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嚴寒,風雪滿天。
一家中西式餐館內。
“噗哧……”
一個標準的東北大漢正低頭猛吃一碗番茄面,吃的很快,嘴裡的麪條還沒有吃完就又不時的夾着麪條往嘴裡塞,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一樣。
緊靠在大漢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幾個漢子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眼冒兇光,偷偷的向低頭吃麪的大漢走去。
呼呼……
窗外的風似乎在預警着什麼。
大漢突然停住了手裡的動作,因爲他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很靈,讓他在廝殺的時候都保住了性命。
大漢微微擡起頭,雙眼左右掃視,發現幾個人正圍向自己。
不好,大漢心裡想到,同時一把將面前的麪條推向其中一個人,然後撒腿就往外跑去。
鮮紅色的番茄將其中一個漢子的衣服塗上了一層燃料,看起來就像一個小丑一樣。
“媽的,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漢子瘋狂的嘶吼着,然後不顧周圍人的眼光,一把從腰間拔出鋒利的砍刀,雙眼狠狠瞪了眼周邊看熱鬧的人,然後往外衝去,他追去的方向,正是先前那吃麪漢子的逃跑的方向。
餐館內鴉雀無聲,靜的可怕,似乎被大漢手裡的刀子給嚇到了,雖然現在那人已經不再了,可不少人還是心有餘悸,紛紛結賬走人。
“別跑,站住!”
吃麪的漢子在前面瘋狂的奔跑,後面幾人在瘋狂的追趕,一跑一追,引的馬路上的市民紛紛張望。
終於,在跑到一條小路時,吃麪的漢子一下翻到在地,想起身繼續逃跑時,被後面趕上的幾人一頓拳打腳踢,只能疼的直求救。
“媽的,居然把老子衣服弄髒了。”
被潑了番茄面的漢子走到衆人面前,一腳將地上的漢子用力一踢,怒吼道。
“別在打我了,我陪你就是了。”
吃麪的漢子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懇求道。
看着地上漢子那希望的眼神,被潑面的漢子哈哈大笑,然後蹲下身,大聲說道:“你命好,不用陪錢了。”
不等地上那漢子露出喜悅的表情,漢子繼續說道:“因爲你得賠命!”
刀光閃過,幾個人很快就消失在小道上,聞訊而來的警察看着地上被分屍的屍體也一陣膽寒,直接判定是一場黑道仇殺,兇手也不知道是誰,又是一起無頭案。
查不出的案子都是無頭案。
三小時後,東北大戰拉開序幕。
“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說要剋制嗎?怎麼還搞成這樣?”
楚家老宅,楚悠雲頭疼的坐在椅子上,桌面上還擺放着白文博剛剛拿來的資料。
江伮兒和難得安靜的司馬昭如也乖巧的站在一邊,還不時的爲楚悠雲杯子裡添熱水,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事沒有那麼簡單,我早就吩咐過兄弟們,可是今天突然傳來天狼幫的一個小弟在街頭被我們的人所殺,而且死的很慘,屍體都分成好幾塊,我後來問了那邊的一個管理人,他說人頭擔保這事絕對不是我們做的,所以我看八成又是郭少峰在搞鬼。”
白文博鄒着眉頭,冷靜的判斷着,在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就知道,東北大戰,已經無可避免了。
“郭少峰……哼,看來警告還不夠啊,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京城已定,也是該和天狼幫一決高下了,文博,馬上準備專機,我現在就去河北。”
楚悠雲當機下定決定,不容解釋的說道,他是下定了決心,和天狼幫爭個高下,當然,也不會讓郭少峰來個漁翁得利的。
“那我們呢?!”
江伮兒和司馬昭如一口同聲的問道。
楚悠雲望了眼兩女,然後神色曖昧,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就乖乖待在京城,那裡也不準去,等我平定河北迴來後在愛惜你們。”
楚悠雲在說道愛惜你們的時候,聲音故意放大了幾分貝,聽的兩女面紅害臊,不敢擡頭見人,至於白文博,很理智性的選擇無視,話也沒說就下去準備了。
白文博,卓一凡和白無常留下,其他人,全部一起去河北,獵天的大將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也體現出楚悠雲的決心。
專機緩緩落在河北,裂天震難得沒有來接機,只是派了個下人來說一聲,告知自己正在關注着天狼幫的動靜。
看來是一場硬戰,否則裂天震不會不來,楚悠雲心裡嘆道,然後和接機的人一起向裂北山莊趕去。
“楚少,老爺子請你去一趟,喝梅酒。”
守候在裂北山莊門外的不是裂天震,也不是裂墨晨,居然是冷劍初,後者和以前一樣,一身單薄白衣,哪怕天氣嚴寒,依舊如此。
陳鍾戰這時候找我肯定有事。楚悠雲心裡猜到了些什麼,很可能是和這次天狼幫的事有關係。
“好,我和你去一趟。”
楚悠雲說完後就和冷劍初一起上了陳家的私車,隨着一聲車鳴,很快消息在衆人的眼底。
陳家,後花園。
孫子和兒媳婦死了後,老人就特別懷舊,以前只是早上喝梅酒,現在,傍晚時分也會來品嚐一下,不論颳風下雨,依舊青梅煮酒。
淡淡的梅香飄散在後花園內,甚至陳家的大廳也能聞到,只不過,下人們已經習慣了,陳家上下都習慣了。
踩着青石小道,楚悠雲慢悠悠的走到那個看起來似乎蒼老了許多的老人身後,尊重的問道:“陳老爺子,近來可安好?”
