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之中似乎沒有光陰,日月年似乎都是萬族生靈都時間的一種定義。
而這片宇宙中,唯有秦逸塵一人,他不在乎過去多少年月。
又不知過去多久,甚至,狂刀帝的刀沒有再出現,秦逸塵也學會接受,甚至覺得理所心安。
因爲,這是他自己發現的一條道路,一條沒人找過的道路,那自然便只有他一人。
但是,秦逸塵卻突然擡頭,注視着無盡宇宙。
“聞道者,便前路孤麼?”
宇宙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那一層層迷霧再次出現。這一次,秦逸塵從那一道道迷霧中,看到了一層層身影,還在家鄉盤算着他何時會回來,甚至還在念叨他這些年會不會再長高些,於是決定去親自爲他縫一件衣服的老媽
。
他見到了陪在自己身邊的千雪,紫雲,無名,小璐兒,月長恨,風小虎……
他看到了文晴公主,兩位人族兩大長老,望着一位位族人歷練歸來,滿懷欣慰,眼中隱約閃爍淚花的姜不庸。
他看到了華胥,他甚至看到了雷澤爲了保護自己的妻子,而仰頭怒嘯萬千雷鳴,隻身衝入漫天黑暗的一幕……
這一幕幕,似迷霧,卻又真實存在。
他們向着秦逸塵籠罩而來,欲將他吞噬,似乎這一切,令秦逸塵無法享受這片寂靜,也獨屬於他的宇宙。
但是,秦逸塵望着那撲面而來的迷霧,又望了眼獨屬於他的宇宙,卻只是淡淡一笑,義無反顧的主動扭身,走入了迷霧之中。
“若爲孤,道亦無道。”
秦逸塵緩緩醒來,而不知何時,白觀星已經找了過來,似有要事相商,只是站在殿外注意到這一幕後,便沒有打攪。
不僅如此,白觀星透過大殿的門縫,望着秦逸塵,他那白藍交錯的雙眸震顫,隱隱自那修長身影身後,看到了一片寂靜的宇宙。
“先生……難道先生,已經走入那條道路了?”
正當此刻,秦逸塵緩緩睜開雙眸,恍若隔世,卻猶如只是做了一場夢,更好似眼前的大將軍殿是真,剛纔那獨屬於他的宇宙也是真。
“小子,你剛纔在幹什麼?”
迎上萬道妖花那狐疑的目光,秦逸塵只是淡淡一笑:“悟道。”
“悟道?!”
萬道妖花不信,更感到不屑:“你只是坐在那,悟道,你的道晶呢?你的神力也沒變化啊!”
“對了!本尊也要修行,你小子如今位高權重,官封大將軍,寶物多得是!快給本尊煉化幾句。”
“喂,小子,本尊的話聽到沒有?本尊變強了,還不是陪你去闖禍!”
秦逸塵淡笑搖頭,只留下三個字。
“你不懂。”
這三個字令萬道妖花氣憤不已,無視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敢故作高深!
而秦逸塵也確實沒理會她,而是低頭望着橫於膝間的刀。
他拿起這尊本是帝刀的神刀,覺得有必要給其起一個名字。
然而拿起刀的一刻,秦逸塵卻是被嚇了一跳。
準確的說,是被萬道妖花嚇到的!
“小子……你想幹什麼!”
只見萬道妖花嚇得花容失色,碧海帝器更是直接飛掠到大將軍殿的角落,瑟瑟發抖。
秦逸塵怔神,他望着手中的刀,又望着萬道妖花,感到頗爲疑惑。
“怎麼了?”
“你你你……不就是不想給本尊寶物麼!至於拿刀麼!”
秦逸塵皺眉,細細詢問之下,才見萬道妖花有些心驚的回憶,剛纔秦逸塵拿刀的那一刻,她只感覺,前者似要一刀劈來。
那一刀的威力令她不敢想象,甚至聲稱自己難以洞徹這一刀的極限,只好似,一刀斬來,是一片宇宙襲來。
“小子,這是什麼刀法?!”
儘管秦逸塵已經恢復平靜,甚至剛纔的一切他茫然不知,只是隱約覺得,自己握刀的剎那,似乎那層層迷霧被震散。
又好似,天地間的一切,又排斥他,與他不容,不過那只是一瞬,根本不待秦逸塵細細感悟,便煙消雲散。
但是從萬道妖花的表情來看,那絕不是錯覺。
那片宇宙,以及迷霧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理當見證的,理當在求道之路上所經歷的。
隨後,秦逸塵沒理會萬道妖花死纏爛打的索要寶物,只是搖頭重複道:“我說了,你不懂。”
秦逸塵注視着狂刀帝的刀,儘管那片獨屬於他的宇宙消失,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不知何時才能踏過那片宇宙的每一處,掌握一切。
這尊刀,本屬於狂刀帝,秦逸塵也不知其名諱,在傳說之中,狂刀帝也並未刻意提及,世間強者,也便稱其爲狂刀。
而現在,這已經是秦逸塵的刀。
狂刀帝爲了指出了一條路,但是這條路,是秦逸塵自己選擇,自己決定是否走入其中,也由他自己來披荊斬棘,究竟能走出多遠。
而他的刀,也該起一個名字了。
“悟道一場,成空不成孤,今後,你便名爲悟空了。”
萬道妖花在旁鄙夷秦逸塵的起名水平,而此刻,卻見殿門開啓,白觀星笑着走來。
“悟道成空不成孤——悟空?好名字!”
秦逸塵擡頭淺笑,對於白觀星,自然不像如萬道妖花那般見外。
“觀星兄此來所謂何事?”
照例是倒上一杯香茗,然而白觀星卻顧不得品嚐,甚至笑容都漸漸消失,忐忑良久才道:“我是來告訴先生,我族的祭祖大典就要開始了,我要回白澤族一趟……”
此話一出,秦逸塵不禁一驚。
“回白澤族?祭祖大典,這分明是好事啊!”
但秦逸塵很詫異,聽到能回種族,而且帝闕族也不可能阻攔白觀星去參加祭祖大典這種事情。
可爲什麼,提到能夠回到家鄉,白觀星非但看不到欣喜,反而這般愁眉苦臉?
“觀星兄,你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念家鄉麼?”
“想!當然想!”
白觀星張了張嘴,本想反問一句,難道先生就不想?
不過白觀星最終沒說什麼,可也泛起了秦逸塵的思念。那散去的迷霧歷歷在目,家鄉,多麼美麗的兩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