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夜晚的風吹打着屋外的葉子,颳得嘎嘎作響。
這是一件竹製小屋,手工精製,顯然搭建小屋的人下了一番功夫。
“姐姐,我冷、、好怕、、”
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緊緊的裹着一件大衣,縮在火爐邊,一臉驚恐的看着黑夜裡撕裂的風聲。
“小青,別怕,姐給你織衣服,就快好了,等下你就不冷了。”
一個容貌俏麗的女子一針一線的縫着一件大衣,雖然手工還不太熟練,可是卻很認真,一雙大大的烏黑眼珠緊緊的盯着手裡的針線。
少年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下,擡頭看了眼窗外繼續呼嘯的寒風,再次帶着一絲哭泣的嗓音說道:“可是姐姐,我怕、、、”
隨着少年的話,女子臉色冷了下來,一時沒有注意,銀色的針尖刺入了手心,滴下幾滴血珠,粘在了青色大衣上,看的女子一臉的惋惜。
看着大衣上的血珠,少年默默的低下頭,似乎犯了什麼天大的錯誤一樣。
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少年,女子輕輕一嘆,秀眉緊鄒:“小青,姐姐說過,你是男孩子,流血不流淚,不應該哭的,何時你才明白?”
被責罵的少年慢慢低下頭:“姐姐,對不起。”
女子憐惜的摸了摸少年的頭,幽幽說道:“小青,下次不要在哭了,好嗎?”
少年擡起頭,眼中充滿了堅定:“好,我們拉鉤。”
……
一年後,斜陽下,女子一臉欣喜的看着手裡的大衣,然後走進屋內,放在牀頭上,心裡一片喜意,小青回來後看到了一定會很高興吧。
吱吱——————鞋底踩着樹葉的熟悉聲音讓女子一臉欣喜的擡起頭,走出屋內。
“小青,回來啦,姐姐給你織的衣服已經弄好了,進來試試看合不合身。”
經過一年的成長,少年長大了不少,不再是以前那個喜歡哭哭鬧鬧的少年,憨笑着點點頭:“好,姐姐。”
屋內,女子親身把衣服披在少年身上,滿意的點點頭:“好,剛好,就是可惜這血滴怎麼也弄不掉。”
女子視線被三滴血滴吸引,一臉的惋惜。
少年憨厚一笑:“姐,沒事,這是姐的血,這樣以後我穿着衣服的時候就可以每天和姐在一起。”
聽着少年的話,女子心情好了不少,捂嘴笑道:“誰以後每天和你在一起了,你以後要娶老婆的。”
少年聽後立刻堅定的搖搖頭:“不,我不娶,我要和姐在一起,要娶我就娶姐。”
女子臉色一愣,然後輕聲道:“我們是姐弟,怎麼可以結婚……”
少年聽後眼裡閃過狡詐,嘿嘿一笑:“嘿嘿,我們又不是親姐弟,有什麼關係。”
女子聽後臉色紅了,立刻轉身回屋:“你這都從那學來的,怎麼知道這麼多,不學好……”
“姐姐臉紅的時候好漂亮。”
少年呆呆的站在陽光下,望着女子的背影出神。
……
又是一年,寒風四起,這一年,雪花出奇的大,將整個大山都壓在了一起。
“咕咕————”
一隻野豬不斷的用嘴巴貼着雪地,它在尋食,連續下了這麼多天的大雪,它也餓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出來了。
“嗷嗷————”
看到遠處一個物體似乎動了幾下,野豬興奮的嗷嗷直叫,然後兇狠的撲去,沒有什麼比這時候看到食物更讓它高興了。
噗嗤————“嗚嗚————”
野豬發出驚恐的叫聲,瘋狂的扭動着身子,可是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那隻大手,就像一道千鈞之力壓着它一樣。
“嘿嘿,好久沒有吃烤野豬了。”
一個裹着青衣的少年緩緩從雪地裡站起身,簡單的拍打了下身上的雪花,隨手將手中的細劍插着雪中,將劍上還溫熱的鮮血擦拭的乾乾淨淨。
“回去了,可以在家裡休息幾天了。”
少年單手把百斤的野豬輕鬆扛在身上就往上下走去,每次踏出三四步,空中的雪花就將他先前踩出的腳印遮蓋住。
……
“咦?門怎麼開的?”
少年奇怪的自言自語着。
“呵呵,姐姐也真是的,這麼冷的天都不記得關門。”
少年臉上掛着笑容,只是笑的有些牽強,他的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是強行把這預感驅散。
“嘿嘿,真沒想到啊,這大山裡居然還有這樣的極品。”
一個胸部長着厚厚黑毛的大漢用力的壓着一個女子,雖然身下的女子極力掙扎,可是怎麼也掙脫不了漢子的手臂。
“哈哈,小娘們,你就被掙扎了,誰叫你心這麼好,把我們兄弟放進來了,你放心,等哥們爽好了就走。”
另一個大漢一臉得意的笑着,他沒想到,兄弟倆亡命這麼多年居然在大山裡發現這樣的貨色,死了也值了。
“啊!”
