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枚喬治五世帶過的印章戒指，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曾用它處理過文件，起拍價八萬英鎊！八萬有人要麼？”
拍賣師舉着枚銅質戒指，另一隻手拿着錘子。
看臺下靜悄悄的，又說道：“七萬五千英鎊，七萬五！”
還是沒人說話。
戴安娜王妃有意維護王室的尊嚴，不過價格略高，也就低頭整理威廉的衣服，裝作沒聽見了。
這種東西存世量相當多，值不了多少錢，升值時間要以百年計算，韓宣自然沒興趣裝大尾巴狼，捂住嘴打個嗝。
剛纔被奧威爾男爵拿來的一大杯藍莓汁喝撐了。
拍賣會纔剛開始，在大廳中間露天拍賣。
進來的遊客大部分都來參觀，只有參加的人才有椅子，他們站在旁邊。
拍賣師接到奧威爾公爵眼神，總不能第二件拍品就花那麼多時間，把這些貴客興趣弄沒了，後面的東西不好賣。
明白意思，隨即大喊道：“六萬五，六萬五千英鎊。”
這次一位穿着西裝的中年人，立馬舉起了牌子，拍賣師迅速落槌。
“成交！”
韓宣眼睛帶笑，弄懂了荷蘭式拍賣的過程。
跟其他拍賣會不同，這種無聲拍賣會是報出個高價，然後依次遞減。
要有同時出價的，就再往上升，直到有一個人決定買下來，如果實在沒人買，到達價格後就算流拍。
這樣能把拍賣的利益最大化，假如真有寶貝，就不會採用荷蘭式拍賣了。
臺上又有員工拿來拍品，看樣子是一套書籍，拍賣師介紹道：“十七世紀末雜書一套，並沒有發行，保存非常完好。還有一些私人信件和報紙，起拍價四萬五千美元！”
過了會兒。
“四萬五千美元的價格，沒人要麼？那麼四萬三千美元……”
等到拍賣師報出三萬九千美元時候，韓宣舉了牌子，這東西回家放到書架上當裝飾不錯。
沒有發行也就意味着絕版，雖然在那幫專家眼裡漏不了好東西，但假如內容有趣呢。
再報兩次價格就流拍了，拍賣師見有人買，終於鬆了口氣，“結束後請到這裡領取。下面是一件十八世紀尼泊爾沙阿王朝時期的彎刀，手柄用象牙製成，鑲嵌了幾顆寶石，起拍價十四萬美元……”
奧威爾男爵見是韓宣出價，笑着點點頭，這種東西一般是流拍的份，上場充個數，萬一有傻子肯買呢，這不是找到了。
發現韓宣和自己禮貌點頭後，就跟身邊的女孩說話，奧威爾公爵知道這些東西引起不了他的興趣。
想起他兩位長輩那驚人的藏品就眼熱，剛纔和他聊了不短的時間，可還沒到能借藏品的地步。
招手喊來站在不遠處的助手，輕聲道：“把我書房裡那兩個東西，添加到拍賣名單上，起拍價六百萬美元……”
本着未來姚先生說的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韓宣挺喜歡這把尼泊爾彎刀的“祖先”，但是沒有去買。
在他身後，二樓走廊上。
那位名叫漢娜的女郎，獨自走進電梯，按了一樓的按鈕，到了一樓後電梯門打開，裡面卻空無一人……
就在此刻，兩輛士瑞克保全公司的押運車，往泰特現代藝術館開來。
進到後倉庫，四位拿槍的保安已經在等候，先前在停車場打暈保安的奧古斯汀，此刻也穿着保安服站在一旁，親眼看見叉車把一個木箱，從押運車裡放下來。
幾位等候的西裝男人，迅速撬開木箱，掀掉幹稻草，從裡面拿出兩個一米見方的小木盒。
保險公司監察員讓他們打開看了眼，點點頭跟着兩個盒子，寸步不離。
奧古斯汀從一位主管模樣的中年人身邊路過，不小心撞了他，一隻手把他扶起來，連忙說道：“抱歉，抱歉！”
另一隻手伸進他西裝口袋，拿出張磁卡，塞進衣袖裡。
“沒事，以後小心點，我怎麼沒見過你？”那人站起來拍拍褲子，問道。
奧古斯汀臉色一僵，說道：“人手不夠，公司新派來的。”
“嗯。”最近保安公司確實派了些新人過來，看了眼他掛在口袋上的身份卡，揮手道：“去吧。”
奧古斯汀認真點頭，鎮定轉過身，吐出口氣。
路過一個通風口的時候，拿出偷來的磁卡扔進去。
不多久，穿着緊身衣的女人從通風管道爬到這裡，拿起磁卡後，退着爬出去。
扭頭找到方向，正準備走，發現管道里安裝着幾個黑色的東西，從腰後小包拿出瓶香水，噴了幾下，水霧中顯現出幾道平行的綠色光線。
“這種東西都用上了，幸好老孃有準備。”
她拿下揹包翻找，隨後一卷烤肉用的銀色錫紙，出現在她手裡。
撕下兩塊正方形的錫紙壓平，摺疊出能讓錫紙站立的腳，雙手拿着它們往前推。
激光還亮着，但是警報沒有響，中間的激光消失了，只照在錫紙上。
漢娜得意笑起，把包扔過去，自己也小心通過，鞋子突然碰到了什麼東西，把她嚇得半死。
側耳沒聽到警報，自言自語：“現在博物館都學壞了，沒事發明這東西幹嘛，神經病！”
抽回錫紙扔在一邊，她戴着手套，沒留下指紋。
繼續背好包往前爬，路過一個岔路口，從通風口側着頭往外看。
等有位穿着白大褂的黑人路過，她手指輕敲鋼板，發出老鼠走過的動靜。
那位年輕黑人又退回來，裝作繫鞋帶，一張卡正好掉落在他身邊。
撿起來若無其事塞進口袋，刷卡後紅燈變綠，使勁開啓一道厚重的鐵門。
有位保安立馬盤問：“你是誰？”
奧古斯汀幫腔道：“安其羅博士，美國來的文物鑑定專家，剛纔和押運車一起過來的，我見過。名單上有他，你太緊張了，夥計。”
安其羅嘲諷道：“看我是黑人就歧視我對吧？我會找你主管投訴的，在美國就算了，我一直以爲……我一直以爲……沒想到英國人也是這樣！”
年輕保安頭都大了，點點頭示意可以進去，種族歧視這個罪名惹在身上，到哪都是一身騷。
安其羅忍住笑意，和奧古斯汀對視了眼，擡頭看向正在忙碌的一幫人。
大概有二十多位，全穿着和自己一樣的白大卦。
路過一位男人時候，迅速伸手偷了他的證件，掛在自己腰帶上。
環顧四周，入眼全是古董，眼睛發光。
這時候有位保險公司派來的監察員喊道：“站在！”
安其羅身體僵直，又放鬆下來，臉上表情輕鬆，回頭用英國腔調問道：“怎麼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