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很兇,非常兇!不只是兇,還很壞,不只是壞,還很無賴……哼,哪有這樣做事的?事前也不和我商量,上來就要我參加你家的家宴,還追得那麼緊,就算上吊還給喘口氣的時間呢,你呢,半分鐘也不給,人家稍微考慮一下,就冤枉人……”駱煒馨說着說着,忽然覺得……怎麼自己嗓子裡發出的聲音不是自己心裡想好的控訴,反而成了撒嬌了?嘿,這個,這個,似乎真就是嘎難爲情嘛……
“哎……”柴卓棣嘆息。活過29年,他到現在總算是明白爲何幾千年來人人無語問蒼天——情爲何物?而他也是直到今日今時纔算明白,正確答案是——一物降一物!
她的模樣,讓心疼她的他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很多遍,只好攬着她在牀沿坐下,怔怔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又薄嘆了口氣,柔聲道,“煒馨,今晚這個家宴可是我從芝加哥回來就開始籌備了,一會不止我的父母過來,還有我的爺爺奶奶,他們可是很想見見未來的孫媳呢……你忍心讓老人家失望?”
駱煒馨眉心微蹙,大眼飛眨,並沒有馬上回答。
柴卓棣不由伸手撫了撫她微蹙的眉心,低聲又道,“一切有我,你放心。”
“放心什麼?”駱煒馨一怔,忍不住問。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和陸亨、卓寧的情況都不一樣,你不用擔心會被長輩刁難。而且,我不管我母親以前因爲卓寧對你說過什麼,我只想讓你知道,我的事情,向來是我自己做主,沒人能夠左右。”
駱煒馨沉默不語,良久之後,她終於開了口,“好吧。”
此言柔和了柴卓棣臉上的線條,但是,想起她剛纔的惡語傷人,他忽然不想這樣就算了,就板起臉,一本正經道,“煒馨,剛纔的事情怎麼算?”
駱煒馨一怔,“翻舊賬?”
“想不翻也行。”說完,柴卓棣衝她眨了眨眼,暗示的動了動嘴脣。
這人,這人,真就是有顏色的狼,對伐?但是,畢竟是自己剛纔的話太傷人,駱煒馨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決定在有顏色的狼嘴上演繹一下蜻蜓點水……誰知,有顏色的狼彷彿會讀心術,不等她的蜻蜓點水掠過,就勾腰抱住她,身子一到,反吻了下來。
她只覺得身上一重,仰面倒下,背部陷入一片柔軟之中,她還未反應過來,柴卓棣的吻就已經伴隨着灼熱而沉重的呼吸,鋪天蓋地落了下來,沒有往常的推拒,她因爲心有愧意而妙目半闔,承了這個吻。但她難得的默許,卻使他得寸進尺,薄薄香脣採嚐個盡致,秀致粉頸又遭細齧淺啄。攬在纖纖細腰上的指掌,亦不甘寂寞,巡移上這副夢想已久的纖軟嬌軀……
促烈的喘息近在耳側,精熱的骨骼貼熨周身,兩人脣齒廝磨了許久,柴卓棣的脣開始一點點往下移動,動作雖然輕柔,卻又帶着幾分迫切。
因他的脣轉移,而她纔不容易可以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原本被吻得有些模糊的神智正待回籠,卻因爲肌膚上傳來的酥麻觸感而再度淪陷,就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拖着她緩緩往下沉去,而所有的理智,則在他雙脣和手指的觸摸摩挲之間,徹底焚燒殆盡。
江南的春天雖走婉媚路線,但今晚的春風卻不解風情,無視室內溫度漸融的春意,透過微開的窗,搔上了一個柔潤凝脂的肩頭……駱煒馨水眸遽開,“……別,別這樣……”
意亂情迷的男人怎可能輕易接受拒絕?因她的抗拒,喉間不滿咕噥着,雙臂不鬆反緊,將整副嬌軀壓在身下,脣在逡巡過的如水肌膚上,留下印記。
渾身的酥麻讓她意識趨漸薄弱,本想開口叫他的名字讓他住手,可腦海中卻一片空白,恍惚之中,只覺得柴卓棣俯身靠在她的肩頭上,嗓音暗啞地在她耳邊開口,“寶貝,我等不下去了……”
同樣陷入意亂情迷的她,音嗓低柔的“嗯”了一聲,尾音還在嫋嫋,只覺得耳上仿若有電流飛竄而過,原來是他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她的身體不由一顫,無法遏制的張口喘息,就在這個時候,臥室的門卻被人不合時宜的敲響起——
“大表哥,大表哥,你們在不在?大表哥。”門拍的山響,沐淼淼的聲音厚道迴響
見臥室內沒有迴應,敲門聲持續的響起,頗有不開門就誓不罷休的味道,柴卓棣並沒有停手的打算,可偏偏這‘砰砰砰’的聲音讓駱煒馨終於是魂歸正位,她伸手去推伏在自己身上的人,低聲道,“柴卓棣,去開門了……”
“不開!”柴卓棣的聲音聽起來帶着幾分少見的火氣。
駱煒馨就又推了他一下,並且按住他已經探入她衣領裡的手指,“討厭,你忘了今晚的家宴了?外面……外面可是很多人呢……”
片刻後,慾求不滿,一臉鬱卒的柴卓棣嘆了一口氣,停住了所有的動作,衝門外沉聲道,“有事麼?”
駱煒馨只覺得臉上滾燙,都不敢看他一眼,一手拉住了散開的衣襟,一手按了按火燙的臉,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陣脆生生的聲音——
“我沒事,問題是你爺爺奶奶,我姑媽和姑父都到了,催你們下去呢。”
“知道了,我們馬上下去。”
“好的,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等門外悄無聲息了,柴卓棣不顧自己的衣衫凌亂,先幫她把衣服理好,然後才皺着眉頭緩緩開口道,“淼淼真是越來越沒眼色了,改天給她們電視臺臺長打個電話,給換個頻道,讓她好好去學習一下。”
駱煒馨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大眼睛內,生了訝然笑意,“這麼小心眼啊?”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去,把他的襯衫給撫平整了,又幫他把襯衫的扣子扣整齊。
柴卓棣擡頭,望着她如花笑靨,心旌一搖,想起她方纔在自己身下的樣子,呼吸不由又沉重了幾分,俯下首去,一面吻上那朵笑靨,一面沉聲道,“就算是吧……誰讓她那麼沒眼色,我等了29年,我容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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