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看到了站在旁邊的雪玉蛛母,頓時心生警惕。
這隻雪玉蛛母不是死在自己手裡了嗎?怎麼又活了?
錦雙雙見亓官珩竟然還敢瞪自己,頓時舉起利爪就要往他心窩子上捅,這小暴脾氣!
長月見狀連忙攔住她,“雙雙,物盡其用,物盡其用!”
聽到這話,錦雙雙才冷哼一聲,緩緩放下利爪。
亓官珩:你們當着我的面這麼說合適嗎?
見亓官珩滿臉疑惑地看着雙雙,長月笑着對他說道:“我想亓官城主一定在想,雙雙明明已經被你殺了,怎麼還好好地活着,哦~雙雙就是你面前這隻雪玉蛛母的名字,她現在是我役使的異獸。”
江湖上收服異獸的人不在少數,這種異獸一般被成爲役使異獸,只是每個人收服異獸的手段不同罷了,有的靠武力,有的靠感情,有的靠威逼,有的靠利誘,還有的像長月這樣的有特殊手段的,不過這種手段大多都是大宗門的不傳之秘。
比如當初小和尚役使那隻六翅金蟬時,絕對用了特殊手段,不然那種兇獸是不會輕易屈服於人的,什麼武力、感情、威逼、利誘……對它都沒用。
“是很疑惑。”亓官珩頓了頓說道。
長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們救了你!”
亓官珩被長月噎了一下,不想說你幹嘛問呀!
“那……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亓官珩猶豫了一下說道,救命之恩可不好報答啊!
“就這?”長月挑眉。
亓官珩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如等在下回明月城後再報答姑娘?”
聽到這話,長月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好說,好說。”
錦雙雙站在一旁一聲不吭,靜靜地看着長月和亓官珩扯皮。
“對了,亓官城主,你是怎麼掉入岩漿之海中,又是怎麼落入那條火虺手中的?”長月疑惑地問道。
亓官珩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了,“這離城火域的中心有一隻紫丹境的炎焱火鴉,我和它交手時,突然寒毒發作,於是只能退走,未曾想中途寒毒發作的更加兇猛,這纔不小心墜入了岩漿之海。”
“離城火域中心的異獸是一隻炎焱火鴉?不是鳳血異獸?”長月面露疑惑。
炎焱火鴉長月知道,這是一種至陽之鳥,和長月化身的玄陰蛇正好相對,玄陰蛇身具太陰蛇血脈,傳說中太陰蛇誕生自太陰星;而炎焱火鴉身具三足金烏血脈,三足金烏誕生自太陽星。
可惜上古時期,三足金烏悟得至陽大道,成就真獸之身,可身化太陽,乃是天地間的至強者之一。
而太陰蛇卻差了一絲,沒能悟得太陰真意,依舊只是凡俗異獸。
“我原先也以爲是鳳血異獸,不想卻是謠傳。”亓官珩苦惱地說道,“不過那炎焱火鴉的實力並不比任何一隻鳳血異獸弱。”
聽到亓官珩這麼說,長月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個想法,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亓官珩說到:“亓官城主,你來離城火域是爲了解決身上的寒毒,或者說是詛咒?”
雪玉蛛母這個施加詛咒的罪魁禍首在這裡,亓官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在下確實身中極寒詛咒,需要炎焱火鴉的火焰來驅除詛咒。”
鳳血異獸亦或是炎焱火鴉,對亓官珩來說都一樣,只要能幫他解決極寒詛咒就行。
“看亓官城主如今這副模樣,想取得炎焱火鴉的火焰,恐怕有點難吧?”
長月的話讓亓官珩陷入了沉默,他看了看雪玉蛛母,又看了看長月,直覺這位白衣姑娘應該是想要和自己交易什麼。
長月接着又問,“亓官城主若未中詛咒,對上炎焱火鴉的勝算有幾成?”
亓官珩自信地說道:“十成!”
長月聞言眉頭一挑,還真是自信,那可是紫丹境的異獸哎,看來這位亓官城主的修爲至少是五氣朝元之境。
這人看着年紀不太大,修爲倒是了得,不過年齡這種東西有時外貌是做不得準的,畢竟先天境壽五百,況且這世上保持容的功法和藥物並不少。
“亓官城主,既然你是來尋求解除詛咒之法,不如我們做個交易。”長月說道。
來了!亓官珩心道。
“哦?什麼交易?”他揣着明白裝糊塗。
“我們幫你解除詛咒,你幫我們抓住炎焱火鴉,要活的!”長月說道,既然亓官珩贏炎焱火鴉的概率是百分百,那活捉它應該也不在話下吧!
