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叔!”南新嘶吼道,“情況怎麼樣?還能堅持得住嗎?”船搖晃的太厲害,南新不得不緊緊抓住欄杆,否則他隨時有被甩出去的危險。
“少爺,情況不對,這暴風來的太奇怪了,船隨時都可能翻掉,我們得儘快想辦法!”達叔焦急地說道。
達叔是這艘船的船長,幾乎大半生都在海上度過,是一個航海經驗豐富的水手。
南新一聽自只覺頭皮發麻,在這茫茫大海之上,要怎麼想辦法?他們又不是能夠飛行的先天境武者,就算有先天境武者在,船上這麼多人,還有那麼多貨,他也救不過來啊!
難道今日他們就要葬身大海了?
然而就在這時,達叔突然說道:“少爺,你聽,有歌聲!”
南新聞言一愣,果然聽到一陣輕盈美妙的歌聲徐徐傳來。
雖然周圍一片喧囂,到處都是呼嘯的風聲,洶涌的海浪聲以及混亂的呼喊聲,但那歌聲還是清晰地傳到了船上每個人的耳中,彷彿就像是在他們耳邊吟唱似的。
一時間,船上所有人都沉浸在歌聲中無法自拔。
突然有人發現,隨着歌聲的出現,風暴減弱了,海浪平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暴完全消失,海上風平浪靜,貨船平穩地飄浮在水面之上,金色地陽光透過雲層直射下來,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少爺,我們得救了!那歌聲也消失了!”達叔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對南新說道。
南新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飛一般地跑了出去,一路跑到白衣住的房間門前。
他敲了敲門:“姑娘?姑娘?你在裡面嗎?”
然而並沒有人迴應。
“姑娘?你在嗎?還好嗎?”南新再度敲門問道。
然而裡面依舊沒有一絲動靜。
一連敲了許多次門,裡面始終沒有動靜,南新只好焦急地破門而入,然而房間裡空空如也,只有散亂一地的桌椅等物品。
他看清房間裡的情況後,猛的轉身跑了出去,帶人四處在船上找了一通,依舊沒見到那姑娘的身影。
南新呆呆地看着遠處無邊無際的大海,口中喃喃自語道:“是她,一定是她……難道她是仙女嗎?”
此時白衣在哪兒呢?她已經化作鮫人潛入海中快速地遊行,距離貨船不知遊了有多遠。
終於,不知遊了多久,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隻巨龜。
當然,巨龜也看到了白衣。
儘管白衣對體型龐大的巨龜來說,簡直就像海中微不足道的小魚兒一般,但她身上散發着的威懾力,讓巨龜心中不住顫抖。
白衣打量着眼前的巨龜,認出了這隻龜是一種名爲鎮海龜的異獸,它可以憑藉天賦,輕易在海上掀起風浪,強大到一定程度後,一呼一吸俱是天災。
之前南家貨船遇到的風浪,就是這傢伙在作怪。
鮫人的歌聲在海上能平息天氣,因此在阻止了暴風之後,白衣就順着暴風產生的源頭找了過來。
鎮海龜不過是白丹境,面對身爲鮫人又有紫丹境修爲的白衣,它色厲內荏的狂叫起來,隱隱又有暴風出現在它周身。
白衣伸出手,只見無數的水流凝聚成一根根類似繩索一般的東西,剎那間將鎮海獸捆綁了起來。
“吼~~”
鎮海獸憤怒的嘶吼,不行地在水中翻滾,試圖掙脫海水的束縛。
它堂堂鎮海獸,竟然被水流束縛住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可以無論它怎麼掙扎,都沒法擺脫水流的束縛,鎮海獸固然是水行異獸中的佼佼者,但比起鮫人,那就是差太遠了。
鮫人被稱爲海中王者,上古時期可是能與龍族媲美的存在,只是後來龍族中成就真龍的數量太多,一代代血脈得到優化,這才擠佔可鮫人的地位,成了世人眼中最強大的異獸。
龍與鳳是擁有真獸數量最多的異獸種族,因此它們纔會那麼出名。
很快鎮海龜就變得精疲力盡,它看向白衣的目光中多了畏懼。
“臣服我!”白衣的聲音在鎮海獸耳邊響起。
她之所以離開南家貨船找過來,就是想尋一個海上坐騎,畢竟南家的貨船和她並不一直順路。
與其搭乘別人的船隻,還不如自己找個能在海中來去自如的坐騎。
聽到白衣的話,鎮海龜面露猶豫,但下一秒,一根水繩纏上了它的脖子,並不斷收緊。
鎮海獸被嚇得半死,於是趕緊點頭答應,識時務者爲俊傑!
