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簡單的飯菜,卻包含了臺灣菜宴的精華,幾個菜一個湯,楚悠雲吃的很香。
坐在楚悠雲對面的蔣天龍一共只象徵的動了幾下筷子,基本上他都是看着楚悠雲在吃,爲了讓後者滿意,他特地讓臺灣的一些老廚師出山做他們拿手的菜宴,前提是要速度快,而且還要味道好。
本來是不會出山的老廚師面對蔣家的壓力不得不再次做了這麼一頓飯,他們是敢怒不敢言,他們覺得自己的諾言在蔣家的實力面前顯得有些可笑,可以說蔣家踩踏了他們的尊嚴,可惜,他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頓飯吃的真香,有機會一定要在來嚐嚐。”
似乎沒有注意到蔣天龍的臉色一樣,楚悠雲一邊擦着嘴,一邊對旁邊的阮晴甜說道。
阮晴甜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蔣天龍一眼,然後說道:“那要蔣公子有求楚少才行啊,畢竟這頓飯可不是一般人都吃得到的。”
楚悠雲故作一驚,笑着說道:“是嗎,那以後希望蔣公子沒事的時候多找找我,哈哈。”
媽的,聽着口氣似乎巴不得我蔣家倒黴一樣。
饒是蔣天龍城府極深,此時英俊的臉上也露出一絲恨意,不過他恢復原樣,鎮定的說道:“楚少,既然飯吃完了,那我們趕快去解決那兩個暴徒吧。”
蔣天龍是一刻也不想在待下去,他整個心思都惦記着青衣和西門朝歌。
“好吧,既然蔣公子這麼着急,那我們就去看看好了。”
楚悠雲搖頭晃腦的說道,然後拉着阮晴甜的小手往外走去,雖然無視了蔣天龍,可是這次蔣天龍沒有在生氣,而是一臉的驚喜,他沒想到楚悠雲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他本來還擔心後者會繼續刁難的,看來是自己多想了。
……
雄風烈烈,天空中傳出陣陣撕裂聲。
爲了不給人留下話語,蔣家早就動用了一切力量將周邊的羣衆驅散離去,畢竟要他們保密。如果這些普通人受了傷,到時候肯定會有一些對蔣家不利的閒言閒語,雖然這些人不是蔣家傷害的,可是和他們卻有很大的關係,責任也自然就到了他們身上。
“再來。”
半空中,軍刀一腳在厚厚的水泥地上踩出個深深的腳印,嘴裡大笑着,手中的軍刺再次對西門朝歌命門劃去。
軍刀的武技是在軍中所學,在加上和各國的特工、精英激鬥,一步步磨練出來的。西門朝歌的劍法是和師傅學的,然後靠着對大自然的領悟能力慢慢提升上來。兩人的招式各有千秋,在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誰有沒有佔到便宜。
至於站在一邊的青衣他始終冷眼旁觀,他心裡清楚,西門朝歌殺不了軍刀,軍刀也殺不了西門朝歌,等兩人打得精疲力盡的時候他在出手解決兩人,最後滅掉蔣家,殺掉郭少峰,從此退隱。
青衣覺得自己所學的一切只不過給姐姐報仇,就這麼簡單,當初本來他是打算藉助天狼幫的勢力幫自己對付蔣家,讓藏箭江南欠下自己一個人情,可誰知後來天狼幫轉眼間就被楚悠雲給滅了,讓他的計劃全盤打亂,後來只好依靠自己,一直拖了這麼久。
“等我們筋疲力竭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死期。”
軍刀苦笑着看了眼旁邊的青衣。
“我知道。”
西門朝歌冷冷的迴應着,至於青衣,他看也沒看一眼。
“你不怕死?”
軍刀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他不想死,因爲他要是死了,蔣家不可能擋住青衣的報復,所以他爲了活下來只好和西門朝歌攤牌,但是他沒想到西門朝歌居然知道。
“我活着就是爲了報仇。”
西門朝歌眼裡閃過一絲悲涼,眼睛也微微一呆,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我活着是爲了報恩。”
軍刀輕輕一嘆,他知道,後者和自己一樣,都是持着的人,兩個持着的人碰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來吧,繼續!”
……
京城,空中飄着鵝毛般的大雪,一個穿着黑服,身體秉直的男子站在古城遺蹟上呆呆的望着大雪出神。
古城遺蹟一般人是不準參觀的,特別是在這大雪天,可是這男子已經在這裡站了將近一個小時也沒有人來驅趕來。
大雪在空中咆哮着,很快將古老的城牆遮蓋住,白茫茫一片。
“夠烈!”
男子猛地往嘴中灌了一口燒刀子,然後對着雪茫茫的天空吼道。
沒有人知道男子是誰,但是站在京城權利巔峰的人卻知道他是誰,蕭浮雲!
