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十分清楚身後有響動,很可能已經有四五杆槍對準了他的背,然而他佯裝不知,盯着那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用嚴歷的眼神逼迫對方把頭盔與面罩取了下來。
沒錯,脫了頭盔與面罩露出來的正是小泉那張陰森中透露着鬼氣,使人忍不住就想扇兩個大嘴巴子的臉。雷朝後回過頭,咧着嘴,就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那四五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在威脅着生命,語氣平常如初的道:“波爾,這下你小子不用擔心食言了,他人不知怎麼的就混進了你的隊叢,現在可以動手解決掉他以實現你的諾言!”
“把人給我放開!”波爾將槍口往上擡了擡,數種表情糾纏在一起顯得異常可笑,不過眼神看起來很毒辣,似乎在告訴對方如果不聽他的指示辦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小泉的個子很矮,雷揪着他的衣領時他得掂着兩隻腳,就好像菜市場上被人拎起來詢問價格的白條雞。雷把手鬆開,他的腳後嘴才捱到地,故作鎮靜的捋了捋起了折皺的衣領,斜眼打量雷步履沉穩的朝波爾走去,嘴角掛着一絲陰林的冷笑。
雷走到波爾跟前,直到黑洞洞的槍口抵住胸膛才停了下來,臉上掛着把什麼也不當着一回事的無所謂微笑,看着波爾。波爾不知究竟是什麼給了對方如此的勇氣,竟不畏隨時可以致人於死命的槍的威脅,他朝後退了一步,把槍口離開對方一定的距離,僵硬的嘴角抽動兩下,露出半張虛假而難看的笑臉,道:“小泉如何混進我的隊伍,我們先放過一旁不提,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與機會。現在我們正處於龍潭虎穴之中。多個人手多分力量,等此間事解決了再說如何。”
“哦,我如果不同意你地說法,非要現在殺他呢?”雷又往前走了一步。再次頂住波爾平端的槍口,問道。
波爾如同受到泰山壓頂的威脅,忍不住又退了一步,道:“如果你執意要殺他,那我只好對不起您,開槍了。”
“怎麼說我這個幫手要比小泉這個幫手有用的多。你情願殺我而不殺小泉,如此看來你所以不殺他並非是因爲要個幫手,而是出於某種不可告人地原因!”雷在就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身,瞥了一眼記時器見還有五十九稍的時間,笑道:“我現在還是你們嘴中尊稱的隊長嗎?”
“什麼隊長?大家見你有利可圖,所以才叫你一聲隊長,如今已到了實驗室,你的利用價值也就完了,誰還把你放在眼裡?”小泉梗着脖子。簡直就像一個無賴。
“這麼說你們都想讓我死了?誰能給我一個信服的理由,也好讓我死個明白!”雷把頭側歪向小泉。小泉心中有成百上千個讓雷死地理由,可他對雷的提問偏偏要找個看起來最爲說得過去,顯得自己很公允的理由,好似做這些都是爲了大家共同的利益所考慮一般,道:“你像我們表示過,你要毀掉實驗的數據!”
“是啊!難道你們來此不是爲了解救人類的危機,把瘋狂博士的實驗全部毀掉!”雷道。
“沒錯,我們來是爲了把實驗數據毀掉。可……這僅僅是表面上的理由,暗地裡哪個國家又不想把實驗數據佔爲己有呢?因此。我們作出一個協議,只有除掉你,我們才能完成任務。”小泉道。
“這麼說你們也是怕我毀了實驗數據,因此與小泉狼狽爲奸?”雷把頭轉了過去,看着米斯問道。米斯把眉角向上揚了揚,語氣輕鬆的道:“是啊,沒錯,就是這樣!”好像他是在點評一盤可口地點心。而不是在說隨時會要雷性命的這件事情。
“你呢?”雷又把眼看向波爾。
“這個……情況是這樣的!你的擔憂沒錯,害怕某個國家得了實驗數據後會出現第二個瘋狂博士,再次的爲人類社會帶來劫難。可……你儘管放心,實驗數據保存在我們國家是件極其安全穩妥的事情,我們本就對世界的安全有着一份不可推卸的責任……”波爾再解釋着。雷已經厭煩的皺着眉頭。把頭轉向舍科琴夫,道:“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個信得過得理由!”
