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從夢中醒來,牆角的擺鐘剛好指到六點,窗外光線昏暗,似乎天還沒有亮。牀上本該躺着雷的位置如今空空蕩蕩,這讓她有些悶悶不樂,要知道昨夜雷可是答應的好好的,會陪她在牀上睡,直到早上醒來。
她嘟着嘴,從牀上坐起身來,腦袋昏昏沉沉,好像昨夜酗酒一般。一個僕人敲門走了進來,恭敬的問她是否現在進行晚餐。安娜有些奇怪這個僕人是怎麼搞的,明明天還沒亮卻問她是不是用晚餐,問道:“雷呢?”
“雷少爺一早跟小姐的保鏢出去辦事,現在還未歸!”僕人用職業化的恭敬語氣回道,垂頭搭眼,對於安娜疑慮的目光沒有一點的迴應。
“早上?晚餐?現在幾點了?”安娜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來,瞅了瞅表,問道。
“現在六點零兩分,小姐!”僕人的雙手垂在腹前,微微回頭撇了一眼身後的鐘表,回道。
“我當然知道現在是六點零兩分,我不認得表嗎?我是問你現在是早上六點還是下午六點?”安娜的語氣開始激動,不明白自己怎會一覺睡到晚上,更想不通與自己情投意合的雷與負責自己安全的妖雀一大早去了哪裡,又去幹什麼了。
“是晚上六點零兩分,小姐!”僕人道。面對主子的厲語,他臉上掛着的微笑沒有減去一分。
“可知雷與安雀去了哪裡,爲什麼到了晚上還不回來!”安娜的腦袋一抽一抽的疼,忍不住用雙手按壓着太陽穴。
“不知道!”僕人道。
“不知道。不知道!問你這個你不知道,問你那個你不知道,你究竟知道什麼?”安娜把被子蹬到地上,隨手拎起一個枕頭向那僕人砸去,可惜她地準頭有待商榷,枕頭距僕人最少還有二十公分,砸在牆上打下一個鏡框摔到地上碰了個粉碎。
枕頭飛來時,僕人不躲不避,就連眼睛也不帶眨一下的,等到枕頭砸下鏡框身後傳來一聲碎響之後。他道:“我只知道兩件事。第一件事,小姐的頭所以疼。是今天凌晨的時候雷少爺說你無法安睡,向我要了兩片安眠藥,現在藥勁未散,小姐因此感到頭痛欲裂。只要小姐放鬆情緒,喝上一杯清水好好休息半個小時,頭痛的感覺就會消散。第二件事是今天早五點多的時候,雷少爺再次找到我,說博士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他去辦。而小姐又睡的香甜,因此拜託我轉交給小姐一封信,還說小姐如果看了信就會明白他爲什麼不等小姐醒來當面告辭。”
僕人從懷裡掏出那封被密封的嚴嚴實實,沒有拆開過痕跡的信遞了過來,安娜接過信時突然感覺那封輕飄飄地信重若千鈞,預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來。“他爲什麼要餵我吃兩片安眠藥,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卻要轉交給我一封信,信裡究竟寫着什麼東西?”安娜心中想着。見僕人站在那裡沒有出去地意思,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小姐,您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是不是等吃了晚餐……”僕人向前走了一步,臉上掛着讓人信服的微笑,勸慰道。
“你給我出去!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安娜遏斯底裡起來,就如瘋了一般。拎起墊在身下的枕着摔了過去。這一下很有準頭,不過枕頭這東西不是傷人的利器,砸在僕人的身上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甚到連稍微的痛感也沒有。