亓官珩猜到白衣姑娘是想用解除詛咒來和自己交易,卻不想她竟是想活捉炎焱火鴉。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活捉炎焱火鴉後,我怕姑娘制不住它,這鳥兒性格極其高傲,輕易不會屈服於人的。”亓官珩猶疑地說道。
長月道:“這亓官城主就不必擔心了,我自有辦法!”
“既然如此……那在下的詛咒就有勞白衣姑娘了!”亓官珩朝長月拱拱手道。
長月點點頭,對錦雙雙說道:“雙雙,交給你了。”
錦雙雙走到亓官珩身邊,冷哼一聲後說道:“寧心靜氣!”
亓官珩聞言連忙盤腿坐下並調整好呼吸。
只見錦雙雙劃破自己指尖,擠出一滴鮮血點在亓官珩的眉心,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不多時她的眼中便閃爍起藍白色的光芒。
錦雙雙的血液並不像人類那樣是鮮紅色,而是天藍色的,那滴被點在亓官珩眉心的血液在錦雙雙唸唸有詞中,慢慢滲入亓官珩的眉心,形成了一個蜘蛛狀的圖案,不多久便一絲不剩。
接着長月便看到亓官珩全身突然蒸騰起白汽,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恢復血色,眉毛和頭髮上的冰霜消退,青紫的嘴脣也恢復鮮紅。
等到他眉心的蜘蛛印記消退,錦雙雙停下動作,冰冷聲說道:“好了!”
亓官珩睜開眼睛,起身對着長月和錦雙雙拱手道:“多謝二位。”詛咒一解,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被詛咒折磨了那麼久,他都快忘了沒中詛咒時的輕鬆暢快了。
長月道:“不必言謝,各取所需!”
亓官珩還是轉身對錦雙雙說道:“從前在下爲了取絲囊和姑娘有誤會,今日某在這裡向姑娘道歉,希望能和姑娘冰釋前嫌。”
如果這隻雪玉蛛母不是白衣姑娘役使的異獸,亓官珩根本不會道歉,相反他還會再殺一次。
但如果她和白衣姑娘這位煉丹大師有關那就不一樣了,亓官珩不想得罪白衣,還想和她交好,自然連帶着要和她身邊的獸搞好關係。
錦雙雙並非不通世故,人家修爲比她高,還願意給臺階下,她當然得順着臺階往下下,不然真惹怒了人家可沒好果子吃。
“亓官城主言重了,既然是誤會,說開就好了。”錦雙雙雖然依舊冷着臉,但語氣已經柔和不少。長月見狀趕緊緩和氣氛道:“雙雙說的沒錯,誤會解除就好,不必記掛。我們還是先去抓炎焱火鴉吧,亓官城主要不要休息休息再出發?”
亓官珩擺擺手道:“現在就出發吧,早去早回。”
“好,出發!”
隨即長月便控制着紅繡樓朝着離城火域深處進發。
亓官珩這纔有機會打量腳下的這座飛行寶器,隨即他又看到了插在樓頂的那把白傘,目光不由得閃了閃。
異寶?這白衣姑娘究竟是何人?竟連異寶都有!
“白衣姑娘這座飛行寶器可是出自莫老之手?”
亓官珩一眼就認出了莫老的手藝,畢竟莫老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跟着他了,可以說是看着他長大的人。
“亓官城主好眼力,紅繡樓確實是出自莫老之手。”長月回答道。
“這寶器的名字叫紅繡樓?真是好名字。”
……
就這樣,在前往離城火域中心的途中,長月和亓官珩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長月的視線裡多出了一棵火紅的大樹,大樹生長在岩漿之海中央的一個小島之上,那滿樹的樹葉彷彿燃燒的火焰,非常熱烈。
長月認得這樹,這是赤焰樹,只生長在火行之力濃郁的地方,乃是煉器的好材料,這棵赤焰樹至少有上千年了,更是難得。
“到了!”這時亓官珩說道。
長月聞言心中一凝。
亓官珩說道:“白衣姑娘就在這裡止步吧,若是靠的太近,戰鬥恐怕會波及到姑娘。”
長月聞言只好停止繼續往前,亓官珩見狀從紅繡樓上衝天而起,朝着那棵赤焰樹飛去。
等飛到赤焰樹上空,只聽得亓官珩大喊道:“炎焱火鴉,來戰!”