“西方……西方已經決定要把實驗數據竊取。我們一直是與西方對着幹的,沒有實驗數據會很吃虧,因此……因此……”舍科琴夫蒼白無力地解釋着。
“這個解釋無法讓我信服!”雷搖搖頭,眼睛裡充滿憂鬱的朝下一瞥。他在心中暗算,計時器尚有二十六秒,向下那一瞥見數字剛好從二十七跳到二十六,暗暗佩服自己在此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的冷靜,道:“如果像你說的話,你完全可以與我聯手一共破壞實驗數據,可現在我看到的情況是你與他們蛇鼠一窩。”
“這……唉!”舍科琴夫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想殺你的理由很簡單,我想就算你並不毀壞數據,與我們目標一樣也能逃一死。因爲,在坐的所有人都害怕八國聯軍進北京的那檔子事,怕你們挾私報復,現在你明白爲何非要殺你了吧?”
舍科琴夫死豬不怕開水燙地表情讓雷明白他說的是事實,雷又把在坐的衆人掃了一遍,笑道:“諸位都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試想我秧秧大國怎會……”
“殺了他,殺了他!別讓他在這虛情假意的賣弄,好像……”小泉的情緒激動起來,指着雷上蹦下跳!
“殺了我,只怕並非是一件容易地事情!”雷把塑膠炸彈從衣兜裡拽出,上邊地數據由十五往下跳着,他接着道:“像這樣的炸彈我身上一共有八塊,在如此密閉地空間裡爆炸所產生的後果你們一定也知道。”
八塊塑膠炸彈,在狹小密閉的空間裡引爆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麼,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會煙消去散,連點皮肉也找不到。
“你想幹什麼?”波爾的語氣帶着一絲惶恐。眼睛裡充滿驚懼,問道。
“反正我要死了,不如帶些墊背地。如果你們想要活下去,就先給我殺了小泉!現在還有九秒。不,只剩八秒了,你們得儘快做出決定來!”雷道。
波爾把槍擡起來,本來打算指向雷,可看到雷的手指放在即時引爆的按鈕上,又把槍口指向小泉。
“你們這是幹什麼?忘了我們的歃血爲盟!”小泉地眼睛裡露出灰白的死色。想躲到一個士兵的背後,卻被兩個士兵別了胳膊推到前邊。
“不要殺我,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他瘋了,那人瘋了!”小泉在祈求。
“三秒,二秒!”雷在倒數着,突然,房間的四角噴射出黃色的煙霧,聞了聞帶着麻醉劑的氣味。他迅速地按下解除爆炸的按扭,接下來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雷睜開眼,四周沒有一點光,他久經訓練的眼也無法看到任何的東西,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意義。側耳聽聽,身邊連上他一共有六個人的呼吸,除了他其他的五個人還在酣睡之中。
其餘的五個人是誰?雷中心中想着,最後堅信很大可能是小泉。舍科琴夫,波爾,雷諾,米斯這五個人。這時,日光燈在聲中亮了兩排,雷一時無法適應突然的光亮,把眼睛閉了起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
正如他所料地那樣。五個人分別是波爾、米斯、雷諾、舍科琴夫與小泉,這五人與他一樣,都被綁在柱子上,是用指粗的繩五花大綁的綁在柱子上。與他不同的是,五個人都搭拉着腦袋。還在暈迷的狀態中。
這是一間大屋子。裡邊有許多的柱子,他們六個人的柱子是在最裡邊。圍成一圈。中間有個水晶柱,通體透亮,一間緊閉的鐵門預示着只要能把繩子解開,便可以從鐵門出去。
“這是什麼鬼地方?”大塊頭舍科琴夫醒了過來,嗡聲嗡氣的喊了一句。他被綁的那根柱子與雷正好對面,瞧了雷一眼後,道:“看來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雷看着舍科琴夫只是在笑,過了好一會,見波爾等人即將醒了過來,才道:“本來你我可以聯手,可惜你站錯了隊!”
