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綰綰水眸愕瞠,“柴……大少,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這纔不過兩個小時不見煒馨就這麼耐不住寂寞了啊?”
已推開車‘門’下車的柴卓棣對路綰綰的調侃似乎毫不在意,他走到駱煒馨身邊,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已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音嗓輕柔的問,“累了吧?”
駱煒馨面上一紅,想到旁邊還有路綰綰,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的懷抱,可虛弱的身體到底是抵不過兩個小時的疲累,推了幾下沒有推開後也就不再白費力氣,反而把頭倚在他的‘胸’口,懶洋洋的發出一個單音節,“嗯。”
柴卓棣雖然聽她只‘嗯’了一聲,但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疼惜慢慢溢上來,他沒有馬上接口,眼底卻漾起了深深的寵溺,不由伸出手去,輕輕撫‘摸’她落在背後的長髮,然後,旁若無人地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你該回家吃‘藥’了。”
“哇哦,大庭廣衆之下,你們,你們竟然這樣的卿卿我我,讓我這個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咳咳咳……”打趣完,路綰綰忍笑不住的連連咳嗽。
柴卓棣淡淡地看了路綰綰一眼,慢條斯理地道,“嗯,謝謝提醒,不過,我們換地方的話,好心的路美‘女’還忍心打擾一對情人的二人世界嗎?”
“嘎?”路綰綰一怔,但隨即反應過來這男人是想甩開自己,忙笑嘻嘻地雙手‘亂’搖,“不會不會,我喜歡‘成’人之美,呃,回見回見……”說着,就轉身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跑去,跑了幾步又回頭衝面上緋紅的駱煒馨道,“煒馨吶,人生苦短,如斯美男大餐送上‘門’,快莫客氣的笑納啊,嘿嘿……”
聽路綰綰說得這麼曖昧,駱煒馨臉一紅,剛想說什麼,就看到眉眼含笑的柴卓棣努力忍笑的轉移話題道,“對了,明天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聽他這麼說,駱煒馨擡頭,臉上帶了一抹疑‘惑’之‘色’,“什麼地方?”
“郊外。”柴卓棣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淡淡說了兩個字,就攬着她往車旁走去,“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你吃‘藥’時間了,我們得趕快回家。”
雖然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可駱煒馨還是忍不住,有些無奈地開口嘀咕,“你還真把我當小孩子了……”
柴卓棣看着她有些不滿的神情,就笑了一下,表情雖然溫和,語氣卻是堅定地,“在這種事情上,我不會含糊的。”說完,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不把你養得健康茁壯,我怕被伯母追殺。”
駱煒馨聽他這麼說,就擡眼看了他半晌,只得無奈的嘀咕道,“知道了知道了……”
當第一抹晨曦的光線穿窗入戶,柴卓棣同往常一樣睜開了眼睛,入眼乍見懷中嬌顏,清晨的心情異常奇特,那情形就象許願已久的美夢終於成真,讓人一時之間幸福得不能適應,又怕只要動一動夢境會就此消失,他屏起呼吸,凝視她沉睡中的臉,眸中現出絕世罕見的溫柔……
到底該拿她如何呢?
那天出重症監護室時,醫生曾‘私’下告訴他——她的紅細胞壓積一直偏高,說是因爲火災時候身體被大面積炙烤導致脫水再加上吸入毒煙等各種原因引起的紅細胞增多,雖然通過CT和血管照影看,目前還算正常,但如果壓積持續增高,估計會有休克甚至死亡的危險……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醫生的話,竟被她悉數偷聽,是以,她堅持出院,理由簡單而直接——討厭醫院的蘇打水味道。
雖然醫生說只要按時吃‘藥’,定期複查,她可以出院,但是,他終究放心不下,他一點要親自照顧她,雖然吃了很多閉‘門’羹,但在他多次虔誠的哀求下,愛‘女’心切的林靜秋纔算默許,讓他如願把她接到了他洛巖道的家。
他相信,他一定能治好她的病!他也相信,上帝肯定會厚待無辜善良的她!
想到今天要帶她去那個他一直想帶她去的地方,他在她‘脣’上輕輕印落一‘吻’,一點點將臂膀從她頸下移開,翻身起‘牀’。
直到傳來浴室的關‘門’聲,駱煒馨纔將眼睛悄然睜開一線。
既然醫生說自己時日不多,那麼她一定要把握這最後的相聚時光!是以,雖然她拒絕了他出院就領證的要求,但她‘私’下努力的說服了要帶自己出國治療的母親,讓因自己入院而盛怒下要和柴家斷絕關係的母親同意她搬到洛巖道。
搬到洛巖道,是因爲愛他,拒絕結婚,也是因爲愛他!
他愛得那麼深,她愛得也不淺!