“很好!”
白衣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揮手,那些捆着鎮海龜的水繩瞬間化作海水消散。
嘩啦~~~
隨着海面一陣翻涌,一隻巨龜從水中鑽出,圓圓的腦袋憨態可掬,青色厚重的龜殼一看就很有安全感。
這正是鎮海龜。
和一般大型異獸不同,鎮海龜雖然體型龐大,但模樣並不猙獰,性情也相對溫和,就算在海上掀起巨浪,毀滅了路過的船隻,大多數情況也僅僅只是因爲它們一時興起,想要玩耍而已,並非故意。
當然,它們的玩耍在一般人眼中卻是災難。
接着白衣從水中一躍而出,落在鎮海龜的背上,並對它說道:“好了,我們出發吧!”
“昂~~~”
鎮海龜仰天長嘯,隨即划動四肢,快速朝着大海深處游去。
路上白衣與鎮海龜締結了契約。
她們結的是異獸之間的認主契約,以體內真氣爲憑,白衣現在也是異獸之身了,這契約是可以成立的。
至於靈魂契約,白衣締結不了,她是長月的身外化身,元神是由本體元神分化出來的,靈魂強度是不足以締結靈魂契約的,強行契約只會給她帶來極大的負擔。
通過剛剛和鎮海龜交流,白衣得知原來鎮海龜正是來自深海中的異獸,只是因爲捕食一隻水母異獸,這才無意中來到了外海。
水母異獸是鎮海龜一族的最愛,哪怕它們晉升到先天境了,已經不需要再食用血食,也會忍不住垂涎。
鎮海龜的速度可比南家貨船的速度快多了,白衣非常滿意,她一邊坐在龜背上欣賞海上的景色,一邊利用海水紡織鮫綃。
紡織鮫綃的過程,也是她修煉《神水策》的過程。
海水取之不盡,很快白衣的身邊就堆了一堆鮫綃。
普通海水紡織出的鮫綃質量一般,當然這只是針對先天境武者來說的,而對於先天境以下的武者而言,鮫綃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寶物。
所以白衣多紡織出來一些也不怕用不完,滄月閣裡多的是人想要用這種材料製作衣服。 鮫綃製作出的衣服可以給他們的生命多提供一層保障。
海上航行的日子是無聊的,白衣除了紡織、修煉,就只能和鎮海龜聊聊它在海上的見聞,轉眼十多日的時間就過去了。
白衣紡織修煉時產生的水行之氣讓鎮海龜也得到了不小的益處,漸漸它對白衣強行收服它那點兒抱怨也沒有了。
異獸大多單純,信奉強者爲尊,白衣比它強得多,臣服於它不算丟臉!
這天白衣她和鎮海龜聊天時,聽它說起了一件事。
“你說海上也有人族生存?”聊着聊着,白衣突然面露驚訝。
鎮海龜點點頭。
南葬海中遍佈着許許多多星羅棋佈的海島,其中一些海島上生存着許多人類。
有的島上的人類實力強大,就連先天境的異獸也不敢輕易招惹。
鎮海龜的話讓白衣來了興趣,於是她問道:“人族居住的海島最近離這裡多遠,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鎮海龜想了想回答道:“遠倒是不算太遠,但是我們去會很危險的!”
白衣道:“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你有危險的!”
“好吧……”
無奈之下,鎮海龜只好馱着白衣朝着有人族聚居的地方游去。
大概三日之後,白衣她們已經算完全進入了南葬海深處,人類聚居地沒看到,卻遇上了一個怪人。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白衣正在紡織鮫綃,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只見海中突然竄出一道人影。
那人裝扮非常奇怪,他皮膚黝黑,頭上帶着魚骨製成的頭冠,臉上畫着五顏六色的紋路,赤裸着上半身,身上同樣畫着古怪的紋路,脖子上還戴着一條由各種貝殼串聯而成的項鍊。
重要的是他的下半身並非人腿,而是一條深藍色的魚尾。
不過他的魚尾和白衣的鮫人魚尾完全不同?