“唳~”
隨着一聲長鳴傳來,一隻通體有金紅兩色的大鳥從赤焰樹的樹冠中飛出,正是炎焱火鴉。
炎焱火鴉通體火紅,但翅膀邊緣和脊背中間的羽毛是金色的,有着長長的尾羽,頭上有火冠。
炎焱火鴉的外形其實挺好看的,就是羽毛配色土了點,一下子拉低了它顏值的檔次,就連金羽鴉都比它好看。
其實金羽鴉和炎焱火鴉是有血緣關係的,炎焱火鴉有三足金烏血脈,而金羽鴉則有炎焱火鴉的血脈。
只因爲金羽鴉體內的三足金烏血脈已經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它們纔會淪爲火虺的食物。
炎焱火鴉的智商非常高,它自然是認識亓官珩這位不速之客的,明明上次被打的抱頭鼠竄,沒想到他還敢回來!
(°д°)亓官珩:你再說一遍,誰抱頭鼠竄?
“唳~”
炎焱火鴉纔不管那麼多,長鳴一聲後,雙翅快速振動,眨眼間來到亓官珩近前,張嘴就是一道烈焰。
炎焱火鴉噴出的火焰和金羽鴉、火虺噴出的可大大不同,它體內三足金烏血脈濃郁,因此火焰中帶有一絲太陽真火的特性,要是被這火焰傷到,五氣朝元境的武者都得脫層皮。
亓官珩的身法非常快,只見他身影一陣閃爍,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長月甚至都沒看清他的動作。
等他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炎焱火鴉的正上方,同時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銀色長劍。
刷!
亓官珩一劍揮出,金色的劍氣化作利刃劈向炎焱火鴉,這亓官珩竟是一位金行武者,火克金,金行武者對上火行異獸可不是啥好事啊!
“唳~”
炎焱火鴉確實不得了,只見它一個轉頭,竟然用鳥喙硬生生咬住了那道劍氣,無盡的烈焰從它嘴中涌出,竟直接金色劍氣焚燒一空。
咻!咻!咻!
亓官珩接連揮出三劍,三道劍氣從三個方向同時劈向炎焱火鴉,卻見炎焱火鴉在一陣嘶鳴之後,全身噴發出無數的火焰,它渾身赤色的羽毛彷彿都在燃燒,天空中像是盛開了一朵火焰之花。
所有劍氣在觸碰到它體表火焰的瞬間,都會被焚燒至虛無。
長月和錦雙雙看得目瞪口呆,這炎焱火鴉實在是太厲害了,簡直無物不燒啊!
焚燒完亓官珩的劍氣,炎焱火鴉繼續威勢不減地撞向亓官珩,那模樣是不把亓官珩燒成灰燼不罷休呀!
但亓官珩並不着急,他飄浮在空中一動不動,神情淡定地看着前方,就在炎焱火鴉距離他不到五米的時候,一幅畫卷緩緩從他背後展開。
畫卷中有無數火山,每座火山裡都有熊熊火焰燃燒。
畫卷越變越大,最後竟然融於這一方天地,亓官珩和炎焱火鴉都被拉進了畫卷的世界。
“唳~”
“唳~”
“唳~”
………
隨着一聲聲長鳴之聲響起,一隻又一隻的炎焱火鴉從火山中飛出,看到這一幕,真正的炎焱火鴉萬分欣喜,竟然直接歡歡喜喜地朝着“同伴”們飛去。
幻境?
觀戰的長月愣住了。
實際上那並不僅僅是幻境。
那副畫卷是由異寶紅塵畫境構造出來的,畫境中全是紅塵之氣,它能引動入境者的七情六慾,擾亂其心智,讓其沉溺畫境不可自拔!
畫境中的一切對外人雖是虛幻的,但對入境者卻是真實的,畫境中的一切對入境者來說都看得見摸得着,而不僅僅是感官上的欺騙。
入境者一旦沉溺到畫境中,如果沒有紅塵畫境的主人解除畫境,那他就有可能永遠困在畫境裡。
紅塵畫境構造的內容一般都是入境者內心最渴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