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和褻褲潮生實在不好意思也脫了,正猶豫間,四皇子悄悄從背後走近,他的嘴脣輕輕貼在她的肩膀上,潮生象被烙鐵燙了一下,好險沒叫出聲來。
四皇子攬住她的腰,潮生有些驚慌地回過頭來——
結果回過頭之後才更是大驚失色!
四皇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衣裳都脫了!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上有一道傷疤,正在胸口,長而猙獰,還沒有完全癒合,那鮮豔的肉紅色讓潮生氣都喘不上來。
“這是什麼?”
四皇子拉着她的手:“沒事的,都快好了。”
“別胡說!”這是快好了嗎?
“皮肉傷而已……十七那一日隨父皇在果嶺遊獵,路遇盜匪。”
“盜匪?是刺客吧。”
果嶺就在行宮後頭,屬於皇家林苑,盜匪能盜到那兒去嗎?潮生可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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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說是盜匪,那就是盜匪。”
四皇子扶着潮生坐在浴桶裡,他自己卻坐在外頭。
——這傷還沒有全好,沾水肯定不成。
四皇子儘量簡潔的把那一天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帝要去行獵是臨時起意的,不過誰都知道,皇帝既然去了行宮,那必然要行獵。所以獵場那邊是時刻準備着的,自然,皇家獵場,閒人免進。周圍數十里地都沒有人家的,更不要說山上會冒出什麼樵子啊獵人啊的,那不可能。
可是那天,偏偏就在皇帝一馬當先,衆人四散分開的時候,突然冒出一隊人來,十幾二十個,不但手持兵器,還會用套索、石灰粉那些東西,侍衛們措手不及,雖然個個身手都不錯,可那隊人中領頭的一個技藝相當出衆,直接就奔皇帝殺過去了。四皇子當時離得最近,上前救駕,這道傷就是那人給留下的。
“怎麼會……”
潮生淚濛濛的,手指輕輕在那道口子旁邊觸摸:“一定很疼吧……你怎麼就衝了過去……旁人都幹嘛去了?”
“我原先就騎馬跟在父皇后頭的,侍衛都被纏住了。”四皇子安慰她:“沒事兒的,皮肉傷罷了。看着口子長,其實不深。再說隨行御醫也及時包紮上藥了,血都沒流多少。”
潮生信他纔怪。
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人在信上居然一字不提。
“那,可有抓到活口?是什麼人行刺?”
“沒有活口。”四皇子說:“不過查了這些日子,說是當初常南亂匪中未曾落網的匪人所爲。那個領頭的,據說就是赫赫有名的花狐。”
“花狐?”
潮生還記得這個名號,以前何雲起就去平了常南之亂,回來時他和阿羅都提起過。此人狡詐兇殘,又變化多端,所以雖然亂子平了,其他匪首也都落網,可是此人卻下落不明。
“可是……”
潮生本能地覺得不對。
花狐再狡猾,也只是一個匪首而已,他爲什麼要來殺皇帝?殺了皇帝於他有什麼好處?對,他是亂民匪首,是皇帝下令平亂的。照這樣說,天底下所有的盜賊都可以視皇帝爲假想敵了,那些開刀問斬的重刑死囚也都應該最恨大理寺卿了——因爲所有的問斬勾決都要從那裡經手,最後批決嘛。
講不通。
再說,花狐怎麼能這麼準確的把握皇帝的行蹤呢?
“爲什麼說是花狐呢?”
“嗯,先是因爲有一個人死前喊了一聲‘爲我花家寨的弟兄報仇’……後來查的時候就朝這個方向去查了。”
這也太不靠譜了。
潮生深深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
皇帝死了,那個傳說中的花狐能得益嗎?
最得益的,應該是皇后和三皇子吧?
一個立刻升格,變爲皇太后。另一個則是嫡長,可以名正言順的……
一說到這個獵場,潮生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
“那,獵場負責的人是誰?”
“姓穆,現已經革職查辦了……”
“他與陸家……”
“看不出有什麼聯繫。”四皇子說:“起碼,表面上看不出來。”
聽聽這話。
當年國舅陸達是怎麼一下子冒起來的?就是因爲他救駕。
而這一次獵場出事……潮生很難不往這上頭去想。
當年陸國舅救駕,是一件意外嗎?現在四皇子和皇帝遇到盜匪,又是一件意外嗎?
只怕都不是。天底下哪來那麼多意外,全讓皇帝碰上?要都是意外的話,皇帝去御花園、掖庭巷走一走,能“意外”遇着多少美女呢?少說也一個加強連。
“皇上沒受傷吧。”
“沒有,父皇安然無恙。”
“其他人呢?壽王,昌王他們……”
“昌王那天沒和我們一路,在半山的時候他就領人朝東邊去了。壽王壓根兒沒去,五弟也沒有去,他水土不服,那幾天都在上吐下泄。”
“你怎麼……剛纔還抱兒子,要是把傷處掙破了呢?這麼些天了,信上居然什麼也沒有寫,一個字都沒提過。”
四皇子笑了,把潮生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了兩下。
“哪,要按戲詞兒上那樣說,當然是我不想讓你擔驚受怕,所以纔將消息瞞着你。”
潮生瞅他一眼:“那要不按戲詞上說呢?”
