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鵬遨天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急聲喝道:“少卿,快退!”
鵬少卿咬牙,不甘而又驚懼間,怒喝一聲,陡然化作一道神鵬,振翅沖天而起,速度凌冽!而那身影望着飛起的神鵬,眼中泛起抹戲謔:“既然能破了我這一招,看來鯤鵬族也不都是廢物。”
“不過,你能逃到哪呢?”
“祭!”
只見那身影爆呵間,手中佩戴的一尊黑玉寶鐲陡然飛出,寶鐲迎風變大,更在飛速旋轉,映的那寶鐲之中銘刻的枯黑咒印越發滲人。
“嗖!”
那一瞬,寶鐲竟化作一縷黑暗陡然間消失不見,但下一瞬,卻見化作本尊的鵬少卿在天穹間振翅連連,不斷撲騰,嘶鳴慘烈。
坤少則雙眸欲裂,懼怒交加,原來是那寶鐲竟化作一道鎖圈,扼住了鵬少卿的脖頸!寶鐲不僅力量驚人,變化極快,僅僅瞬間,秦逸塵便看到鵬少卿脖頸的羽翼被碾碎,甚至都被扼出神骨微微斷裂的可怖聲音……文晴公主也是嚇得花容失色,這哪裡是玉鐲,這分明就是一道斷頭臺!要生生將鵬少卿的脖頸捏碎!鵬遨天見狀,頓時臉色驟變,眼見鵬少卿已然飛出神臺範圍,怒然出手,眉心一道神芒綻放,神芒橫掃而出,所過之處,天河崩滅,星浪滔天!“申正然,這小子乃是那位存在的弟子,跟天帝足以稱作同門師兄弟!你以其來挑戰我鯤鵬族,很驕傲麼?
!”
光芒襲掠,飛向鵬少卿脖頸,似欲將那寶鐲斬滅,而正當此刻,卻見那神臺上的身影心念一動,寶鐲便是化作一團黑羽消散,那黑雲又凝聚於他的手腕上。
而那身影收回寶物後,又是一臉風輕雲淡,雖說令鵬遨天活着離開,令他有些不滿。
但這畢竟是鵬遨天出手了,若非如此,鵬少卿根本飛不到天鵬關,便會被他碾斷脖子!那身影負手而立,氣定神閒,剛纔那一戰,他幾乎……不!他全程便是碾着鵬少卿打,後者連鵬遮天賜予的神劍都丟了,而他卻是風輕雲淡。
“鵬遨天,既然你知道我乃天帝同門,你們見天帝需行君臣之大禮,見我,亦當如此!”
那身影氣宇高昂,威風凜凜,蔑視一切,卻覺得理所應當,似乎,代表那位存在行走天下,敲打各方帝族,本來便該如此。
鵬遨天雙眸欲裂,剛欲怒喝,卻見那身影渾然不懼,看得出來,這身影也不過道化境,但是竟敢譏諷一方帝族的神帥。
“怎麼?
怕了?
天帝陛下,不過我諸位師兄之一,要不要我請動其他師兄,來和你切磋一番?”
鵬遨天怒火上涌,但聽到這話,卻不禁渾身一顫,三分懼意七分震怒都只能暫且壓下。
“撲通……”因爲此刻,鵬少卿已經,或者說終於飛回了天鵬關的出將臺上,此刻他神力枯竭,神血也是枯竭,化作人形,癱軟在地上。
“少卿兄!”
一衆鯤鵬族的強者連忙圍上前去,而秦逸塵站在一旁,竟見鵬少卿的身軀竟在抽搐,宛若凡俗呼吸困難一般,近乎窒息!秦逸塵注意到,剛纔險些捏碎鵬少卿脖頸的玉鐲雖然被收了回去,但卻在其脖頸留下一道枯黑咒印。
玉鐲將鵬少卿的喉骨近乎碾碎,枯黑咒印自然也深刻的烙印在鵬少卿的咽喉之中,令其如鯁在喉。
這咒印封鎖了鵬少卿的神力,甚至在不斷摧殘他的道行,令得堂堂道化境強者,竟然如同凡俗一般,狼狽至極的躺在地上抽搐,連話都說不出來。
“都閃開!”
鵬遨天一聲怒喝,親自趕至鵬少卿身邊,神芒涌動,足足良久,鵬少卿脖頸的枯黑咒印纔是暗淡些許。
鵬少卿的身軀抽搐的不再那般厲害,他僅僅抓着鵬遨天的帥袍,想要說些什麼,可神骨依舊斷裂,令他聲音嘶啞,痛楚依舊。
鵬遨天抓住他的手,雙眸赤紅:“我知道,我都知道……少卿,你已經很不錯了!這裡有我在,你安心養傷。”
鵬少卿終於被安慰,但周遭一衆強者的臉色卻是沒多少血色,儼然,自族的天驕被打成這樣,他們如何能高興起來?
闕玉衡看在眼裡,臉色亦是陰晴不定,嘆了口氣:“諸位,少卿起碼能活着回來,未墮鯤鵬族神威。”
秦逸塵一怔,什麼叫起碼能活着回來?
難不成,像今天這樣的單挑,在他來之前,已經有過很多次了?
事實上,也正如秦逸塵所猜測的那般,片刻過後,鵬遨天眸中的赤紅退卻,化作冷厲。
“少御,看好天河。”
說罷,鵬遨天攙扶起鵬少卿,儘管知道後者傷勢極重,但現在還不是讓後者療傷的時候。
只見一位鯤鵬族的太上長老將一枚神果捏碎,神液淌入鵬少卿的喉嚨之中,才見鵬遨天問道:“少卿,現在你能說話麼?”
鵬少卿喉間鼓動,消化那神液後,才重重頷首:“能!”
聽得出來,鵬少卿的聲音嘶啞依舊,神威也是萎靡。
而鵬遨天又親自灌輸神力,爲鵬少卿恢復過後,纔是攙扶着鵬少卿,走下出將臺。
秦逸塵注意到,當鵬遨天攙扶鵬少御的剎那,臉上的冷厲似乎被其強行壓抑,化作了一抹欣喜和驕傲。
因爲,出將臺之下,還有數千萬鯤鵬族大軍等待着。
“回來了……少卿大人回來了!”
“難道,少卿大人將那傢伙打死了不成?”
“少卿大人贏了!終於贏了!”
“諸位將軍,終於可以瞑目了!”
數千萬鯤鵬族強者望着鵬少卿的身影,原本垂頭喪氣的他們,頓時泛起了激動和振奮!這一年多來,那麼多將軍一去不復返,而今天,少卿大人終於回來了!“兄弟們!”
鵬遨天俯瞰着天鵬關,帥袍飄舞,威風凜凜,嘶吼振奮:“看到了麼,少卿回來了!”
“哼哼,諸位是沒看到,要不是申正然出手及時,那殺害諸位將軍的小雜碎,早就被少卿一劍斬殺!”
鵬遨天慷慨陳詞,只不過,這和秦逸塵剛纔見到的一幕,分明是截然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