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呀，這麼多魚！？”
早上要爲度假村遊客做包子、餛飩、餃子的吳濤，忙到沒時間穿衣服，便被馬丁內茲拉來了。
他呆滯看着堆滿十多輛皮卡後車斗的大魚，一輩子沒見過這種場景，剛下車便驚呆。
“這算什麼，只是一條支流撈了兩公里多長，就撈到這麼多。累得不行，我要先歇歇。”
韓宣手腳並用爬上岸，想不到自己有天會抓魚抓到累，不由苦笑。
假如看過美國湖中鯉魚起跳的場景，就能知道被鯉魚攻佔的湖泊河流裡，究竟有多少亞洲鯉魚的存在。
一筐筐魚接連搬上岸，有些還在跳動，鱅魚等不易存活的種類，脫離水面一會兒就死了。
但是氣溫不高，沒有蒼蠅這種煩人昆蟲的侵擾，短時存放不會變質。
“你是要我用這些魚……做菜？”
吳濤想來想去，覺得韓宣找自己過來，只有這一種可能，冷汗頓時就冒出來了，會累死的。
“不，做出來也不會有人吃。最多弄魚頭熬湯，剩下的地方就浪費了。我是想問你，如果大批量用這些亞洲鯉魚做成魚丸，好不好做？”
“做肯定能做，我們一般都用草魚來當原料。它的大刺多，容易挑出來，小的直接用刀剁碎了，不影響口感，也不會卡住喉嚨，只是比較花時間。”
相比用這些魚做菜，吳濤認爲將它們做成魚丸更加麻煩，腦門的冷汗往下流，就怕他突然說出：“那去做吧……”
趕忙補充了句：“我在北京東方紅烹飪廚師專修學校時候，學校有種專門加工丸子的機器。除魚刺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改造一下應該能用，大批量做魚丸，還是機器比較好。”
“我知道了，先安排些人，把魚處理完冷凍起來。你試着做一批魚丸，給他們嚐嚐味道，看喜不喜歡吃，記得別說是用鯉魚肉做的。”
韓宣思來想去，認爲直接讓美國人吃鯉魚不太可能，但魚丸這種東西，挺適合西方人的口味。
他曾經在紐約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廳裡，喝到過加了魚丸的清湯。
不讓顧客們知道原材料，才能得出最客觀的評價，看魚丸究竟有沒有市場。
韓宣無利不起早，沒高尚到無償幫美國除魚害。
他是盯上了政府撥款用來滅殺亞洲鯉魚的那筆錢，剛纔老巴頓說去年撥款兩億美元，一般的方法根本除不掉它們，今年絕對還會再次撥款。
想來假如自己有辦法，能解決掉鯉魚，那些因漁業萎縮而苦惱的官員們，會很樂意答應用這筆錢“無償投資”他。
這是可以賺錢的無本買賣，只要能成功，其中的利潤不小，至少能上億……
……
就在他們忙着撈魚的時候。
維尼正躺在草堆裡曬太陽，一雙小眼睛賊兮兮地看向老約翰。
老約翰忙着教新來的見習牛仔們，開農用拖拉機，超大輪子、露天駕駛、有方向盤的那種拖拉機。
在棕熊審美觀當中，這是最炫酷的座駕。
理解不了老約翰說話的意思，但能看清老約翰教別人的動作，並且記下流程。
維尼最近有了個瘋狂的想法，它已經爲此付諸行動。
腦子蠢，經常會忘記細節，於是它每天都準時來這裡偷師，回家再琢磨。
所謂不瘋魔、不成活，一頭熊想要學會開車，比人類要艱難百倍。
而它自認自己比同類聰明點，大概難個二十倍，這是維尼到來學習的第四天。
三月初時候，雪山牧場總共新招了一百三十多位員工，老約翰每天都要教一批人，這給了它很好的偷學機會。
別看維尼平時一副懶散模樣，其實它腦容量比家裡其他幾種動物高出許多，這意味着它更聰明，更會模仿人類。
想來雪山牧場工作的年輕男女們，只以爲這頭懶熊天天躺着睡覺，卻不知道自己開拖拉機的一舉一動，都被維尼學會了。
等再次看完一位青年的駕駛流程，和它記憶中絲毫不差。
維尼懶散張嘴打瞌睡，閉起眼睛等待可以開車的好時機，它迫不及待想要試試……
中午十一點半，食堂開飯時間到了，人們三三兩兩往餐廳走去。
怕出現事故，教員工駕駛拖拉機的場地比較偏僻。
老約翰想要叫上維尼這個喜歡吃的大傢伙，但看它在“睡覺”，索性作罷。
拍拍說對那二十位見習牛仔喊道：“今天先到這，我們去吃飯！下午帶你們去學騎馬，兩點準時到馬廄集合，希望別遲到。如果考覈分數太低，雪山牧場不會招收，我們是美國最棒、待遇最好的牧場！”
好吧，這是老約翰自己琢磨出來的教育方法。
他認爲員工們太懶散了，需要像企業那樣稍微規範點，老約翰年輕時候想當老師，現在終於能過把癮。
維尼的鼻子比眼睛好使，等發現氣味逐漸走遠，它睜開眼睛，連忙跑向一輛拖拉機。
座位沒有靠背，維尼坐上去後，短腿勉強能碰到剎車跟離合器、油門。
上半身太長，弓着腰才能握住方向盤，縮成團的姿勢，實在是有些搞笑。
但它所幹的事情，卻一點都不好笑。
實際上，它只是在模仿，不是真正懂得自己要開車，覺得有趣便去做了。
摸摸車鑰匙，握住換檔控制桿推推，大舌頭掛在嘴邊，神情激動。
假如有激進派見到這幕，肯定要大呼動物準備攻陷地球！
保守派則會覺得，這只是頭聰明熊，自從猩猩能學會開車，人們對此略微可以適應……
理論和實踐完全是兩碼事。
維尼坐在座位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伸腿踩剎車、油門、離合，小眼睛望天，回憶它所學到的東西。
很快，它擰動鑰匙了！
用根爪子扒拉，拖拉機響了聲，沒能點着。
維尼自言自語嘀咕，嘗試踩下左邊的離合踏板，再次伸出爪子擰動。
車頭煙囪突然冒出黑煙，把它給嚇了一挑，接着臉上露出驚喜神情！
學老約翰的動作，推杆掛擋，慢慢鬆開離合器，拖拉機隨之往前移動。
它右腳輕輕踩下去，發現車速變慢，明白踩錯東西了，趕忙踩另一個踏板。
熊掌晃動，轉方向盤，開心嗷嗚叫喚！
伸頭呼吸，尋找主人的氣味，它此刻想要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