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上官家這樣的大家族一起,飛行器自然是頭等艙了。雖然蔣念如今煉器師的身份頭等艙是一定沒問題的,不過她一般不去出風頭,要是讓人知道她是個煉器師少不了各種麻煩,但依附着上官家就都方便了很多。
她在路上聽說魏世天直接包了一整個飛行器回四心城。理論上來說飛行器這種公用的東西是不能被包的,不管多少錢。但這些飛行器畢竟都是他們魏家的,也就沒什麼不行的,更何況四件高階幻器太過重要,他們這樣謹慎也是好的。
可蔣念在他們的頭等艙裡,卻意外在船舷邊看見了魏世天和他的一些護衛。
蔣念一看見魏世天,就知道這人一定昨天放出了假消息,騙別人說他在那個被包下來了的飛行器上。其實那個飛行器上一定只有一些護衛在上面,而四件幻器一定和魏世天的人一樣,都在這個飛行器的頭等艙裡面。
不得不說,他這招聲東擊西做的真的非常好啊,大家都以爲魏世天性格莽撞,不會做這些彎彎繞繞的事,自然不會想到其實他人根本不在那個飛行器上。
不過這個頭等艙裡面人也不多,除了魏世天的人以外,也就只有上官明成的人了。
蔣念在昨天晚上意外受了風寒,因爲她作爲一個幻師,以爲高手是不會得病的。但昨天她又一直睡不着,後來把被子弄掉了也沒發現,於是第二天就默默悲劇了。她此時身體不好,病怏怏的,上了飛行器也是有些沒力氣,那張本來就冷清的臉上泛着病態的蒼白,看起來有些可憐。
病態歸病態,可她腦子還是好使的,此時便讚歎說:“魏公子好計策,這樣一來,那些火力都被吸引走了,倒真是省了不少事。”蔣念咳嗽了幾下,又慢慢說道,“可你何必也讓我們上來呢?一個人都看不見你不是更好嗎?反正這飛行器是你們家的,你也可以假裝沒有票了啊。”
魏世天得意地笑了笑,說:“我知道啊,但是我專程把你們放上來了,畢竟我還想要和蔣念大師多探討一下。”
他說的很直白,顯然也是想要拉攏蔣念爲魏家一等客卿。可蔣念實在沒辦法答應他,她看過資料,魏世天也是家中嫡子,和上官明成的嫡子身份不同,他家裡的關係特別融洽,他父母感情非常要好,彼此只有唯一,身後只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這樣完美的模範家庭,魏世天根本就不可能弒父奪位,更不可能給她瀝莣樹種子,那她要他根本沒用,就算是魏家客卿也得不到她想要的東西,不如上官明成來得快。
魏世天見蔣唸對她愛理不理的,畢竟上位呆久了,此時不免有些氣急敗壞。可轉念一想蔣念如今正病着呢,可能身體不太好所以心情不好,也就釋然了,反而命人去熬了一碗銀耳湯,說一會兒給蔣念送過來。後來蔣念裝虛弱不說話,魏世天一個人無聊,說話也沒有迴應,只好訕訕地先離開了。
上官明成在旁邊撅了一下嘴,有些不高興地說:“我差點以爲你看上魏家了。這人沒什麼好的,性子急又暴躁,要是你問他要瀝莣樹種子指不定他一拳頭打死你呢。”他有些誇張的動作對着蔣念比了比拳頭。
蔣念沒有說話,淡淡掃了一眼上官明成,就垂下頭玩數獨了。數獨是她最近在這裡無聊才玩的遊戲,畢竟這裡沒有手機沒有電腦的,不玩點益智遊戲能幹嘛啊?天天刺繡打怪獸嗎?
上官明成顯然對這個遊戲很感興趣,蔣念就把規則說給他聽了,順便給他出了一道題讓他繼續,自己反而出去透氣了。
出去之後她發現魏世天還在不遠處站着,似乎在等她的樣子。蔣念垂下眼簾想了一下,才走了過去。魏世天一看蔣念出來,立刻攔下她,語氣不容置疑:“大師,我們再談一次吧?”
蔣念拂開了魏世天的手,冷冷道:“真不好意思,魏公子,我真的不太想去魏家做客卿,魏公子不至於爲了一個煉器師,連臉面都不要了吧?”
魏世天不以爲意,他眼神微微收縮,笑容異常古怪:“是啊,客卿得要是煉器師才行啊。你說,要是別人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個煉器師怎麼辦?”
蔣念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魏世天,笑道:“是啊,不是那可怎麼辦?”
