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江芸道：“記得嗎，你說你不欠國家了。你也不爲了國家工作，只是幫我的忙，你欠我的。”
唐軍猶豫片刻道：“算是吧。只是我現在有這個需要。用完的時候會還給你。女騙子，別玩心理戰了，我知道你爲難，但我也知道，你是個敢做爲難事的人。其實我早就知道你會給我的。”
江芸無語了片刻，輕聲嘆氣道，“遇到你開始我爲難了十年，爲你背了十年的黑鍋，但沒辦法，我願意的。你爲難我的同時，也從來沒讓我失望過。我只希望將來的某個時候，你不把我看做一個騙子，真心的對你的行爲、和心態，感到內疚。”
說完她閉上了眼睛道：“出去吧，門口的人會給你。那是我很多年前就爲你準備好了的東西，上面有你的檔案號，身份密碼你也知道的，你以前的密碼。”
唐軍注視着她白皙卓越的背脊許久，這次沒想歪了，而是思索着曾經的種種，第一次有些懷疑她真的是個騙子嗎？她到底騙了什麼好處呢？
假如她真是個騙子，以她的樣貌智慧和能力，最應該的是從政或者從商，但從行爲上看，她放棄了許多絢麗的東西，選擇了從軍。
半生過去了，其實唐軍知道，別看她現在擺譜的撲在六星級酒店的套房裡，真說來她就沒有享受過什麼東西。
以她的背景資質以及心態技巧，從政或者從商都會走到巔峰，但從軍卻擁有不可能登頂，至少一般時期、一般情況下不可能。
這麼想着，唐軍許久後卻又覺得，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說的是真話……還是個騙子。
“我走了，你自己小心些。”唐軍轉身走了出去。
江芸微微一笑，尋思，“小心”是個很簡單的詞，卻第一次從唐軍的口裡聽到過……
出來的時候，對着走道上的四個人，唐軍很土匪的一伸手道：“拿來。”
那四個傢伙根本懶得理會他，繼續目不斜視的站立着。
隨即，對講機裡傳出了江芸的聲音道：“把東西給他。”
其中一個人道：“可是江局……”
“給他。”江芸打斷之後，再沒有聲音傳來。
之後，那人只得無奈的從口袋裡掏出幾件東西遞給唐軍。分別是，一枚銀色的形態彷彿軍盾似的徽章，以及一隻手槍，幾個彈夾。
唐軍只拿過徽章，不接手槍和彈夾，轉身走了。
其實許多時候對於唐軍來說，帶槍會出現更多的不方便。太過引起一些方面的注意。
比如在電梯裡遇上愛美麗的時候，以愛美麗的素養會第一時間知道，對手是否帶有殺傷性威脅。如果那個時候唐軍真有槍，不但沒有機會出槍，還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到唐軍這個地步的時候，是否安全，不在於帶了什麼槍或者手雷，只在於對形勢和環境的控制力。此外帶着槍和諸如馬嬌紅與趙雅之類的人接觸的時候，也是個大麻煩，會引起各種各樣的誤會。所以結論是好處只有一點點，幾乎忽略不計，而壞處一大堆，那麼，配槍不要也罷。
不要配槍，對於江芸也相對的少了些風險，壓力小些。國家的國情決定了這些，比如一個流氓警察在外面鬧事其實很好處理的，甚至就不處理。但是倘若這個不長進的傢伙鬧事的時候佩戴着警槍，不論是否亮槍，一但曝光出來的時候，性質就不同了，會是非常大的案子和麻煩……
從酒店出來，叫出租車回公司，拿了奔馳車。
開出停車場的時候唐軍擡手看錶，不早了，指針指向了晚上九點。
唐軍想了想，把車在能停的地方靠在路邊，拿出小本子和筆，畫了一幅簡單的結構圖。
畫的是一顆子彈的分解圖。
簡單的幾筆，畫好之後修修改改，最後重新快速畫了一幅。
這下滿意了，唐軍收起本子和筆，掏出新買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只響了一聲，接通後是個女聲道：“有事嗎？”
“百曉生給我的號碼，找你有事，就是現在。”唐軍道。
“總算來了，我等了你一天。九點半，江邊，穿紅衫。再見。”對方掛斷了電話。
然後，唐軍把卡片取出來擦乾淨後，扔出了車外，開車去往江邊……
到指定地點的時候，唐軍擡手看錶，提前了三分鐘。
唐軍也沒有張望，在一個石椅子上坐下來，看着江水出神。
