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軒治療楚靈兒的同時。
皇宮也在發生着另一件事。
御書房。
一龍顏尊相的男子正身穿金色龍袍,端坐於一金龍太歲椅上翻閱奏章,柳須鶴髮,面如冠玉,昂藏身影如一道山嶽般,威嚴十足,目不斜視,專心致志。
此人正是大荒王朝當朝帝王,青陽焱。
其前面有一衣着華麗的老者躬身而立,同時在青陽焱身側還站着兩位神秘人。
“做的乾淨否?”
突然,青陽焱淡然開口了。
華麗老者恭敬道:“乾淨!他人便未發現端倪!只是苦了九公主,老臣離開之時,看見九公主淚流滿面、傷心欲絕,怕是短時間很難走出陰影!”
說到這裡,華麗老者的心裡也閃過一抹傷心慘目,九公主興許還沒從強暴事件裡走出來,結果又攤上毒死自己最好姐妹的風波,可謂是命運多舛,人生悽慘悲苦。
可是,九公主她又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人爲,所以華麗老者纔會慘不忍言。
“哎,萱兒是性情中人!就隨她去吧!但需時刻注意萱兒的情緒,她本情緒不穩,不可讓她受刺激太大,這次的鍋又得讓萱兒揹着,爲父實在是於心不忍啊!她一個人替我大荒江山扛下了太多太多!”
青陽焱輕輕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奏章,眼底浮現一抹寒芒,但是一說到沐萱,他的臉色又緩和了,甚至帶着些許歉意和虧欠,但是這抹歉意和虧欠一閃而逝,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下官明白!”
華麗老者拱手一禮,心裡卻是很鄙視,一邊說着於心不忍,一邊卻又鐵石心腸、冷血無情,果然自古君王多薄倖,最是無情帝王家。
如果青陽沐萱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位華麗老者,因爲他就是宮廷首席御醫,也是皇宮首席煉丹師,宋海山。
說完,華麗老者明事理的退去了,知道陛下要議論大事。
待華麗老者離開後,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人開口道:“陛下,現今楚家連番折損子嗣,實力大跌,想必已是不足爲慮,王城之內能夠威脅到皇室的實力已經沒了,朝內安定,下一步該是我們大展手腳的時候了,而且眼下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現在九公主承蒙天運,冠絕廣寒,名揚雍州,這正是我們翻身立威的好時機!”
“鐵樓主言之有理!”
另一位青袍男子應了聲,面帶微笑。
“雍州三十六國的順序,是該重新定義了!不,準確的說應該是該重新大一統了!”
青陽焱緩緩起身,走到御書房中央,目視一側牆面上的龐大地圖,眸中盡是炙熱之色,一抹昂然鬥志躍然臉上。
牆面高達十米,寬二十米,上面就是雍州三十六國的概況,一目瞭然,現在的地圖被青陽焱用黑色的線劃開,分別代表着三十六國。
但,他此刻走上去,看都沒看黑色線,而是用手摸了摸一條特殊的紅色線路,乍一看,紅線的範圍居然幾乎覆蓋了整個雍州,然後還插了一張顯目的旗幟——大荒?
