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煒馨的腦袋嗡的一下,愕然的看向冷一心,這個可惡的女人!她這不是存心往路綰綰心頭插刀嗎?
“你是誰?”路遠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腔裡冒出來的,聽得在場的人的耳朵竟然有了迴音。
“我是冷一心,也是祁思遠唯一深愛的女人。”冷一心的聲音聽來那麼的不可一世,大眼圓睜,完全不懼怕的直視着盛怒的路遠,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祁思遠已經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和不停顫抖的身體。
駱煒馨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她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的身體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甩到一邊,她的頭被撞上身後的牆壁,立刻眼冒金星,正在茫然間,完全沒注意到迎面飛來的一個手機,閃避不及,額頭被結結實實的砸了一下。
“你,你無恥!”路綰綰已近瘋狂,撲向冷一心。
“綰綰小心!”駱煒馨忽然醒悟過來,驚聲對過來扶她的田恬大聲說,“先去攔住綰綰!快!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冷一心的身高本來比路綰綰高出半頭,加上不錯的柔道身手,她擔心路綰綰吃虧。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極其意外,路綰綰已被田恬死命的拉住一隻手臂,而身爲柔道高手的冷一心竟然在身體虛弱的路綰綰面前顯得完全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她任路綰綰拉住她的衣領搖晃,卻用挑釁的眼神看着路綰綰,不屑的說,“是我奪了你的丈夫,是我讓他對我癡迷,既然你不願意給他生孩子,那麼就放手吧,我願意給他生一大堆孩子,你們有什麼火衝我來,思遠只是在尋求真愛,他做的一點也沒錯,任何正常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要你這個刁蠻無趣的女人——”
病房內的人全部陷入一種莫名的焦慮和混亂中,面面相覷,這個第三者“勇敢”的讓他們不適應,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記得替祁思遠擋着!不但不認爲自己的行爲有錯,還能振振有詞!
路綰綰如遭雷擊,腳下虛軟,心毀神滅得頹然倒地——半年來,她斂盡身上鋒芒,收盡骨裡驕傲,一次次將尊嚴踩在足底,以期挽回祁思遠的心,他卻一推再推的要求給他些時間定會妥善處理,可是,處理的結果是什麼?是躲而不見的要求離婚,還是帶着小三來羞辱自己?
正準備再去揍祁思遠的路遠,看到女兒面如死灰的癱軟在地,立刻衝上去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冷一心臉上,冷一心覺得眼前金星直冒,呼吸急促,身體亂顫,大腦如同缺氧一般的停在那兒。
路遠的助手趕緊扶着狂怒的路遠,只怕是再晚出手拉住,路遠就能掐死麪前這個肆意挑釁的惡毒女人。
“阿爸!讓他們滾!”路綰綰面色蒼白的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顫抖着想要站起來,卻眼前一黑,一頭摔倒在地上。
嚇得田恬一迭聲的呼喊,駱煒馨被人攙扶起來,顧不得自己眼冒金星,匆忙的跑過來,路綰綰的鼻息有些急促,她對呆立的護士惶聲叫喊,“去叫醫生啊,快點!快點!”
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李醫生,聞訊趕來,立即把本來準備出院的路綰綰重新推進了急救室。
路遠驚惶得面無血色,緊跟着李醫生衝了出去。
空氣瞬間凝滯,駱煒馨剛要開口,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下意識的回頭,卻看到柴卓棣急匆匆的進來,他似乎沒料到冷一心也在,愣了一下,看了看駱煒馨,駱煒馨輕輕衝他搖了搖頭,示意先出去。二人從病房出來,駱煒馨小心的關好病房的門,又離開病房些距離。
“你的額頭怎麼了啊?”柴卓棣有些詫異的看着駱煒馨的額頭,輕聲問,“又是她弄的?”
“不是。”駱煒馨搖了搖頭,粗略的把剛剛在病房內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低聲問,“你知道她要來醫院嗎?”
柴卓棣搖了搖頭,“她沒有說,也沒有事先請假。去東京出差一個禮拜,她很沉默,也沒聽到她和祁思遠打電話,我以爲她應該想通了,本來安排她下午去處理亨達的一些事情的,真沒想到她會和祁思遠一起出現在這裡。”頓了頓,他又說道,“我下午不在單位,剛好開車經過醫院附近,接到你的電話,我聽着裡面的聲音就知道有事發生,我就趕過來了。”
他說她給他打過電話,這是什麼時間的事情?駱煒馨一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呃,我手機沒有鎖屏幕,可能是誤撥了出去。”
誤撥?每次都會誤撥到自己號碼上,這說明了什麼?一抹喜色掠過眸心,柴卓棣彎脣淺笑,“那真是巧的很。”
“嗯,不過你來了也好,儘快想辦法把冷一心勸走吧,李醫生說了,冷一心臉上的指痕沒事,休息一晚就看不出來的,祁思遠只是一點皮外傷加輕微腦震盪,住不住院都可以。”暈乎乎的駱煒馨沒有聽出柴卓棣話中的深意,只是順着自己的思路說,“我下午接到路伯父的電話,說是綰綰今天可以出院回家了,我就叫上田恬過來,本來是接綰綰出院的,這下好了,被冷一心這樣一鬧騰,估計又得在醫院住下了。不過冷一心的行爲好怪異,簡直就是刻意激怒綰綰的,綰綰是路伯父的命根子,她這樣殘忍的跳出來,路伯父現在殺她的心都有,爲了萬一,還是把她和祁思遠勸走吧,我也不希望再發生不忍言的事情。”
柴卓棣點點頭,情不自禁的伸手拂去她額頭的髮絲,仔細的看看那個青紫淤痕,柔聲問,“疼不疼?”
駱煒馨臉一紅,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只是被手機砸了一下,過兩天就會沒事了。”
柴卓棣似乎是不太放心,但她說沒事,他只得相信沒事,猶豫一下,輕聲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去勸勸她,她再固執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再任性下去了,除非她是故意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