“這是什麼地方?”波爾睜開眼問道,瞧了瞧雷又瞧了瞧舍科琴夫,見兩人都不理自己,心中惴測兩人是不是趁自己沒醒時定下了什麼不爲人知地協議,要不然睜開眼醒來,頭腦尚未完全清醒時似乎迷迷糊糊聽到兩人在說些什麼。他把頭扭向一側,對哼哼了兩句的小泉喊道:“醒來,快醒來!”
小泉有些迷離的睜開眼,初時還以爲自己被炸彈炸死,現在正在天國呢。當看到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雙臂麻痹渾身痠痛,他感覺自己還沒有死,死人是不會有感覺的,又用指甲掐了掐手背,當感到痛入骨頭的疼後才相信自己還沒有死。
他打量了一下,見雷身上沒有了任何武器,所有人的身上都沒了武器,突然高興起來,道:“哈哈,現在你再殺我啊,殺我啊!我看你們誰還能殺我!”
小泉的笑簡直能用猙獰來形容。如夜裡寂靜處貓頭鷹發出的那種鬼叫地聲音,在空闊的屋子中跌蕩起伏,直到舍科琴夫大喊一句:“閉嘴!”他才停了下來,而這時雷諾與米斯也從暈迷中醒了過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每一個醒來的人都會這麼問上一句,然而誰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正在大家面面相覷時,中間堅着的那根水晶柱突然亮了起來,一個人影出現在其中,無論是誰,不管是在哪個方向看,這個人影都是正面對着那人。
雷只看了一眼,便看出那人是瘋狂博士,所在的背景看不甚清,只能看到瘋狂博士一個人站在那裡,臉上略帶一些憂愁,遲疑了一會道:“你們便是來找我地那些特工吧!實驗室出了一些狀況,想得到實驗數據就得想方設法來找到我。你們都是受過良好訓練地特工,所代表着各自不同的國家利益,我需要你們地幫助,可如果你們不能團結一致的話絕對無法找到我。想必你們都是一些自命不凡的傢伙,誰都想做下令的那個而不願做被人指揮的那個,如果讓你們來選的話,只怕一天也選不出個下令的人。現在我們來做個遊戲,誰能在一分鐘之內掙脫掉身上的繩索,並能得到水晶柱下邊的刀,誰就是下令指揮的那個,現在記時開始。”
瘋狂博士的頭像在水晶術上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倒計時數字。瘋狂博士說的沒錯,每個特工都受過良好的訓練,一根麻強根本無法束服住他們,總有一種危機時逃生的手段。
舍科琴夫是個力量型選手,氣力往下一沉,身上的肌肉疙疙瘩瘩便鼓了起來,只聽麻繩在他這番力量的抗拒中發出吱吱吖吖的響聲。米斯身上的武器雖然一件不剩,可他還帶着一塊表,表上邊有鐳射裝置,按下按鈕,一道紅光射出,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已被劃斷。
波爾小的時候由於電腦上的天份是個不安份的人,做過一段時間的小偷,身上遲早帶着一把小刀。手腕一晃,那把小刀已在手上彈開,順着繩割了起來。雷諾的左胳膊自十九歲後經常脫臼,這對於別人來說無異於是一場噩夢,可無形中成了他的一項絕技。他把肩頭往前一送,又往後邊重重的一撞,左胳膊軟軟的耷拉下去,捆綁身體的繩子頓時輕了許多。
小泉不僅是個特工,而且是個甲賀派的忍者,這也是他爲什麼說自己所擅長的是埋伏。他將身體一縮,已從緊綁的繩子裡脫了身,快步朝水晶柱跑去。
小泉的動作快,其他特工的動作也不慢,幾乎是同時,舍科琴夫把身上的繩子扯去,大踏步朝水晶柱而去。波爾、米斯也把身上的繩子解套朝水晶柱而去,唯一慢了一步的是雷諾,他把肩頭又在柱子上狠狠一撞後,纔跟在米斯的後邊朝水晶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