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玩壞？”
韓千山不解問韓宣。
“就是辦不好一所學校。
學校在建立初期像是張白紙，你在上面塗什麼，以後學校就是什麼風格，再想改就難了。
華夏前三十年的歷史知道吧？
人們當時的觀念還沒完全轉變過來，處在摸索發展階段，殘留的政治意味太濃了。
學校不應該有太多政治方面的因素，而是應該建立起一種良好的人文因素。
這些年對岸涌現出一大批學校，有些地方明明不具備辦學的條件，高水準教師力量也跟不上，太急了。
校長不是由真正有教育學術水平的人來擔任，而是政客。
領導層都沒有教育經驗，能教出什麼人才？
對學生思想上的管制太嚴格，我在擔心他們會把老爺子的學校帶進溝裡。”
“不談政治，聽到這些我就頭疼。你媽待在外面快一個月了，她在那幹嘛？”
韓宣停下腳步，一臉認真看向老爹，“她打算再給我找個後爸。”
“……你個小兔崽子！我還沒死呢！喂，說真的？！”
“嗯。”
“……難怪到現在不回來，我要去趟洛杉磯。你看過那人沒？有沒有我帥？”
“你是說哪個？”
“草！”
……
加州硅谷率先帶領了互聯網行業，從軍事往商用化方向的發展。
所以離它不遠的蒙特利，儘管是座小鎮，而且也沒什麼人上網，但電信公司還是在這裡安排了業務員。
對方上門用原本的電話線，安裝了網絡接口，業務員介紹道：“上網速度最快24.8kbps，帳號和密碼是你們這裡的電話號碼，可以自己修改。還有，上網時候電話是打不進來的。我們公司最近在辦活動，200美元可以上100個小時，另外再贈送10小時。400美元上網250小時，贈送30個小時，你需要辦理哪種？”
以目前美國平均工資水平來看，這價格實在是太高。
可沒辦法，電信公司先期建設投入太大，只能提高上網費用，從網民身上來賺錢。
電腦動輒數千上萬美元，這也是筆不小的開銷，使得初期只有公司和家庭富裕的人，才能用得起互聯網。
華人忌墓地，所以韓千山去北美巨杉林裡隨意搭了間木屋。
在那裝電腦肯定不行，因爲位於半島的別墅裡纔有電話，所以私人電信局的工人，把網線接到了韓宣以前住的房間。
艾爾納管家和保姆們，在門口張望。
對這種新興事物，好奇心十足，好像換個接口也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韓千山也和他們差不多，看見過電腦，可從沒用過。
等等能上網了，心情有點小緊張，還有點小激動。
“請幫我辦理400美元的吧，弄完之後什麼時候能上網？”韓宣聽見老爹自言自語，眼睛往上翻，清晰表達出鄙視這個西部鄉村土包子的心情。
那麼大一牧場主，裝個老古董電腦而已，至於傻樂成這樣嘛……
“最多兩個小時，我回去就幫你們開通。不會安裝的話，請打電話告訴我，我中午十一點半下班，下午兩點開始工作。”
“好吧，請儘快幫我弄好，謝謝你了。”
韓宣禮貌說道，如今使用撥號上網，網絡傳輸都用電話線完成，拿起來看了看，接口跟以後的有差別，要更小一點。
韓千山把業務員送到門口，從抽屜裡拿出車鑰匙，對韓宣笑道：“走吧，兒子。”
“幹嘛去？”
“買電腦啊，我記得蒙特利鎮就有一家賣惠普電腦的。在雪山牧場時候就想裝了，不過那裡還沒通網。我要註冊個郵箱，跟我老同學們聯繫，以後就不用寫信了！”
“……”
韓宣心裡默唸三遍，自己是充話費送的，絕對不是他親生的，老爹那麼大人了，跟個孩子一樣，真幼稚。
繼續說道：“我已經讓公司的人送來了，買來的電腦沒用，我要測試HOPE科技公司產品。”
“你那公司有沒有電子郵箱？幫我註冊一個。”
“上次讓他們開發了，應該還沒有完成，不過你可以試試我們公司的聊天軟件。”
“聊天軟件？拿個話筒就能互相說話，跟手機一樣那種？”
“……那個至少還要十年，現在是發送文字。”
“哦。”
韓宣聽到這個字，鬱悶得想吐血。
公司幾百位軟件工程師日夜加班想代碼，自己也出了無數主意，這才做出的聊天軟件，他竟然就說個哦就給打發了……
從十點半，一直等到十一點，送電腦的還是沒過來。
打了個電話給克里斯托弗，他說已經在路上了。
索性拉着老爹出去騎馬閒逛。
面對兒子的要求，韓千山是相當不願意的，在家天天騎，德國混血漢諾威馬，還是美國花馬，在他看來沒什麼區別。
換好衣服，男孩老爹騎上馬率先小跑，等兒子跟上來，笑道：“昨天晚上和馬丁內茲打電話，他說雪山牧場又下雪了，氣溫零下十八度，笑死我了！度假村已經開始正式營業，五天入住了兩百多位附近的客人。平均每人每天消費一百九十美元，請來的專業酒店經理幫我算過賬，大概賺了三萬美元不到，出乎我的預料。”
“少了？”
韓宣回想起蒙大拿天氣，還覺得恐怖，和蒙特利灣相差四十多度，跟老爹一樣，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不少，我還以爲會虧本，其他的算下來差不多和成本持平，只有滑雪場賺錢。”
“那東西沒什麼成本，門票價格還高，肯定可以。等遊客入住率上來了，酒店應該也能賺錢，獨棟木屋價格比酒店高几倍，這纔是盈利的大頭。現在天冷，等稍微回暖的時候，過來玩的遊客應該會變多。”
韓宣指向空曠的牧場，接着說道：“從家裡拉些牛和羊過來吧，牧場空着太浪費了。我打算在這裡也建座度假村，但不對外開放，採取會員制。發放資格給富豪和高級政客，還有一些商業上的合作伙伴，老爺子建議我這樣做的。”
“對你建立人脈有幫助，牛羊的事情我會打電話給老巴頓安排。牧場牛犢不多了，需要再去買一批。現在牛犢價格是每年最低的時候，最近買划算點，今年草料足夠用，放着浪費了。老巴頓把史密斯牧場那將近三萬頭雷蘭羊給賣了，你猜猜賣了多少錢？”
裝模作樣思考了會兒，韓宣說道：“三千萬美元？”
“……你找頭能賣一千多美元的雷尼羊給我看看！？
1320萬！它們賣了1320萬！
除去稅收也有1240萬左右，今年我們家的羊肉價格算是瘋漲啦。
最近在聯繫森泰食品公司，商量賣那些牛，價格還不確定。
來找我的採購商很多，可是規模小，吃不下全部。
養了一整年，真不捨得賣。”
“別貓哭耗子了。你要想，人類幾萬年前也被其他動物捕食，現在只不過是換成了我們吃它們。這樣罪惡感會小很多。”
“兒子……你這想法還真夠獨特啊，可牛是吃草的。”
“老爹，動物和植物地位平等，它們也是兇手，我們在幫草報仇。”
“……你有這張嘴，以後肯定餓不死，老子總算不用擔心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