“小姐……”僕人意欲再勸。雷走的時候他看出來了,雷這一去是一去不復反。他不希望小主子傷心。爲那個油嘴滑舌地傢伙傷心不值得。可他還沒開口,安娜不可理愈的拿起牀上以及牀頭櫃的任何東西砸了過來。僕人只得落荒而逃,退出門外虛掩起門。
安娜下了牀,把門頂上又絆了鎖,一個人靠在門後雙手顫動的撕開信,入目的兩行字把她的心都擊碎了。
“親愛的安娜,見信如面!請容許我最後一次這樣輕暱的叫你,也請你原諒我地不辭而別……安娜感覺自己身體裡的力氣突然被一雙手形的手全部抽去,無力的半坐在地,心口賭得慌。“爲什麼?爲什麼要如此無情的離開我,爲什麼給了我一個希望又親手把它擊碎!”她在心中問道,把信揉成一團扔到牀角,淚無聲的流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把臉上的淚擦的乾乾淨淨,快速地爬到牀角把揉成一團的紙撿了起來,又退坐到門後,雙手依然如先前一樣顫抖不停,哆哆嗦嗦的把信再次展開,並鋪在膝頭抹平,一點一點繼續看了起來。
“您一定會在心中罵我,罵我是個無情的人,你罵的沒錯,我是一個無情地人。你不用多想,這事與你父親沒關,也與安雀沒有關係,我所以要離開你是不得已地苦衷。
安雀隨我一起出門,是因爲我還要向你父親盡最後一份責任,我曾答應過你父親,會離開你的,離得遠遠地。而你父親也答應我,會付給我一百萬美金。你又在罵我了,罵我貪圖金錢,也肯定恨你父親逼着我離開你,可你要罵就罵我吧,就算沒有你父親的緣故我也會離開你的,只不過遲離開幾天罷了。
決定離開你,不是因爲那一百萬的美金,當然有那一百萬的美金總比沒有強。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兩個故事嗎?其實我騙了你,並不是故事上的情節騙了你,而是故事主人公的性別欺騙了你,女主角應該是他而不是她。
不用我多解釋,你一定也猜出我是令人噁心的同性戀,是遊走於世間邊緣的怪異地人。因爲第二個女友或者說是第二個男友更合適一點。因爲他的背叛,我覺定從今以後做個異性戀者,並想盡一切辦法傷盡天下美女的心。你是我的第一個目標,也可能是我最後一個目標,因爲現實與夢像之間有着殘酷的距離。
差一點,我就喜歡上了你。差一點,我就真真正正的愛上了你。可我能騙過你卻無法騙過自己,當你沉睡之後,躺在牀上我有一種寂寞的孤獨,多麼的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樣得到一個男人的愛撫。瞧着甜甜蜜蜜睡去的你。我是多麼地想像你一樣甜甜蜜蜜的睡去。
我要離開你了,沒有原因。如果真要找一個理由地話,只怪我是個同性戀者。你我的認識只是個美麗的誤會,忘了我這個卑鄙醜陋的人吧,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真正疼愛你的人!此致,敬禮。雷。”
“同性戀者,他竟是個同性戀者,與我認識只是爲了一百萬美金!”安娜如哭又如笑,把那封信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揚。空中出現一隻只蝴蝶飛來飛去。她靠着門,壓抑着感情痛苦起來,哭了一會爬起身又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鑽在身上,嘴上喃喃道:“不會的,他嘴本不像是個同性戀者,所以與我分手,所以要找如此一個可笑的理由與我分手,一定是有另外地原因!不行。我要當面找到他仔仔細細的問個清楚!”
安娜開了門,那個僕人一直就站在門外,見她現來,笑道:“小姐請,飯菜都給你準備好了,全是小姐平時最愛吃的那些!”