準時的九點半，過來一個身影，來的是個女人。嗚……說的直白點的話，還算漂亮，卻是典型的妓女打扮。穿一身庸俗的紅色，顯得幾分豔麗幾分庸俗。
“帥哥一個人嗎，要不要來一炮嗎，三百塊，就在凳子上就可以解決。我沒穿內褲，你掏出我直接坐上來就可以了。”她笑着說。
意外的，這是個不論神情和打扮都很俗的人，卻是牙齒特別的好，很潔白整齊。
唐軍甩了甩頭，掏出小本子，把剛剛畫的那副畫遞過去給她道，“我要這種子彈。”
那個女人這下不俗氣了，拿過來看看，顯得很專業的樣子，愕然道：“又是定製子彈？”
“又？”唐軍眯起眼睛道，“爲什麼要說‘又’呢？”
女人笑了起來，“當然是不久前，另外的人也定了。和你的不同。但你知道你不該問，我也不能多講。”
唐軍點頭道，“這我理解，我不問人，我只要看對方的子彈圖紙？”
“這也不行。就比如我不會把你的圖紙給另外的人一樣。”她道，“集團化、專業化的生意講究規矩，沒有規矩的世界就亂套了，誰也混不下去，是這個道理嗎？就想你買子彈我會賣，但我不想知道什麼人會死。”
唐軍無奈的點點頭道，“好，我不問了。這樣的合金彈頭，我要五顆。”
“五顆？”女人有些不可思議的樣子，好奇的打量着他道，“你知道嗎，這樣的子彈，大概率一槍能震碎你柔弱的肩膀嗎？”
唐軍低頭看看肩膀，微微一笑，“沒事，它經常被各種人打，老油條了。”
女人笑了笑又道：“我還得提醒你，這樣的暴力彈頭，只一槍，狙擊槍就會報廢。”
唐軍道：“感謝提醒，我知道。所以我會準備五隻狙擊槍。”
女人翻翻白眼，無可奈何的樣子尋思，這個傢伙看着斯斯文文的，卻是從骨子裡就透着一股野性和暴力。
“價格十五萬。”女人收起圖紙道，“後天這個時間，來這裡見我。”
“錢後天一起給你。”唐軍道。
“行，百曉生吩咐過，你賒賬都可以，他還希望你賒賬呢。”女人起身走開了。
唐軍撇了撇嘴，尋思，這事有人買單的，幹嘛賒賬。
那個女人是個專業人士，極其識貨的樣子，只看一眼就知道了這種子彈的變態。
的確，那個設計，爆發時候對彈頭的推力到達了一個恐怖的極限。一般情況下，如果在陸地射擊，的確會瞬間震碎肩膀骨骼。
但也有例外，一個看狙擊手對槍械的駕馭能力，此外，唐軍的計劃是滑翔空中的時候射擊，這種不是“腳踏實地”的射擊，會第一時間上，有一次整個身體的卸力行爲，那麼唐軍來執行的話，肩膀或許會受傷，但是不至於大傷。
此外12.7毫米的大狙都有自己的設計標準，沒人會使用這種變態子彈設計，所以爆發的時候，超過了槍身的承受極限，會造成對槍械的永久性損害。這也就是蘇琪說的道理，暫時的劃破一個傷口就算傷了會回覆，但是砍了手指就是永久。
之所以這麼極端，唐軍爲了挑戰極限，同時也測試那個計劃是否可行。爲了把彈頭的有效殺傷動能，提升到兩千三米至兩千五百米之間，並且兩千三百米的距離，射速儘量控制在2.5秒以內，也只有這麼幹。
爲了應對這麼強的推力和射速，彈頭也必須重新設計，採用特殊合金，純手工打造，加上是人家的壟斷渠道，所以這麼貴。一顆子彈三萬。
其實也正如那個女人說的，和百曉生不打不相識，他明顯是給唐軍面子，想和唐軍結下一個善緣，這才幫忙的，否則別人要買這子彈，十萬一顆也拿不到。
這種子彈的用途想想都讓人膽寒，如果唐軍有這麼一個龐大的組織，肯定看不上去賺這點小錢的。當然如果大規模訂購，需要量一億發的時候，建立生產線，那麼成本就會下降到很低的位置，也就有得交易了……
開着車，朝張菁的家裡去的時候，唐軍發送了一條短信給江芸：“目前產生辦案費用十五萬，找個適當的時間，讓人送來給我。另外，我要五隻反器材槍械，你知道我用慣的槍型，最遲大後天，必須送給我，時間不多了。切記。”
“好。”江芸的回信很簡單。
到達張菁的家裡，空空如也，她不在，去陪蘇琪去了。
眼睛轉了轉，唐軍也難免賊賊的，摸進房間裡，打開死菁菁的手提電腦，研究了一下她指定學習的**。
女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某些方面她們是領導，領導讓你學習技能和文件，是要意思意思的擺個造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