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族長見花溪花指責自己的父母,神色冷了幾分,怒道:“你一出生就差點剋死你的母親,如今他們二人將你拉扯大,儘管吃不飽穿不暖,但至少沒讓你餓死凍死不是?單憑這一點你就應該心存感激。”
王氏一開始沒有注意聽他們在講什麼,兩眼放光地朝放在地上的兩個大包裹走去。
她蹲在地上將布給解開,裡面的東西便展露在了衆人眼前,只見其中的一個包裹裡有幾身女子的衣裳,綾羅綢緞皆有,還有一牀厚厚的蠶絲被,一張薄棉被和一個繡花枕頭,另一個包裹裡則裝着一大袋大米,幾袋麪粉和十幾串臘腸、幾條臘肉以及一些醃菜之類的。
雖然沒有特別值錢的東西,但是僅僅只是這些東西也讓村民們看直了眼睛,尤其是那十幾串臘腸和臘肉看着就讓人流口水了。
鄉下這個地方雖然人們也養豬但卻是吃不起豬肉的,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能聞到肉味。
王氏貪婪地看着兩大包裹裡的東西,她先是將裝着糧食的包裹重新綁好,然後拿起那幾身嶄新的衣裳就往自己身上比對,但花溪花買的是適合自己穿的衣裳,王氏怎麼可能穿得了呢?
王氏一看明顯是小姑娘的衣裳,她指定是穿不進去的,便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花溪花一眼,但回頭一想這衣裳可以給雁兒穿便仔仔細細地將它們重新疊好。
聽到族長說花溪花應該對他們心存感激,王氏立馬就來勁了,一手拎着一袋東西往花大勇這邊走來,嘴上也沒閒着,接着族長的話說:“就是,也不想想是誰把她給生下來的,給你一口飯吃就不錯了。”
她將那袋裝着衣服和被子的包裹丟給花大牛,毫不客氣地說:“大牛,將這東西拿回我家去,這是蘇公子給我們家的。”
自己手上則拎着那袋裝着糧食和肉的包裹,兩手抓得緊緊的,生怕別人搶去了似的,對花族長說:“族長,別和這賤蹄子廢話了,執行家法吧。”
花溪花冷冷地看着王氏一系列的動作,對她毫不遮掩的貪婪嗤之以鼻,冷冷地說:“那是蘇公子送給我的,萬一蘇公子問起來他送我的東西都哪去了你讓我怎麼答,說被我親生母親給搶去了嗎?”
“呸,不要臉的賤蹄子,你以爲蘇公子真會在意你嗎?人家既然把你送回來了怎麼可能還會再見你這張醜臉。”王氏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花溪花嫌惡地別開頭去,隨地吐痰也太沒素質了吧。
這時花族長說話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好隨意接受男子送的東西,不知廉恥!你可知私相授受是要浸豬籠的?”
花溪花挑了挑眉,這就又給她定了個私相授受的罪名了?開始道德綁架啦?
花族長明顯是個不講理的人,花溪花不客氣地回道:“族長您這話就不對了,這說好聽點是蘇公子送我的,說白了那就是蘇公子善心大發施捨給我的。”
花溪花指着小木屋說:“你自己進去裡面看看,我在這裡生活了九年,一件破了洞的衣服從這年春天穿到第三年的冬天,實在穿得沒法再穿了才換一件,還有我睡的地方只有幾塊牀板,牀墊被子什麼都沒有,任誰見了不想施捨我一點東西,難道我有父母生沒父母養,爲了活下去接受別人的施捨還錯了不成?”
花族長跟她講男女大防,花溪花只好臉面都不要了,直接把自己花銀子買來的東西說成是別人的施捨。
花族長原本想站在花大勇這邊替他教訓教訓花溪花,花大勇年幼便父母雙亡,花族長從小看着花大勇吃着百家飯長大很不容易,對他始終有一種長輩的疼愛在裡面。
這時見花溪花口齒伶俐巧舌如簧,將他懟的無話可說,不由得怒花大勇不爭氣,做出虐待親生女兒這種事來讓人落下口舌,自己即使想幫他也無從說起。
王氏對花族長說道:“族長,剛纔說的這小蹄子拿石頭砸我的事還沒完呢,這可是大大的不孝,也不用浸豬籠了,單不孝這個罪名就應該按家法處置亂棍打死纔是。”
花溪花對他們沒法在男女大防上做文章便轉移了話題的行爲很是不齒,王氏這是對我恨之入骨無論如何都想讓我死了。
怒火上涌的花溪花立馬就不理智了,直呼王氏的名諱。
“王春芳,你剛纔可是親耳聽到蘇公子的小廝替我作證過的,現在人一走你就不認賬了嗎?”
“你叫我什麼賤蹄子?!”王氏氣得伸手拿起腳上的草鞋就朝花溪花丟了過去。
花溪花往旁邊一躲躲過了王氏丟過來的草鞋,憤憤地說:“都說母慈子孝,你不慈我自然不孝,叫你王春芳怎麼了?你還不是天天叫我賤蹄子,我就該叫你老賤蹄子!”
王氏氣得身子發抖,大聲吼道:“誰知道那兩個小廝是不是和你串通好了騙我們呢?誰能證明他們就是蘇公子的小廝,隨便一個人上下嘴皮子一碰說是蘇公子的小廝就是了嗎?蘇公子多尊貴的人物,見到你這個醜女早就躲得遠遠的了,怎麼可能會搭理你?你做白日夢呢!”
“誰說我不會搭理她的?”一個清亮的男聲伴着馬蹄聲而來,剛纔王氏的話清晰地落入了蘇安丞的耳中。
花溪花先是一愣,看到來人是一個讓她感覺很眼熟的人。
他騎着白馬踏着清風而來,淡然淺笑的圓潤臉蛋上一雙明亮的眸子顧盼生輝,月白衣袂飄飄恍如神仙降臨,但卻不是她見過的藍公子或是雲公子。
花溪花不由得好奇這人是誰?是不是過來幫她的?
當看到男子身後還有一個人晃晃悠悠地騎着白馬奔來的時候,花溪花一眼就認出了是雲公子,他怎麼騎馬來了?這對他中毒已深的虛弱身子來說可是個負擔。
先行下馬的翩翩公子轉身拉住雲司幽的馬,看着騎在馬上大口喘氣的雲司幽有些埋怨地說:“讓你坐馬車慢慢過來不着急,真是,看你臉白成啥樣了?”
後頭剛剛回去報信的小廝也跟着騎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