“我不吃!”安娜徑直往前走着,兩個女僕捧着乾淨的牀褥要進屋給她鋪換,也被她一把給推了過去跌倒在地上。
“小姐要去何處?”僕人跟在身後問道。
“我去哪裡還用你管嗎?”安娜出了大門。坐上電動車來到車庫隨便開了一輛車朝市區而去。
雷坐在自己的紅旗車上,開車的是李華,副駕駛的位置上坐着正忙礙通知其它特工的遺憾,後邊靠右地位置坐着妖雀,他坐在靠左的位置上。
“你在那封信上寫了什麼?”妖雀把臉倒向一側。透過窗玻璃看外邊川流不息的車流。問道。
“寫了一些絕情的話,希望她能把我忘掉!”雷道。腦子裡想着安娜會不會相信信中所寫的那些胡說八道。
“其實,看得出來,你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爲了博士的關係,你們一定會結婚生子,過起開心快樂的生活。”妖雀道。
“胡說,我地眼裡只有你,哪能容得下其他人。”妖雀還沒把實驗室的具體位置說出來,只是讓把車停到天合大廈的下邊,所以雷不能功虧一潰,繼續用甜言蜜語安撫着。
“笑容可以騙人,話語可以騙人,可眼睛不會騙人。從您的眼睛中我可以看到你對他還是有情的,並不像你說地那樣沒有一絲地情意。”妖雀把臉轉了過來,眼睛盯着雷的眼睛道。雷躲閃了一下,想解釋一句,妖雀接着道:“不用解釋,解釋便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你對她有情也好,無情也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你現在在我身邊,我有信心讓你真真正正的愛上我。”
“師父,所有的特工都聯繫到,現在可以通知他們了!”遺憾回過頭道,嘴中又喃喃了一句:“真的有必要通知他們嗎?這些人什麼事都瞞着我們,我們又何必告訴他們,不如我們單幹。”
遺憾的話徹徹底底把雷從尷尬的氣氛中解放出來,他笑笑道:“實驗室是龍潭虎穴,我們兩個前去闖必死無疑,還是需要一些炮灰的,而他們則是我們的開路先鋒。”說完,扭過頭對妖雀道:“現在,你可以說實驗室的具體位置了吧。”“別急,等人到齊了自然會告訴你的!”妖雀把頭扭向一旁,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進入實驗室?”
“當然是越快越好!打他一個毫無防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雷說着,對遺憾下令道:“通知所有的特工務必在下午三點鐘以前趕來這裡,準備好武器裝備。”
“是!”遺憾回過頭對着無線電通知所有特工趕來此地匯合,車內又恢復一片寧靜,只有他急而不亂的通報聲。當舍科琴夫、雷諾、波爾、米斯都回答明白後,遺憾擡起頭,突然發現這個地方很熟,回頭一看見到不遠處的那個停車場後,他明白了過來,道:“師父,這個地方我們昨天來過,瘋狂博士就是在那間停車場跟丟的。”
順着遺憾手指的地方,雷似乎明白了什麼,嘴中喃喃道:“欲蓋彌障,故弄玄虛,最危險的地方!”他笑了笑,對妖雀道:“我知道瘋狂博士的實驗室在哪了?”
“哦?”妖雀回過頭,道:“在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其實昨天瘋狂博士已經把他們帶到了實驗室的位置,可是他們沒到瘋狂博士這隻老狐狸的蠱惑,入寶山而空手而回。如果,我所料未錯的話,瘋狂博士實驗室就在那裡!”雷指着停車場,以一種洞察一切的神情,道:“就算那下邊不是實驗室,也必定是實驗室的入
“你很聰明,真的,我沒想到你會如此的聰明!沒錯,地下停車場確是實驗室的入口,但實驗室真正的位置卻在那裡!”妖雀手指天合大廈的方向道:“現在你知道了實驗室的具體位置,是想等所有的助手趕來再進入啊,還是先要衝進去。”
“我纔沒有那麼傻!”雷把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道:“所謂單掌難鳴,獨木難支,既然把幫手都喚來了,又何必去孤身犯險。對了,你說實驗室是在天合大廈下邊,那一會我們是從天合大廈往下攻還是從地下停車場往裡攻。”
“地下實驗室只有一個入口!”妖雀指着地下停車場道:“雖然實驗室在天合大廈下邊,可與天合大廈是兩個互不干涉的系統,要想進去只能從地下停車場進。那下邊如迷宮一般,如何進去,又如何出來,除了博士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真懷疑咱們能不能進入實驗室!”
妖雀的話音剛落,大地突然震了三震,天合大廈如一座由積木擺出的樓房一樣,轟然倒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