蕭家滿門忠烈,最後卻毀在了一場政治鬥爭中,而蕭家唯一活下來的後人就是蕭浮雲,十年前的蕭浮雲,神一樣的男人。
“喝最烈的酒,騎最駿的馬,穿最樸素的衣,玩最快的刀。”
蕭浮雲嘴裡說着十年前他常說的話,雖然現在他在也沒有提過,可是十年前他確實做到了。
“我從此封刀,我希望不要有人在提起蕭浮雲的名字。”
京城之巔,一身黑衣的蕭浮雲握着黑色的刀鋒,當着衆多高手的面,將黑刀投入大明湖畔,這是一個見證,從此封刀的見證。
“我勢必爲蕭家討回一個公道,天道不公,我就滅天道!”
曾經的蕭家少年做到了,同樣,他也長大了,笑當初年少輕狂,笑最終爲蕭家討回公道,笑蕭浮雲這個名字名震京城。
“老朋友,我已經封刀了,不能幫你,我不希望自己死後別人指着我的屍體說我違背了自己的諾言。”
蕭浮雲眼睛低迷的望着臺灣的方向,那裡有他的老朋友,西門朝歌,他唯一的朋友,一個總是想和他過招的老朋友,可是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騙他,自己不會,什麼都不會。
“如果十年前,我早就幫你屠掉整個蔣家了。”
蕭浮雲再次灌下一口燒刀子,腦海裡一片回憶。
…
“蕭浮雲,這事是老一輩的結論,你說再多也沒用。”
“沒用?那你就去死吧!”
“蕭浮雲,你這個混蛋,人渣,惡魔!”
“混蛋又如何,人渣又怎樣,惡魔你能奈我何?不爲蕭家討回公道,一切都沒有用,死吧!”
“蕭浮雲,不要在殺人了,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我求你了!”
“求我?那蕭家一百八十六條的冤魂去求誰?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蕭浮雲,你贏了,蕭家的公道我會幫你討回,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只要能給蕭家討回公道,付出再多也值得。”
“當着天下高手的面,從此封刀!”
…
“封刀,可惜……蕭家的那麼多人是不會在回來了。”
蕭浮雲苦笑着丟掉空了的瓶子。
爺爺,奶奶,小弟,小妹,等等……一切都出現在蕭浮雲的腦海裡,可惜,他的親生父母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他們的容顏,因爲他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他們。
他從天真的問爺爺,爸爸和媽媽是不是到外面給自己買好吃的了?
爺爺苦笑着說,他們都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都不會在回來了。
後來,他知道,父母去參加越南自衛戰了,爸爸是個將軍,媽媽是個醫務兵,戰是打贏了,卻沒有在回來。
爺爺下面三個兒子都死了,他們死在了戰場上,死在了敵人手裡。整個蕭家的人後來也都死了,他們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他蕭浮雲躲在水缸裡,痛苦的憋着息活了下來。
蕭家滿門忠烈,可惜老天無眼。
“啊啊啊啊咿呀啊咿呀——”
一個長相醜陋的老頭出現在蕭浮雲身後,嘴裡吱吱唔唔喊着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
蕭浮雲卻聽的清清楚楚,微笑道:“啞伯,我不冷,想一個人靜靜,你先回去吧。”
“啊咿呀啊啊——”
醜陋的老頭並沒有離去,繼續說着啞語。
“好吧,那你下去等我吧,我身體好,這天氣我抗的住。”
蕭浮雲溫和的笑着,驅使着啞伯離去。
啞伯,也是一個可憐的人,無親無故,或許是同命相憐的原因,蕭浮雲收留了他,當作孤單的時候都有個談話的人。
“命運,真是.操.蛋。”
蕭浮雲突然一個人笑罵道。
曾經,他恨過這個國家,後來,蕭家公道討回,他從此封刀,再後來,他莫名其妙的被人招安,從了一號身邊的人,不過那些已經站在權利巔峰的老頭們對他映像卻很深刻,每次見到他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讓他一陣好笑。
“啞伯,回去吧,你說的是對的,天冷。”
……
臺灣,軍刀和西門朝歌各自身上都留下了傷痕,他們喘息着,雙眼一動不動的盯着對方,企圖找到各自的弱點。
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一輛限量版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停下,蔣天龍一臉焦急的推開車門,看到軍刀無恙後才送了口氣。
“楚少,一切靠你了。”
蔣天龍輕聲的看着楚悠雲,放下身態恭敬的懇求着。
“呵呵,蔣公子客氣了。”
看着一向高傲的蔣天龍此時的模樣,楚悠雲玩味的笑了笑。
讓一個人滅亡,必定先使其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