“幾百年前,我大荒王朝纔是雍州無可爭議的霸主,可惜落雲家族聯合一羣宵小之輩,背叛了我們的先祖,佔地割據,自立諸侯……”
青陽焱怨毒的盯着地圖,幾乎將牙齒咬碎,眼中涌現濃郁怒意。
這是一種傳承自先祖的憤怒和恨意,每一位皇帝在臨終前都會將皇朝儲君帶到身旁,然後把一種記憶傳承給後代,讓他們世世代代不能忘。
自立諸侯不過是一個藉口,實則就是野心爆發的開始,其他幾大家族藉着合理控制雍州土地和鎮守邊疆爲由,願意領命去鎮守各地,當時大荒皇帝認爲幾大家族言之有理,地圖太大不太好控制,說白了就是派他們去治理,諸侯名義上需服從王室的政令,向王室朝貢、述職、服役,以及出兵勤王等。
一開始落雲家族連同其他幾個家族割據出去以後,懾於大荒王朝的神威,每日都會來帝都朝拜,只是隨着時間流逝,大荒王朝後代一代不如一代,而其他諸侯的實力日益遞增,蒸蒸日上,就有些不服大荒的統治,你說強者誰願意服從弱者的命令,對弱者卑躬屈膝。
其幾大家族的態度越發惡劣,最後更是搞出三十六路諸侯,說是大荒王朝內有奸臣作亂,特地前來勤王保駕,實際卻是落雲家族聯合其他家族削弱大荒王朝的卑劣手段,最後大荒王朝實力爆跌,三十六路諸侯演變成現在的三十六國。
其實,落雲家族完全可以連同其他實力除掉大荒皇室,但是想到給他們跪拜了幾百年,所以也要讓他們嚐嚐被人俯視的滋味,就沒有滅他們,而是一直在打壓他們。
所以大荒王朝在數百年裡都是三十六國中墊底的存在,歷代皇帝勵精圖治,富國強民,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重踏巔峰,重現輝煌,按照底蘊,大荒王朝當之無愧的第一,興許可以追溯到上古時代,其他王朝不過幾百年光陰。
上面差不多就是大荒王朝的溯源。
………………
這也是爲什麼大荒皇室總是憤恨境內能夠威脅到他們的家族勢力,總是針對四大家族之首的楚家,因爲他們有陰影………
想到重現王朝往日輝煌的重大使命會被自己實現,青陽焱內心不免有些激動和興奮躁動,渾身血液彷彿也在沸騰激揚。
青陽焱沉靜下來,他深知欲成大事者,必須沉着冷靜,成大事者,爭百年,不爭一息。
他扭頭看了一眼黑袍人:“鐵林,最近柳長風上書說你聽雨樓辦事不利,欺君罔上,這是爲何?”
鐵林面色發白,一片鐵青,低頭道:“回稟陛下,聽雨樓生來是皇家的人,死了也是皇家的鬼,不曾敢有欺君罔上之心,實在是追殺白梓箬途中,被奸人壞事,這才導致一大失誤,還望陛下恕罪!”
鐵林知道是聽雨樓刺殺白梓箬的事情,他真是恨死了那個蠢貨屬下,沒殺掉白梓箬,你就如實回答便可,非要撒謊說殺掉了。
“鐵林,你應該很清楚我們的復興大計不容有失!”
青陽焱清澈的眸中,卻是掠過一抹寒意。
“小的知罪!”
鐵林臉色唰的慘白下來,他非常清楚王朝復興大計的重要性。
思索正是用人之際,還是留着他吧!何況柳家野心勃勃,他們的話也未必信得過。
青陽焱眉頭一皺,眸中泛起一抹冷霜,非常嚴肅道:“切記下次不可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否則別怪朕沒給你機會,鐵林,你是朕的心腹,我希望你能夠分擔朕的擔憂,而不是給朕添亂!”
“老臣明白!”
鐵林重重的點了點頭,皇帝給他機會,已經說明了對他的信任。
“起來吧!”
青陽焱揮了揮手,而後看向青袍男子問道:“公孫圖,痕兒的傷情如何?”
此番末日山脈之行,本來是他計劃讓自己兒子一舉成名的,可惜事與願違,三皇子被楚軒血虐暴打,險些死在末日山脈,要不是天劍門力保青陽無痕,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好在最終聞名天下的機會沒被外人竊取,還是被他女兒給奪了下來,命中註定,誰也奪不走。
公孫圖沉吟道:“情況不太好,而且據下人來報,三皇子殿下的心態很不好,極其頹喪,心灰意冷,整日裡都在發脾氣,被楚軒一招秒敗,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聞言,青陽焱的神情驀然變得陰沉起來,對楚軒更是恨之入骨,曾經針對他真的是明智之選,這傢伙給他的震驚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