既然愛他,那麼她只求跟他度過最後的時光,卻不想成爲他幾日的新娘,也許,說幾日都是奢望,醫生不是說了麼,她隨時都有離去的可能,呵呵,一直以爲自己的生命線那麼長,一定能活到九十九,可事實證明——手相一說都是騙人的,她今年27歲,她生命線真的很長,可是,天妒英才這四個字,很快就會用在她身上……
玻璃‘門’再度牽動的聲音讓她迅速合上雙眼。
柴卓棣邊走邊擦拭仍滴着水珠的黑髮,潔白闊大的浴巾往更衣室的藤籃裡一扔,打開衣櫃開始挑選衣服,他的和她的。
穿着完畢他在‘牀’邊坐下,看着那蜷成一團的人兒似仍宿睡未醒,就輕輕的喚她的名字,“煒馨,煒馨,醒醒。”
醒醒?仍想賴‘牀’與周公繼續會面的人豈會那麼聽話的醒來?
見她仍然不睜眼,他俯首,下巴擱在她的肩沿,他輕‘舔’她‘性’感致命的頸窩。
她忍癢不禁,眼睛還未睜開嘴角已牽出微彎笑痕,四周籠罩而來的清新氣息在鼻翼縈繞,讓人心曠神怡,而她深呼吸不願醒的陶醉表情使他眸中掠過甜蜜的溫柔暖‘色’,但在迎上她慵眼微張的瞬間,他臉上佈滿勾魂含笑。
相互凝視,誰也沒有開口,彷彿都捨不得打破這一刻兩心相印的繾綣。
最後還是他忍不住,低頭輕啄她的粉玫‘脣’瓣,“乖,起‘牀’了,今天天氣好得不得了,我們要趕着去郊外。”
“不好,人家還困的很,再睡一小小會……”
牽來薄被細緻地蓋好她‘裸’‘露’在微涼空氣中的一隻頑皮腳丫,他柔聲道,“桃‘花’源的桃‘花’開了,不知道貪睡的小貓咪想不想踏着‘露’珠看桃‘花’呢。”輕描淡寫彷彿隨口而出的話語,又似隱隱‘誘’‘惑’着貪睡的人兒早起。
桃‘花’源?她忽然坐起,以至於起得太猛,眼前有些滿天星星,他慌忙攬着她,語氣微急,“要輕睡輕起。”
她微微一笑。是呵,出院時醫生是這麼說的,爲免得她突發‘性’休克,一定要輕睡輕起。哎,既然不知道突然離去的那一天是哪一天,那麼是不是該倍加珍惜自己所剩不多的每一天呢?離別,她真的捨不得,因爲她知道,一別就是永遠。
“知道了。”她拖着長腔回答,並推開他的懷抱,刻意的演繹了一遍——輕輕躺下、再緩緩的坐起。然後,仰望他的眸內是一抹孩子氣的頑皮。
他知道她在努力安慰自己,心疼在剎那往心腔內蔓延,下一刻,他的‘脣’就落了下來,輕輕柔柔的,像是早‘春’的微風帶動才發芽的柳枝條掠過嘴角,她微微閉上眼,感到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如‘潮’水般將她淹沒——他急促的呼吸中帶着種青草和陽光的清爽味道,與她的呼吸糾纏在一起,彷彿想通過這種親密的接觸,訴說着什麼,有淡淡的情感在兩人‘脣’齒相偎輾轉之間傳遞,她覺得心裡有些酥酥癢癢的感覺,又像是喝了一杯醇厚的紅酒,整個人暈乎乎的,似乎想永遠的沉湎其中。
漸漸地,兩人的身體越貼越近,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肩頭,原本想就這麼環住他,可她只覺得身上一重,整個人就不由緩緩倒了下去,背部陷入一片柔軟之中,她還未反應過來,他的‘吻’就已經伴隨着灼熱而沉重的呼吸,鋪天蓋地落了下來,兩人‘脣’齒廝磨了許久,他的‘脣’從她的嘴角一點點往下移動,動作雖然輕柔,卻又帶着幾分迫切。
她好不容易可以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原本被‘吻’得有些模糊的神智正待回籠,卻因爲頸間肌膚上傳來的酥麻觸感而再度淪陷,就彷彿有一個巨大的甜蜜漩渦,引着她緩緩往下沉去……而所有的理智,則在他雙‘脣’和手指的觸‘摸’摩挲之間,徹底焚燒殆盡。
她就是再笨,再沒有經驗,也明白此刻他眼底如岩漿般翻滾的情緒到底代表了什麼,嘴上想喊停,可腦海卻想沉湎得一片空白,發出的聲音除了帶着幾分壓抑的微弱呻‘吟’之外,再無其它,身體裡的力氣彷彿全部都被‘抽’走了……
好一會,兩人的嘴‘脣’才慢慢分開,彼此的氣息都有點不穩,他費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壓抑住想繼續‘吻’下去……要她的念頭,不是說定力強,而是剛纔無意識的一瞥,他看到了那倚牆而設的整排架子上的各式婚服……他要的是天長地久,而不是短暫擁有……
他緩緩的坐了起來,輕輕的攬着她,撫着她緋紅的臉頰,嗓音低沉的開口,“桃‘花’源在等着我們,起‘牀’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