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一道殺字,卻見十萬龍刀齊齊大振,刀鋒所指,殺意沖天!神魔若擋,便殺神魔!“好可怕的殺意……”妖皇嬌軀顫抖:“這位前輩,是要以刀入道了麼?”
誰成想此話卻是令昊天啓龍睛微顫,淡笑搖頭:“入道談何容易?
本帝才華有限,還未邁過那一步。”
說罷,昊天啓卻又凝神,似將無盡神力加持於龍刀之上:“第二字,滅!”
雖僅僅是一字,可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好似蘊藏着可怖神威,那是以自身殺意與刀意所化,斬盡天地!而那十萬龍刀,也隨着此聲高喝變化莫測,只見十萬龍刀盤踞,圍繞於天地間,形成一道神魔難破的刀圍!而這刀圍,將秦逸塵一衆籠罩其中,霎時間,妖皇便是臉色蒼白,這十萬龍刀形成的刀圍,似乎一旦陷入其中,天地星辰也莫想掙脫,唯有被滅殺一途!“第三字,斬!”
昊天啓高喝,陡然間,十萬龍刀凝聚爲一,在其手中化作萬里刀光,一斬之下,刀光卻橫跨天地!“好深奧的刀意!”
斬,原本是刀法中最爲基礎的一招。
可隨着昊天啓這一刀所出,刀光卻無限擴大,橫掃星空,妖皇有一種感覺,若是天啓龍帝在世,天地也好,神魔也罷,在這一刀面前,蕩然無存!“第四字,裂!”
昊天啓昂首,揚天一刀,天崩地裂!這四道刀法,無一不是刀法之中最爲簡單基礎的招式,然而在這位龍帝的施展之下,卻夾雜着難以言喻的可怖!刀法並不晦澀,反而極其純粹!也正因如此純粹,才能斬天裂地!“第五字,開!”
仍舊是十萬龍刀在手,然而這一刀斬出,秦逸塵卻感覺到了不同!那一刻,昊天啓好似統御陣前的真龍帝將,一刀開戰,一刀斬開了無盡的殺意戰意!“這纔是我追求的刀意,好一個開字!”
六字刀言,這一道開字,卻令秦逸塵激動到身軀顫抖。
開字,意爲開天闢地,開自我之生路勝路,開自我之戰意!“這也是我爲何一路用刀的緣故……”秦逸塵輕喃,刀殺伐過重,可對他而言,一路披荊斬棘,刀卻盡顯鋒利!而天啓龍帝這一刀之中,雖與他境地不同,可同樣包含了開天闢地之威!這不就是他秦逸塵如今要做的?
爲真龍族,爲人族,再開闢出一方天地!僅僅五刀,卻令得秦逸塵一衆對那龍帝神影崇拜至極!紫雲兩眼放光,激動而又急切:“最後一刀呢?
先祖,最後一刀肯定更爲厲害是不是!?”
卻見此刻,昊天啓持刀而立,那英武卻兇戾的臉上,竟是浮現出一抹苦澀。
“最後一刀,我雖參悟,卻並未太過鑽研,或者說,我不需要。”
秦逸塵星眸微顫,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緣故,令前一瞬還刀開天地的龍帝強者,神色間流露出遺憾和苦澀。
昊天啓笑了:“出發之前,宙光大人點醒了我,讓我將這最後一刀完善,儘管我還是不需要,不過,我想你們需要…”秦逸塵神色錯愕,宙光大人,應該是這片神庭之主,而出發之前,恐怕就是那最後一戰……話音落畢,昊天啓神色竟是漸漸平淡,那可開天地的殺意,也是消散無疑。
龍帝神影矗立在那裡,從先前的兇狂偉岸,變得平靜,乃至是普通。
“看好了,我族的後裔們!最後一刀,名爲藏!”
“轟!”
十萬龍刀歸於神影之中,甚至連星辰都消散不見,坐下十八神皇的光影也是暗淡乃至消失!甚至連這片神光氤氳的大殿,也是漸漸沉寂,直至最後,給秦逸塵的感覺,就好似一處荒涼已久的大殿,除卻古老,再無他物!而昊天啓此刻,卻是神色平靜,若非神影尚在,秦逸塵甚至感受不到這位龍帝的存在!“怎麼回事,是神力不夠……”白蒼大驚失色,但話未說完,便被妖皇制止。
良久無聲,直至秦逸塵的星眸爆發出一道狂熱的法喜!“我懂了!我懂了!先祖,這纔是最後一刀!刀意之強,在於藏!”
秦逸塵肯定,此刻的無盡神力,都在昊天啓體內,只是,他卻感受不到絲毫!感受不到,纔是真正的感悟!刀意在藏!“我族的後裔呀,這一刀,是我最後的傳承,我想,應該很適合你們。”
昊天啓緩緩嘆道,秦逸塵卻大感認同,這一刀,的確就如他,要學會藏!藏並非忍,也並非退!而是將一切,藏於心底,藏於自身,只待拔刀時!秦逸塵終於明白,爲何天啓龍帝所自己不需要。
因爲,曾經的真龍族,乃至天地霸主,而昊天啓,作爲殺伐之道的龍帝,自然無需藏,唯有斬,唯有殺!可是,他不一樣。
他要學會藏鋒!昊天啓笑了,笑容釋然:“是我差了那麼一絲悟性,我只神刀之上有神刀,怎忘了強人之上有強人?”
“不是這樣的!”
秦逸塵突然高喝:“先祖,不是這樣的!”
“當年以我族之輝煌,您本就無需藏鋒!十萬龍刀成就了您龍帝之威,可……”秦逸塵卻又啞口無言,垂下的星眸中,流露出無比的不甘和遺憾!或許那一戰爆發前,天啓龍帝已經悟出了藏字之道,可是,那一戰,後者更不需要藏。
天啓龍帝已經悟透了六字刀言,可惜卻沒有再讓他刀開天地的機會了……就連妖皇都是桃眸顫動,若是那一戰,這位龍帝能活下來,必然能明悟藏字,藉此以刀入道都未必不可!只可惜,沒有若是。
秦逸塵鼻尖發酸,他的先祖,絕不止天啓龍帝這般的天縱之才,可一切,都沒有回頭路……昊天啓笑了,笑容欣慰:“希望你們能理解,千萬不要……步入我的後塵。”
神影似是沒有眼淚,昊天啓還是那般平靜,指點一點,六道光華,向秦逸塵眉心飛去。
“這是我對六字刀言的領悟,以及龍刀煉就之法……但你要記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