陳鍾天緩緩轉過身,看到楚悠雲後,眼角露出一絲笑容,輕鬆的笑容。
“楚少,坐,看看老頭子我最近煮酒的手藝長了沒有。”
陳鍾天說完後拿着酒壺給楚悠雲的杯子滿上,壺口化成一條細線,不斷的流入杯子裡,發出誘人的香味。
“楚少,你嚐嚐,這杯酒,是什麼味道。”
杯滿後,陳鍾天白眉一挑,笑着說道。
楚悠雲聽後拿起杯子一口飲下,回味過後,再次放下杯子,苦笑着搖搖頭,說道:“老爺子,實不相瞞,還是那三種味道。”
陳鍾天雙眼一眯,說道:“楚少,我還是那句話,輪迴之苦,苦盡甘來,大破而後立,寶劍磨千年,可成大器。”
楚悠雲也不笨,雙眼一亮,說道:“老爺子莫非是指天狼幫和獵天的這次大戰?”
陳鍾天平淡的點點頭,張了張嘴:“沒錯,這次,獵天要是完勝天狼幫,那麼在天朝絕對可以立足,長盛不衰,如果輸了,上面可能就要棄車保帥。”
“棄車保帥?”
楚悠雲心裡一突,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看着楚悠雲的表情,陳鍾天繼續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當初首長肯定讓你平定天朝黑道吧,首長的眼光很好,一眼就看重了你,所以把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當是如果這次天狼幫贏了,那麼首長肯定也不想在重新找人,而是把給你的權利轉交到錢莫翻身上。”
“未免也太無情了點……”
楚悠雲微微苦笑,語氣裡有些無奈。
“楚少,有時候,棄車保帥也是迫不得已,再說,今年就是首長退休的一年,他必須要在之前結束一些爛攤子,所以,你只能做一枚永不破碎的帥!”
陳鍾天一針見血,字字珠璣,深知其中道理的他能提點多少就提點多少。
楚悠雲輕嘆了一口氣:“多謝老爺子,不過,老爺子今天找我來不會只是提點這麼簡單吧。”
陳鍾天眼皮一條,眯着眼笑了起來,“沒錯,楚少,你覺得冷劍初這個人怎麼樣?”
楚悠雲一愣,不過還是如實說道:“冷劍初的身手不下於獵天的任何一人,是老爺子手下的得力大將。”
很滿意楚悠雲的回答,陳鍾天再次點頭說道:“如果我讓劍初這次幫助楚少平定東北,不知道楚少可否保陳家在河北不會隕落?”
“可以,如果真是如此,我敢擔保,陳家的利益一分不變,甚至還會上升。”
楚悠雲雙眼一亮,認真的說道。
“好,如果我讓劍初從此輔佐楚少,爲獵天出生入死,那麼楚少可保陳家在河北永立不倒?”
陳鍾天雙眼精亮,繼續問道,同時,一雙老眼充滿了期待。
原來如此,楚悠雲總算明白這陳老爺子的意思了,沉思片刻後,認真的說道:“只要陳家不做違反國家的事,我楚悠雲有生之年,定保陳家立河北不倒!”
“哈哈,好,從此以後,冷劍初歸楚少差使!”
聽到楚悠雲的話,陳鍾天好像年輕了不少歲,大笑着站起身。
看到陳鍾天站起來,楚悠雲也跟着站起身,一臉的微笑,用陳家立河北不倒的承諾換一個冷劍初,值了!
“楚少,來,陪老頭子我乾一杯。”
陳鍾天滿臉笑意,端着梅酒說道。
“好。”
楚悠雲也拿起杯子和陳鍾天碰杯後一干而淨。
梅酒見底,放下杯子後,楚悠雲突然笑着說道:“老爺子,現在我隱隱約約間感覺梅酒有絲甜味了。”
陳鍾天聽後眼皮一挑,充滿笑意的說道:“快了,很快楚少就會感覺到滿杯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