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的這種說法讓本傑明感覺非常新鮮。
連它都能感到恐懼？系統的字典裡真的有“恐懼”這兩個字嗎？
不過，系統的這副軀體……應該指的就是元素位面炸出來的古怪玩意。雖然最終變成了一堆滑稽，但根據來源，它應該也是很有來頭的東西。
這麼想着，本傑明看向手中的小瓶子，也不由得露出鄭重的神情。
能讓來自元素位面的東西感到恐懼，這瓶黏不拉幾的液體，恐怕不會是什麼簡單的玩意。亡靈世界的秘密還真有可能就藏在這裡面。
“你從這些液體當中研究出了什麼？”本傑明又問道。
“哪有那個時間，你當我是神啊？”老人搖了搖頭，說，“目前所知的，就是這東西腐蝕性極強，最好不要讓它接觸到皮膚，其破壞力不亞於劇毒酸蟻的胃液。”
本傑明點了點頭。
他當然不會傻到把它滴在自己身上。
“你們有沒有之前做實驗用過的動物屍體？趕緊弄一個過來，越完整越好。”想了想，他吩咐道，“我們來試試看這玩意是不是真的能讓死者‘活’過來。”
邊上的法師聞言，自然沒有異議，轉身便去作準備。
老人卻露出不是很贊同的目光。
“怎麼？這種方式不好嗎？”本傑明反問道。
“……沒什麼，你想驗證就驗證吧，雖然我覺得沒有成功的可能。”老人隨口道，“雖然我也不曾破解生與死的奧義，但想讓一攤死物動起來，肯定需要非常複雜的元素結構。但是在這瓶液體中，什麼成分都是散碎的，半點結構性的成分都沒有。”
“……”
本傑明沒太聽懂那些專業性的論述。因此，他沒怎麼在意，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試試無妨”。
然而，最終的結果還真如老人說的那樣。法師找來一隻豬的屍體，本傑明在屍體上倒了一滴提煉而出的黑紫色液體。最終，伴隨着滋滋的聲響，屍體沒有站起來，反而被液體腐蝕出了一個大窟窿。
老人哼了一聲，一臉“我早就說過”的表情。
本傑明也不由得皺起眉頭。
既然這是從亡靈殘骸當中提取出的液體，應該會具備一些只屬於亡靈的特殊力量纔對，不該只像一攤強酸，除了腐蝕別無他用。
“把它還給我吧。”老人則是開口，“好不容易過濾出這麼一點殘留物，我還要對它進行研究，別浪費在無意義的實驗上了。”
“好吧……”
本傑明把小瓶子交給了老人，憑他現在是從這裡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只能指望這裡剩下的研究人員，看看他們能否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只是，系統一開始的評價，還是讓他有些在意。
本能的恐懼嗎……
一般這種說法，不都是用來形容自己的天敵？系統這副身軀來自元素位面，那麼它的天敵會是什麼？亡靈會成爲元素的天敵？
太多的問題裝在他腦子裡，他壓根想不過來。可轉過頭再去問系統，系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會扯一堆直覺之類的話，不耐煩地把他搪塞回去。
最終，本傑明還是離開這間實驗室。
研究的事情就交給專業人員去做，他還是別費心了。此刻自己的任務，就是做好信息控制，千萬別讓亡靈世界的消息傳出去就行了。
伴隨着學院暗部的進一步發展，這方面的檢查也變得嚴密起來，應該不會再發生像上次那樣研究機密偷跑的事情。
不過，在離開實驗室前，老人還是甩給了他一句話。
“雖然我從亡靈的殘骸中找到了一些殘留物，但如果你想真的研究出什麼東西，還是趕緊給我們多抓幾隻活的亡靈過來。”
本傑明沒有拒絕。
第一次探索亡靈世界，本來就是相當倉促的舉動。離開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再去的打算，而且不只他一個人，肯定還得帶上一些擅長光系與暗系魔法的人，還有那幾個會念術的。
算算時間，離期末考試也只剩下一個多月。放假之後，空閒時間變多，他們就可以正式開始亡靈世界的探索工作了。
本傑明雖然很好奇，但也心急不來，只能耐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先休息幾天。
三天後。
“圈養幽靈的設備，我已經制作出來了。”莫里斯找上門來，手裡還提着個麻袋，說，“隔音的木樁、聚合暗元素排斥光元素的圓珠、對精神力有極強阻隔作用的玻璃罩……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準備了其他東西，都在這裡面。”
本傑明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麼快？
看來不只他，學院裡的其他法師對於亡靈這個問題都非常感興趣。莫里斯能自己一個人推着輪椅跑過來，已經足以證明這一點了。
“那好吧。”本傑明也拿出了被寄生的那隻鳥，說，“拖了這麼久，魔法也快續不住它的命了。該幽靈從這個身體裡離開了。”
他與莫里斯來到現在專門劃分給亡靈研究的樓房中，來到一間最隱秘的實驗室內。在莫里斯的提示下，本傑明把那些魔法道具一一安排好。
最終，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子，被擺放在實驗室的中央。罩子四角叉着四個木樁，構成了一個隔音的結界。罩子正中央擺放着一枚漆黑的珠子，伴隨着一陣又一陣的魔力波動，光元素被盪開，暗元素在其中靜靜地匯聚着。
“元素匯聚的速度比較慢，沒辦法，這是目前水平能達到的極限了。”莫里斯搖了搖頭，說，“我們最好找幾個暗系的法師過來，讓他們施法來加快這個過程。”
本傑明點頭同意。
深淵底部那種暗元素的濃郁程度，遠遠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可就看現在這個圓珠的速度，光靠它來製造環境，恐怕要等上十天半個月。
本傑明找了幾個可信的暗系法師過來，莫里斯也拿出幾個備用的圓珠，擺在實驗室的各個方位。最終，在各方努力下，玻璃罩中終於浮現出了一些黑影般的暗元素異象。
“雖然比不了深淵底部，不過……幽靈在裡面應該能過得下去。”系統檢測之後，給出了這樣的評價。
本傑明也深吸一口氣，用水蒸氣託着，把那隻鳥放進了玻璃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