鮫人的魚尾柔美、優雅、華麗。
但對方的魚尾矯健,佈滿了肌肉,且上面沒有鱗片,一看就很有力量感,有點兒像是……鯊魚的尾巴。
白衣能明顯感覺到他身上屬於人的氣息,而非異獸,所以他應該是修煉了某種變身功法!
男人手持着一柄鋼,駕馭着水流緩緩升到空空中,直到和龜背上的白衣齊平。
他眼神火熱地看着白衣道:“你莫不是傳說中的鮫人?”
白衣沒有說話,皺眉看着對方。
天人合一境的武者!麻煩了!
沒想到南葬海的深處還隱居着天人合一境的人族武者!真是讓人意外。
“一定是了,跟記載中的鮫人一模一樣。”男子突然興奮了起來。
白衣爲了方便紡織,所以此刻正保持着鮫人的模樣。
“臣服我,臣服我!不然死!”男子目不轉睛地盯着白衣,目光中毫不掩飾他的貪婪。
“有病!”
白衣面無表情地罵了一句,伸出右臂輕輕一握,只見海中生出道道水流飛上天空,朝着男子席捲而去。
然而男子並不驚慌,只見他手中的鋼叉發出一身嗡鳴,匯聚向他的水流瞬間被震散,化作一滴滴海水重新落入海中。
白衣見此一愣,隨即驚訝地發現男子手中的鋼叉竟是一件上等寶器。
男子獰笑道:“不愧是鮫人,這手控水術果真不凡。性子還如此剛烈,我更喜歡了,這樣征服起來纔有意思。”
說着他舉起鋼叉,駕馭水流,朝着白衣攻來!
鎮海龜見狀大怒,白衣現在是它的主人,對它主人不敬,豈不是看不起它老龜?
鎮海龜怒吼着擡起一隻巨掌拍向男子,然而男子手中地鋼叉卻輕而易舉地刺破了它的腳掌。
劇痛傳來,鎮海龜忍不住哀鳴,那傷口對它的巨掌來說雖然不大,但卻彷彿縈繞着什麼特殊的氣機,讓傷口血流不止。
白衣一眼就認出了縈繞在鎮海龜傷口上的是煞氣,驚濤煞!而打造鋼叉的材料則是怒海石。
世間的煞氣千奇百怪,打造白衣手中喋血刀的血煞石自帶血煞,而怒海石則附帶驚濤煞,其稀有程度比之血煞石絲毫不差。
因爲莫老能力有限,只能打造出中等寶器,因此喋血刀等級不如男子的鋼叉,血煞石的全部威能也不能像怒海石那般被髮揮出來。
白衣決定等從南葬海回去,就再次拜訪一次本尊,讓本尊將喋血刀送到女帝那裡改造一下。
墨家雖然是以機關術起家,但機關術和煉器師息息相關,因此墨家培養了不少煉器師。
從前受修爲所限,墨家的煉器師也打造不出上等寶器,但自從打女帝那裡得到天地源炁後,家族誕生了數位先天境高手之後,其中一位煉器師已經能夠打造出上等寶器。
“鎮海龜,你退下!”
白衣手一揮,身邊的鮫綃被收起,她駕馭着水流升空,同時喋血刀出現在手中。
只見刀刃上光芒一閃,彷彿有血光乍現,白衣已經衝向了那男子。
此時鎮海龜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男子的對手,因此不敢逞強,聽到主人的話之後,趕緊一頭扎進水裡,躲到了距離戰場很遠的地方。
轟!!!
隨着一聲巨響傳來,白衣的喋血刀和男子的鋼叉撞到一起,強大的勁氣陡然炸開,在海上掀起巨浪。
鎮海龜見狀心有餘悸,幸虧它跑的夠遠。
泣血刀第一式:滴血成刃!
只見白衣揮舞長刀間,一滴滴血煞形成的血光在空中迸裂,化作一柄又一柄的血色小刀,朝着男子激射而去。
“有趣!”男子毫不畏懼,輕笑一聲說道。
男他手中的鋼叉上寒光閃爍,一聲聲嗡鳴之聲隨着叉尖顫動而出現,竟然將所有的血刃震成光屑消失不見。
白衣面露驚訝,那鋼叉果真有幾分神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