正準備解開女子上衣的漢子突然疼苦的大叫一聲,身子狂退幾步,捂着臉頰,一手的鮮血。
“你、、你們別過來、、”
女子一臉驚恐的緊緊了上衣,手裡握着一把剪刀,哭泣的看着兩個土匪漢子。
“媽的,雖然老子長得不怎麼樣,可是也沒有想過毀容啊,臭娘們啊,我決定了,等下非要活活玩死你!”
被剪刀劃破臉的漢子一臉凶神惡煞的大吼道,然後一步步走向女子。
看到漢子走來,女子臉上更加的恐慌,顫抖的握着剪刀:“不要、、你不要過來、、、”
“哈哈,小娘們,你覺得一把破剪刀能傷到我嗎?剛纔只是不小心才中了你招,我勸你最好放下剪刀,這樣我們爽了你也爽了,是不是?”
漢子根本就不懼女子手裡的剪刀,那東西對他來說只不過和一根普通棍子沒有區別。
女子很聰慧,當然知道漢子的話沒有假,一臉絕望的低下頭,小弟,對不起了,姐食言了,如果有來生,姐一定會嫁給你,做最美的新娘。
看到女子低頭,漢子以爲她妥協了,更加放肆的笑出聲來噗嗤————“不要!!!姐!!!”
漢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子把剪刀刺入自己的咽喉,同時聽到旁邊傳來淒厲的叫聲。
“小弟、、你、、來、、啦、、對不、、起、、姐、、不能、、在、、照、、顧、、你、、了、、”
女子吞吞嗚嗚的說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咽喉的致命創傷太大,最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蒼白的臉色也是黯然失色,讓天地一片昏暗。
風在起,雪在刮。
少年抽出腰間細劍,指着兩個漢子,刺目血紅的吼道:“我要殺了你們!人渣!”
青色的薄薄大衣裹着少年瘦小的全身,卻有着無窮的力量,上面顯然的三滴血珠激發着少年的鬥志。
“毛都沒張齊還想殺人?”
漢子持刀而立,輕鬆的擋住少年瘋狂的一擊,一腳將其瞪開,恥笑着,居高臨下的看着少年。
不行,我要殺了他們,爲姐報仇,我要殺了他們!
少年內心瘋狂的吶喊着,一把站起身,爆發出身體最深處的潛能,撲向了漢子:“死!”
“啊————”
漢子慘叫一聲,身子狠狠的倒去,不敢相信的看着插在胸口的薄劍,他沒想到,這麼一個瘦弱的少年居然殺了自己。
“兄弟!媽的,小子,去死!”
另一個本是看好戲的漢子看到自己的亡命兄弟倒下,也陷入了瘋狂,一刀狠狠的拍打在少年脆弱的身軀上,猶豫是刀刃擊向少年,所以少年身上沒有留下刀傷,不過,被這股巨力給大飛了出去。
少年整個身子都飄在雪中,沿着高高的斜坡一路滾下,很快就消失在漢子的視線裡。
漢子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少年消失的方向,就在剛纔,他看到了讓他一生都難以忘記的眼神,他怕了。
……
十年,一座無名山上。
一個裹着青衣的青年恭敬的看着坐在面前的老頭,眼裡閃着仇恨說道:“師傅,我已經知道那些人現在的下落了,請批准我去爲姐報仇!”
雖然過了十年,可是已經長大的少年已經忘不了那個風雪的夜晚,讓他痛苦的夜晚。
白髮蒼蒼的老頭仙風道骨,輕輕一嘆:“青衣,那個家族的人太強了,雖然這幾年開始衰弱,可是曾經他們可是有着和整個國家對抗的勢力,現在的你,還不行,在等等吧,如果十年後你闖出了一番成就,爲師會親自送你下山!”
青衣默默無語。
……
十年,又是一個十年,只是對青衣來說,這十年,度日如年,不過他卻闖出了一番名堂。
北方一劍客,名爲青衣,仗劍殺人,風捲殘雲。
北方第一劍客,青衣!
“這世間,能夠安然無恙躲過我一劍的人不多。”
青衣曾經說過,沒有囂張,沒有張狂,只是事實。
“師傅,可惜了,我現在有這個實力了,可惜你卻看不到了。”
青衣眼裡閃過憂傷,慢悠悠的持劍下山。
“姐,我來給你報仇了,二十多年了,希望你別怪我。”
青衣再次一嘆,離別,憂愁。
蔣家!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