“不是煉器師,那你就什麼用也沒有了,你以爲上官家還會要你?”魏世天看她神情,有些捉摸不透她在想什麼,只好照着自己想的說。
“不過,你有什麼證據呢?我有很多幻器,我就是一個煉器師。”蔣念把手放在船舷上,看着底下掠過的景色,聲音有點發狠。
魏世天得意地說:“我魏傢什麼消息得不到?黃銘根本就沒有收過弟子,那個老傢伙最是享受被人尊敬的感覺,如果有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徒弟,怎麼可能不到處宣傳?”
“是嗎?”蔣念喃喃道。這個性格消息她倒是真不清楚,畢竟情報情報,賣的自然是最新的消息,一個已經死了四年的人了,就算再怎麼出名,也不會大篇幅去描寫的,不是佔位置嗎?
“我確實不是黃銘的弟子,那個是我騙得你。但這並不代表我不是一個煉器師啊。”
“哼,你是?我魏家縱橫大陸多年,自然有法子檢測。更何況煉器師所能有的能力和他的幻力是息息相關的。你腳步虛浮,看起來幻力不高,卻可以練出高階幻器,這怎麼可能呢?所以,我敢保證你一定不是。”
蔣念不說話了,她覺得是不是煉器師並不重要,只要有幻器,能夠接近上官家的那個組長,什麼都不重要。
“所以,如果我把你不是煉器師的消息傳出去,以我魏家在帛逸大陸的影響力,是不會有人不相信的。到時候你就是一個萬人唾棄的騙子,也只會有我們魏家還能要你了。”魏世天步步緊逼,語句堅定。
蔣念鬆開了抓着船舷的手,笑着說:“到時候若是你魏家奉我爲一等客卿,豈不是全天下都會以爲當初你們在撒謊,覺得你們所說的話其實只是用一種被逼的手段來逼我就範罷了。”
“這個我自有辦法解決,不勞你操心。”魏世天話語間沉穩有力,倒是已經絲毫沒有暴躁的感覺了。蔣念倒是真是沒想到,他性子藏得這麼深。
“可是,既然你早知道我不是煉器師,那你還要我來幹什麼呢?我根本幫不了你們家族煉器啊。”
“既然你有不少的幻器,是不是煉器師又有什麼要緊呢?我只是需要幻器罷了,你給我幻器,不管哪兒來的都無所謂。至於你是不是煉器師,也更加無所謂了。”
蔣念終於大笑出來:“我還真以爲你有腦子呢,你會這麼想,上官家便不會這麼想?利益爲先,只要我給得出足夠的幻器,是不是煉器師又有什麼重要呢?”
她剛說完,卻感覺到一股凌厲的風襲來,她側身一避,只感覺風刀刮過臉頰,一陣疼痛,於是她立馬轉過身防守,並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魏家還真是真英雄啊。”
魏世天毫不臉紅,只道:“你如今只有成爲我魏家客卿一種選擇,或者你把所有幻器交給我,我就給你留下一個全屍。”
蔣念幻力本來就不算高,和魏世天比起來是完全不夠打的。更何況現如今生着病,更別想說打贏他。於是她只好祭出一個防禦類幻器擋住下一次攻擊,回到了上官明成的房間。
她還沒有來得及進去上官明成就因爲聽見打鬥聲跑出來了,他一出來看見蔣唸白玉般的臉上一道長長的血痕立刻察覺到了不對。飛行器上是不允許打鬥的,但蔣念傷成這樣也沒有人出來阻攔,一定只能是魏家下的手。
他瞬息猜到了可能性,趕緊繞過蔣念衝出去,果然是魏世天追了過來。他幻力不如魏世天,加上整個飛行器都是他們家的,想都別想有勝算。於是他立刻退了回去鎖上了門,這門雖然有保護機制,卻也最多隻能堅持十秒左右。因此他也來了不及多想,抱着蔣念就一起從窗戶那兒跳了下去。
只要離開了飛行器,魏世天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這樣海里撈針一般找到自己。
魏世天很快撞開了門,卻只看見了大開的窗子,他臉上厲色一閃而過,立刻吩咐到:“他們飛行器上面與我魏家長老動手,還出言不遜,下通緝令追殺,就地格殺。”
他旁邊的侍衛愣了愣,小心地說道:“那可是上官家的嫡子啊。”
魏世天陰冷地笑出聲來:“就是因爲他是上官家的嫡子!他那個中庸父親早就想這個兒子消失了好讓他喜歡的孩子做族長,我這樣順他心意,他該是感激我纔對啊。”
蔣念,你既然不能做我魏家的幻器來源,那我只好讓你去地獄,做地獄的煉器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