四皇子看着她:“我當然想讓你到我身邊兒來,陪着我,照顧我。別的不說,每次換藥的時候那長着鬍子的太醫,和美貌溫柔的嬌妻,區別可太大了。再說你來了,我在行宮也不用孤枕獨眠……”
不過他頓了一下,說:“可是你剛出月子,身子也不好。兒子又小,讓你過去,兒子怎麼辦?把她扔在家裡?還是遠路迢迢的一起帶上?這都不成的。再說,這件事兒封鎖了消息,京裡、宮裡現在還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潮生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這就更說明問題了。皇帝如果信了現在查出來的說辭,又何必瞞着消息?肯定是要再接着查下去。
“府裡頭,也就小順小肅和我身邊的幾個護衛知道,其他人,先瞞着吧。”
“嗯。”
四皇子又笑了:“只是我這上藥換藥的事,就要勞煩王妃親自動手了。”
他雖然笑着,可潮生卻笑不出來。
她的頭輕輕靠過去,貼在他肩膀上。
是貼,不是倚。
她怕壓着他的傷處。
怎麼會這樣……
好端端的去趟行宮,別人都沒事,偏偏他受傷了。
這人一出門,就讓人放心不下。
以前去順河的時候,也受了傷回來。那是有水災,保不齊有點疏失。可這次去午宮,前呼後擁的,居然又出了事。
四皇子的手本來是搭在桶沿的,這會兒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潮生朝後躲了一下,義正辭嚴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受着傷呢,別瞎鬧。”
四皇子柔情款款的神情目光,頓時化爲了可憐巴巴。
“王妃,我傷的是胸口,又不是那裡……”
潮生一視同仁:“那也不行。你就不怕你一動傷口迸裂了?我不就信太醫沒說過傷好之前要戒慎女色的話。”
太醫當然說過了。太醫們多小心啊,尤其是對這些身份尊貴的傷者病人,醫囑多得能開出三尺長的單子來,從飲食一直講到房事,要有無菌室,太醫們絕不會吝惜資源,一定會把他們全關進去,省得有什麼三長兩短的連累了自己的頂戴和頂載下面的腦袋。
“嗯,那也沒關係。”四皇子湊過小聲的說了句什麼,潮生臉漲得通紅,連忙轉過頭去。
不得不說,不管四皇子是真心的想恩愛一回,還是爲了轉移潮生的注意力,他的目的都成功達到了。
至於他後來有沒有得償所願——這個,看芳園她們裡外收拾張羅,還換了褥單什麼的……咳,可見一斑。
潮生也是真心的……嗯……體貼心疼他。
是啊,讓他一直這麼憋着,實在不太人道。換成別家的男人,現在小妾丫頭早不知睡了多少個了。可是從她有孕起,爲了保證安全,魚水之歡可是一次也沒行過。只是每個月幫他紓解紓解……有時候四皇子抱着她,忍不住挨挨蹭蹭過過乾癮,也實在難爲他。
可他現在又帶着傷,那,自己主動……就主動一點兒吧。
已經那麼久沒有真刀實槍的親熱過,而且又用了以前從來沒用過的新姿勢。這個午覺睡完,四皇子真是神清氣爽,身心愉悅。尤其是潮生臉紅紅的,氣喘吁吁的,額上鼻尖都掛着亮晶晶汗珠的樣子……這情景值得回味良久啊……
潮生替他擦了汗,取了藥來上藥,天氣炎熱,包起來只怕並沒好處。可是不包起來,又唯恐衣裳摩擦着傷處,一來疼痛,二來影響恢復。再說,要是衣裳的纖維、布絲的粘在上頭,那也不好。潮生尋最孔大線疏的薄紗布來,細細的包了一層,才服侍他穿衣。
四皇子舒服得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瞧瞧,還是媳婦好啊。
那太醫再體貼,能有媳婦這麼體貼嗎?
這軟玉溫香,這柔情似水……這要不受傷,哪來的這般享受?當然,也不是說平時沒受傷的時候媳婦就不體貼了。不過……咳,常言都說,小別勝新婚啊那個久旱逢甘霖……意義大不相同嘛。
潮生又去廚房吩咐了下,改了以後幾天的菜單子。那些發物,刺激性的,帶醬色的是一概不能上了。這件事,潮生倒沒有瞞着李姑姑。做飯的人心裡有數,這進補和禁忌的食物,才能做的更到位更準確。
雖然四皇子回來了,可是潮生覺得,她設想的太平日子,已經悄悄的結束了。
未來……不知都有什麼在前方等待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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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標題真好起,想都不想就寫出來了。。
麼麼大家。大橙子今天好多了,沒發燒,精神也很好。明天打算送他去幼兒園了。其實也就再上兩天幼兒園就放年假了。
大家一定要注意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