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向脾氣極好,識大局,甚至明明是帝闕帝君的二子,卻肯接受秦逸塵指揮的闕文山此刻都怒了。
“風天行,軍中無戲言!!”
此刻,不知多少帝闕族強者正含怒瞪向那修長身影,因爲在他們眼中,這一舉動太胡鬧了!本來連吃了兩場敗仗,士氣和狀態都已經低落到極點,再折騰一回,這問天關……還能建成麼?
然而面對千夫所指,秦逸塵卻巋然不動:“風某敢立軍令狀!!!”
爆呵間,秦逸塵甚至取出了將令。
將令正面爲風字,背面爲問天二字!這是帝闕帝君閉關之前,親自交到他手上的問天關大將軍令。
帝闕二祖一驚,當着兩千萬大軍把將軍令都拿出來了,這是要玩真的啊!闕玉衡神眸閃爍,如今問天關還是一片狼藉未來得及修復,秦逸塵又搞這麼一出,他恨不得一掌拍上去!然而闕天璇的看法卻不一樣,經過這一路行軍,幾乎已經讓他確信,御天的這位女婿絕不是魯莽之輩。
魯莽之輩無法率領百萬大軍破掉摘星君王的手筆,令帝闕族大軍及時止損。
可是,他實在想不明白,秦逸塵究竟哪來的底氣,百萬大軍,想去橫掃霸鱷十二族?
那些小族就是再廢物,也不會站着讓你殺啊!但連大將軍令都拿出來了,闕天璇現在頗爲頭疼,他不敢苟同秦逸塵,更無法當衆鎮壓,這樣讓兩千萬大軍看在眼裡,只會令士氣更加低糜。
無奈之下,闕天璇乾脆神眸一瞪,擺出了帝闕老祖的威嚴:“風天行,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隨我到帥帳內議事!”
秦逸塵坦然,甚至走進臨時安扎的帥帳之時,還是昂首挺胸,哪裡有半點吃了敗仗的模樣,分明是一副等着去建功立業的猛將姿態。
闕文山和文晴公主一衆對視一眼,也紛紛走入帥帳,片刻間,帝闕族和烏金族大軍的高層幾乎便到齊了。
帥帳有隔絕任何察覺的禁制,然而剛剛進去,文晴公主便聽到帝闕二祖在那怒喝:“天行,你究竟在搞什麼!你難道看不出來如今問天關的局勢,已經承受不起風浪了麼!”
“是啊木頭,你當軍令狀是兒戲麼?”
文晴公主柳眉微蹙,儘管秦逸塵是她的丈夫,可是剛剛在兩千萬大軍面前如此飛揚跋扈,簡直太過分了。
只是望着幾乎所有兄弟姐妹都目露不滿,文晴公主又豈能忍心看秦逸塵被千夫所指,當即走至其身邊,挽着其手臂。
“木頭,我知道你是好心,可,可是……”秦逸塵見狀,卻是罕見的溫婉一笑,替文晴公主擦掉這一路行軍導致的滿臉泥濘。
“不錯,連你都知道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了,長進的不慢。”
“但爲夫正因爲知道行軍打仗不是兒戲,所以纔要立軍令狀!”
時間緊急,秦逸塵也不敢墨跡,要知道現在兩千萬大軍就在帥帳外等着呢,拖得越久,他剛纔以軍令狀掀起的激昂就會越發冷卻。
於是乎,秦逸塵當即拱拳,沉聲道:“老祖,軍中無戲言!天行還是那句話,給我百萬精兵,我敢立軍令狀!誓要將那十二族鼠輩知道我帝闕族之威!”
闕玉衡想要開口,卻被闕天璇擡掌打斷,到了現在,他也顧不得責備秦逸塵了,畢竟鬧到這地步,剛纔給了後者幾次臺階,後者卻都不應,儼然是鐵了心。
但是,闕天璇還是不信!百萬大軍,想破那十二族聯軍,撇開個人情緒不說,作爲帝闕族的老祖,他必須要看到勝算!“天行,帳內無外人,你告訴我,你哪來的底氣!”
秦逸塵卻是咧嘴一笑:“這天下哪有必勝的仗?
若是有,我也無需立軍令狀……”闕天璇皺起了眉頭,是啊,若真有必勝的仗,他帝闕族大軍還會落得如此地步麼?
事實也的確如此,不是秦逸塵故弄玄虛,而是他可以立軍令狀,但無法給闕天璇說出個一二三來。
就如巫妖道墟隕日之地那一戰,在大羿先祖復甦之前,秦逸塵就知道這一戰贏的必然是自己?
上古妖庭必然會被打的敗退麼?
當然不是。
他是知道大羿是自己的先祖,他和風九蠻等人乃是同族,但這,並不能保證他一定就能贏。
再說率領百萬大軍破掉星陣,秦逸塵召集百萬大軍衝殺時,就敢保證一定能破陣麼?
當然不能。
甚至一路破陣,遭遇的變數,險些讓他們百萬大軍折戟沉沙。
例如摘星君王在陣眼佈置留守的大軍數量,遠超秦逸塵的預料,例如那以玄武神殼所打造的陣基。
要知道他現在可是先天軀,體內沒有龍血,要不是有白觀星在,或許拼着將風晴戰船徹底撞成粉碎的結果,最後也能勉強破陣。
但那一戰的結局,肯定會和現在有所不同。
任何事在沒做之前,就算再才智通天的人,都只能說竭盡所能,讓自己的勝算最高,但要說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謀劃來,那根本不可能。
不過,秦逸塵既然敢搬出軍令狀來,自然有他的底氣和把握!“老祖,斗膽問一句,我問天關大軍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闕天璇沉默,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勝利!一場勝仗!唯有一場讓天庭吃癟的勝仗,才能讓麾下的兒郎重新見到帝闕族在這場帝爭中勝利的希望。
否則,就是問天關建成了,被摘星君王的陰影籠罩着,也宛若丟了魂,丟了骨氣。
這纔是最讓闕天璇頭疼的,哪怕他實力超羣,乃是一方大能,可士氣這種東西,卻不是他自己實力超然就能解決的。
闕天璇也清楚,秦逸塵之所以當着兩千萬大軍高舉將令,願立軍令狀,就是想挽回大軍的士氣。
僅憑這一點,闕天璇便對秦逸塵升不起怒意。
“老祖,軍陣之中,最忌優柔寡斷!您也是參與過上一次帝爭的老前輩了,多餘的話,天行再說千萬句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