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她自己都受了這麼重的傷,已經自顧不暇,哪兒有精力去找小雪狼,更別說魏家的飛行器如今算得上是禁區,她根本不可能也不會去那種地方。說到底,現在費雷斯也只能靠她自己了,最好不要有人發現她,就算髮現了也最好覺得她長得可愛不會去傷害她,這樣以後自己纔有機會把她找回來。
蔣念想了一下今後的路,瞬間覺得前途真是一片黑暗,根本就別想能活得輕鬆。魏世天這個人至於這樣嗎?不就是不願意做你家的煉器師嗎,也不至於這樣下狠手吧,差點自己連命都沒有了。
她並沒有告訴上官明成,魏世天手上的那件幻器真的是很高級的幻器,都不用注入幻力就能有很大的殺傷力,血槽很深,若是刺進去了再拔出來一定得沒命。而自己雖然傷痕很長但好在是皮外傷,沒有被刀刺進去,不然真把什麼器官給捅破了可就真的沒活路了。她想到這裡,又感受了一下後背的傷口,覺得真的特別疼,又不敢表現出來怕上官明成起疑心,這種一個人默默疼着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受了。
這幻器其實帶毒,她的那個防禦性的幻器爲了抵擋那一擊已經徹底碎裂,因此毒性還是沾到了傷口,而且在一點點蔓延,她能感覺到傷口開始有腐蝕的跡象,而且速度有加快的趨勢。但是這些毒事實上對她而言並不算很厲害,因爲她身上有瀝莣花枝,整個帛逸大陸最珍貴的東西之一。
但是她卻不能讓上官明成知道,說到底她是不信任這個人的,他們才認識不久,之間最多牽扯到了利益關係,她怎麼可能當着他的面把瀝莣樹花枝拿出來?要是他突然只見起了歹意,想要搶花枝,憑自己如今重傷的狀況哪兒鬥得過他?所以不僅不能讓他知道花枝,連重傷也不能讓他知道,否則到時候若是傷好的太快難免起疑心。
思及此,蔣念捂着肚子說:“我折騰了這麼久了,挺餓的,要不你去打點野味來吃?”
上官明成點點頭,突然也覺得自己有些餓了,便給蔣念留了一些藥物,又幫她坐好了位置,就出去打獵了。
蔣念知道,以上官明成的能力,打點獵物回來是輕而易舉的,而且速度一定很快,於是她趕緊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根花枝,用幻力壓縮了它,把它壓成了粘稠的液體,然後引導它從自己背部的傷口處進入。
瀝莣花枝不愧是世間奇物,只那麼一瞬間,蔣唸的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連一點疤痕都不曾留下,體內的毒素也被肅清了乾淨。
但她不敢大意,仍然裝作自己傷口沒好的樣子坐在原地,準備在這兩天裡‘慢慢修復’,反正她之前告訴了上官明成這個傷口不礙事,養個幾天就好了,只要這幾天自己注意着,僞裝得像一點,到時候傷口自然會慢慢‘好’起來。
她弄完了這一切,就等着上官明成回來,期間把自己儲物戒指裡所有的幻器都分了類,然後仔細查看了所有的幻器類型和優勢,免得下次動起手來也像之前那樣來不及反應受了重傷。
……
……
魏世天下了通緝令,通緝令自然也很快發了出去,滿大陸都爲此震驚。不過蔣念和上官明成還在森林裡,自然對這件事情並不知情。
上官家很快也知道了這個通緝令,上官家的現任族長上官鏡一開始覺得這個兒子不爭氣,竟然敢和排名第一的魏家對上了,如今自己上官家的勢力是每況愈下,怎麼還能去與魏家爭鋒呢?但想到後來他還是有點不忍心,更覺得那個花了大筆錢的幻器還在大兒子手上呢,總得要先把幻器弄回來吧?
但二夫人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寶貴的可以毀了上官明成的大好機會,於是她日夜跟老爺子吹枕邊風,說什麼不應該得罪魏家,這個兒子不爭氣,他們上官家應該大義滅親,又說至少也要藉此機會廢除他按制繼位的身份,讓其他有資格的兒子做族長。
確實這人老了就是聽不得勸,老爺子想了想,竟然覺得這樣正好,便也下通告說自己上官家會大義滅親,但也說如果上官明成肯回來給魏家認錯,自己也不會多處罰他。
魏世天坐在書房,聽了手下的報告,便吩咐他把那天在飛行器上抓的上官家的其他人放回去。然後嘴角蔓延出一絲冷笑,不屑地想着,這上官家到了上官鏡這一代,真是越發沒用了。要不是現在還不是時機打破四大家族的制衡,他早就對上官家這個早就沒用的家族下手了。
他想到這裡,眼神又有些嗜血,更覺得上官明成是非殺不可,上官明成死了,剩下的三個兒子更是草包中的草包,一天到晚只知道吃喝玩樂哪兒有一點四大家族直系子弟的樣子?
