感覺，將它馴化之後，它在我的精神力當中留下了一個印記。我可能沒辦法再馴化其他祖靈了。”
聞言，本傑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你的意思是，一個念術施法者，就只能馴化一隻幽靈？這還是馴化嗎，怎麼跟簽訂契約似的？”
“這……我也不清楚。”
“算了。”
最終，本傑明無奈地搖了搖頭。
看起來，靠着幽靈大軍擊潰教會的美好藍圖又一次破滅了。經過馴化，幽靈似乎只能爲念術施法者提供一些簡單的魔法手段，卻很難在真正意義上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
不過……
“這東西應該還會繼續變強吧？”感應到依然有暗元素被吸收進麻雀的身體當中，本傑明想了想，這麼問道。
少女聞言，閉上眼睛又與幽靈溝通了一會，最終睜開眼，激動地點了點頭。
“是的！它告訴我，時間越久，它就會越厲害！”
“那……還算能用吧。”
本傑明點了點頭。
能夠成長的寵物纔是好寵物。雖然這隻幽靈雀的先天資質可能不怎樣，不過只要一直積累下去，成爲一隻強大的巫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這算是……給念術的體系忽然開闢了一條全新的路子？
本來，與魔法相比，他就覺得念術這玩意有點弱，缺乏直接的進攻手段，只能在一些特殊的場合發揮奇效。但如果加上“幽靈寶寶”這一部分，念術施法者無疑也將迎來一次巨大的加強。
很顯然，海外教派那邊的“馴化祖靈”和他這裡研究出的過程有些不一樣。或許是幽靈來源的不同，也可能是馴化過程的差異……總之，他們那邊並沒有做到每個人攜帶一隻幽靈寶寶，而在本傑明這邊，這是將來可以實現的場景。
就這樣，本傑明揮揮手，承諾以後會給兩姐弟抓更多的幽靈，便讓他們帶着那隻幽靈雀回去慢慢研究去了。學院裡的念術人才本來就在培養之中，以後弄好了，也能成爲一支不弱的軍隊。
他長舒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院長室。
教會可能的進攻威脅，纔是此刻最值得關注的問題啊。
“霍里王國的一些海港城市中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騷亂，我們打聽到了一些異教徒的傳言。”學院暗部的負責人彙報道，“另外，教會也調集了很多人過去，現在的邊境線附近，反而沒有什麼大軍駐紮。”
聽完之後，本傑明點了點頭。
難道教會真的打消了進攻的念頭？
……不行，還是覺得有點可疑。
可能是來源於直覺吧，本傑明就是認爲他們不可能放棄這把通往元素位面的鑰匙。那是教會的傳承之本，甚至是比格蘭特的教皇之位還要重要的東西。即便格蘭特不想出兵，來自於周圍神父的壓力也會逼得他不得不出兵。
畢竟，只要有這把鑰匙，就算格蘭特死了，他們似乎也能再製造出一個強大教皇出來。
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本傑明只能把邁爾斯從魔藥系的實驗室拉了回來。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研究，我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拜託你。”本傑明道，“霍里王國的進攻意圖忽然消失了。表面上看過去，好像是受到了外來教派的侵擾，可是……”
邁爾斯拔下插在自己胳膊上的針管，看上去似乎也很高興能夠離開這裡：“可你卻不這麼認爲？”
本傑明點點頭。
“你能爲我調查清楚這裡面的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