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趙陽也知道什麼叫作假,可問題是染指百戰域,就是西戰界在背後操縱,所以誰沒事會僞造軍功?
那不是閒得蛋疼麼?
同樣,這麼多年來,百戰域和靖幽域連一場戰爭都沒有,趙陽哪裡拿得出軍功?
趙陽無語,又感氣惱,他本想先發制人,誰成想秦逸塵比他還刁鑽!見一衆統領無語,秦逸塵端起酒杯笑着頷首:“這麼看來,諸位是沒有軍功?”
“無功便無賞,諸位,秦某說的沒錯吧?”
一衆統領不語,可北極仙君卻險些笑出聲,是啊,你們沒功勞,憑什麼賞犒你們?
趙陽臉色微變,先前的痛心裝不下去了,或者說沒臉再裝了,不過他卻對身旁之人悄悄使了個眼色。
那人見狀,當即冷哼道:“哼,秦大人這話未免太讓我等寒心了吧,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難道秦大人盼着百戰域整日血流成河,死傷無數才高興?”
秦逸塵一怔,回頭看去,只見那人身形魁梧,面容粗獷,正是統領之一的杜彪!而還沒待秦逸塵答話,就見杜彪又喝道:“何況秦大人怎麼不說,正因爲有我等坐鎮,震懾西戰界宵小,才讓西戰界這麼多年不敢來犯?
怎麼,難道這在秦大人眼中就不算功勞了麼?”
秦逸塵被說的一愣,心想這壯漢可以啊,這樣都能讓你顛倒黑白!厲害!是不是你們震懾住西戰界,心裡沒數麼?
西戰界拿資源拉攏你們的時候,你敢說這話麼?
而趙陽卻是呵斥道:“杜彪,不得無禮!”
秦逸塵算是看出來了,這是一個白臉一個紅臉啊!縱然如此,秦逸塵亦是笑容不減:“杜統領說的不無道理,但是現在吾皇君臨,何況秦某此次前來,便是代陛下彌補慰濟諸位的。”
三言兩語將話題踢了回去,可誰成想杜彪聞言,竟直接拍桌而起,怒目相瞪。
“杜彪,我說過不得對秦大人無禮!”
趙陽冷喝,可杜彪卻毫不在乎,反而怒視着秦逸塵:“大人,您別攔我,今天就讓卑職訴個痛快!”
趙陽聞言,還真就不攔了……是何態度傻子都能看出來,葉如意急的咬牙,可奈何論身份,她與杜彪是同級,還沒資格呵斥人家。
陸鴻微微咬脣,卻也並未阻止,因爲他的確心中的確有些怨氣……而秦逸塵卻是端坐依舊,把玩着酒杯:“杜統領想說什麼,秦某洗耳恭聽。”
杜彪怒哼道:“秦大人,百戰域十萬年來盡忠職守,當年與界族開戰,我等先祖更是血染沙場,何曾說過半個不字?”
“十萬年不聞不顧,今天陛下才想起我等?
秦大人,您抿心自問,陛下所謂的犒勞,能彌補十萬光陰麼?
!”
“何況,界族和西戰界勢大,秦大人認爲勝算如何?
別說杜某揚他人士氣,此戰若是輸了,後果怎樣,秦大人應該清楚!”
秦逸塵笑意更甚:“那秦某倒是想問問,既然如此艱難,杜統領這些年又是如何躋身仙君的?”
杜彪語塞,隨即卻怒笑:“秦大人未免管的太寬了吧,杜某自身修行貌似沒必要告訴秦大人吧?”
杜彪還真沒說錯,修行本就是每一位強者的隱私。
趙陽在旁勾起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除了讓秦逸塵難堪以外,他還要讓其餘統領動搖甚至徹底離心!然而還沒待其再添把火,卻聽身旁傳來一聲悶響。
“砰!”
秦逸塵拍桌而起,桌案更是化爲齏粉。
杜彪見狀卻絲毫不懼,反而冷笑道;“怎麼,秦大人就是這般代陛下慰濟的麼?
我等好酒好肉招待,秦大人卻是如此!”
趙陽見狀冷笑更甚,葉如意等人也是跟着起身,劍拔弩張,生怕酒杯碎裂便是刀劍相向的徵兆。
然而卻不見秦逸塵臉色泛冷,星眸中更泛着怒意:“杜彪,你給我聽好了!”
“你說十萬年過的艱苦,秦某倒想問問你,金榮城主和流天城上下又當如何!”
“牧城主和黑旗軍又當如何?
閆城主又當如何?
爲何他們都是北戰界戰旗再起,便毅然追隨陛下左右!”
秦逸塵直至杜彪鼻尖:“而你杜彪,不問北戰界同胞辛勞,不道陛下憂心大局,一見面,便說自己有多不易,索要補償!還真是我北戰界統領的楷模啊!”
杜彪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就連趙陽都是將手中酒杯捏碎,而秦逸塵依然怒意難平:“再說勝算,秦某隻知陛下一人殺界族天仙如探囊取物,無人敢擋!”
“金榮城主和秦某一衆兄弟縱是面對界冥親征,亦不知退縮二字,更是與界族精銳血衛軍廝殺奮戰,就連我北戰界丹道同仁,都從未折腰屈服!”
“南戰界一行,秦某不過天境後期,便不懼高凌陳夜雄之輩,更是敢從他們手上搶奪寶物!三柄仙兵在手,誰人不知我北戰界收穫最甚!”
杜彪被說的連連後退,臉色漲紅:“你……”“你什麼你!”
秦逸塵怒斥:“杜統領,你大小也是一方仙君,可曾迎戰界冥,可曾與界族半步天仙怒目相視?
秦某之爲,你杜彪可敢?
!”
“何況,秦某爲何不見界梵狗賊和西戰界走狗敢孤身來北戰界殺害同袍?
你說是你震懾西戰界,既然有此實力,爲何不見你們反攻靖幽域!”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大殿內,一陣沉寂,葉如意美眸閃爍,齊白鶴也彷彿感覺沉寂一生的熱血漸漸沸騰。
不少統領都是目光閃爍,他們必須承認,秦逸塵所言句句屬實,他們更是明白,前者能走到今天,讓他們尊稱一聲秦大人,是一步步殺出來的!趙陽臉色陰沉如墨,卻也難以反駁,而杜彪更是啞口無言,秦逸塵大袖一揮,深吸口氣,好似在平息內心怒火。
“掃了諸位雅興,是秦某的不是,不過秦某還是那句話,如若諸位誠心重歸,陛下絕不會虧待。”
秦逸塵抖了抖衣袍,徑自走出大殿,擋在其面前的杜彪幾乎是下意識的讓開身形:“話已至此,望諸位好自爲之。”
直至站於殿外,秦逸塵才豁然回首,星眸精芒似劍,竟令趙陽都是微微一顫。
“諸位,別怪秦某沒提醒你們,若願做同袍,秦某歡迎至極,可如若有朝一日刀劍相向,秦某……絕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