根本不應該有什麼其他的解決辦法,自己就是要這樣做,下手要狠要快要毒辣,要彰顯自己魏家說一不二的帛逸大陸第一大家的地位。
他想的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獨自走回了臥室。他一踏進臥室的門就感覺到這裡有其他人類的氣息,於是他很警覺地做出防備的姿勢,走向臥室中央的牀。
走過去以後他卻愣住了,是真正意義上的怔楞,對於那種美麗精緻到了極點的事物的怔楞。
他牀上躺了一個人。
他牀上躺了一個女人。
他牀上躺了一個精緻的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女人。
這種美麗使人完全沒有抵抗力,這種無辜使人完全感受不到威脅。
他放鬆了戒備,走到那女人面前,雖然聲音很冷,但仔細一聽就知道那是僞裝的,隱藏不住聲音下的發顫。
他問:“你是誰。”
那女人原本臉就向着門口,此時她用手肘支起身子,看着魏世天。她皮膚潔白的沒有一絲瑕疵,眉目如同三月春水瀲灩,只是那精緻的眉毛和纖長的睫毛都是雪白的色彩,但這個通體雪白的人,嘴脣卻是不點而朱,像是開始皚皚白雪上的一朵紅花,誘人深入。
她低下頭慢慢地笑了笑,然後擡起來,連眉梢都染上了濃烈的妖意:“我叫葉蕾。”
魏世天倒退了兩步,保持着自己的鎮定:“哦?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葉蕾笑着直起身來,靠坐在牀頭,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的身體,垂下眼瞼:“公子救了我回來,卻說不認識我?”
“什麼?”魏世天皺了皺眉。
葉蕾把被子包裹得更緊了,卻偏偏把赤足伸了出來,露在魏世天的面前。她看着自己的腳尖,慢悠悠說道:“公子當時看那小房間裡還有一隻小雪狼,沒忍心殺了我,就把我當寵物帶回來養着呢。”
魏世天突然就反應過來了,蔣念和上官明成逃跑以後自己搜了他們的那個房間,卻只找到這隻小雪狼,當時他本想殺了這隻畜生,反正一隻狼一點用也沒有。可那一刻那隻雪狼卻突然看向了他,眼睛幽幽的,似乎有魔力一般,看得人直心軟,於是他當時沒下殺手,反而命人把它帶了回來,並且帶回了自己的房子。他原本想着以後當寵物養着也行。但他完全沒想到,那隻雪狼竟成了這樣一個女人。
他移開目光,不讓自己再去看那張絕色精緻的容顏,只說道:“你先下來。”
葉蕾聽了,有些委屈地扁扁嘴,說道:“我沒衣服呢,你把你的給我?”說完眼神眯了眯,卻什麼動作都沒有。
魏世天有些煩躁地脫下外衣扔給葉蕾,說:“快下來。”
葉蕾也不反抗,乖乖套上衣服下了牀。
那件衣服對她而言大了很多,於是她攏了攏襟口,雪白的足踏在地毯上,看着特別像是一個瓷娃娃,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摔壞了。
此刻她定定地看着魏世天,白雪的睫毛一抖一抖的,似乎很委屈,聲音卻是涼薄無比:“我知道你想要高階的幻器,這個我可以給你,但作爲回報,你也得幫我一個忙才行。”
“你先說是什麼事。”魏世天對葉蕾的美色逐漸有了幾分抵抗力,此時也能正視葉蕾了,說話也便有了幾分底氣。
葉蕾羞澀地笑了笑,那笑容比起蔣唸的笑容要精緻了無數倍,像是一個事先演練過無數遍的模板,只等着隨時展現出來。
她笑着說:“我想……你給我一顆瀝莣樹的種子如何?如果你給了我種子,那我的什麼都是你的。”
魏世天沒有馬上拒絕,反而在思量些什麼。其實如果說這話的是蔣念,他自然是想也不想就會拒絕,但此時是葉蕾說的,他不知怎的竟沒有覺得這個要求過分。
果然有時候臉還是很重要的啊。
魏世天沒有想好答案,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只好岔開話題,突然問道:“我怎麼覺得你長得和你的那個煉器師主人很像?”這隻狼是在上官明成和蔣唸的那個房間裡找到的,之前拍賣場場蔣念也抱着她出來晃了一次,自然蔣念該是她的主人。
葉蕾偏着頭像是在思考,然後聳聳肩,羞澀地說:“也許寵物就是和主人很像,不是嗎?”她說完這話,硃色的脣有些淺淡下去,甚至微微泛了白,看來似乎站起來使得她很不舒服。
葉蕾穩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硬撐着問:“我說的交易,你考慮好了,沒有?”
------題外話------
讀者和反派最終還是會相愛相殺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