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大野豬沒看過玻璃，明明外面就有東西，但是卻被擋住出不去，着急之下用獠牙去頂，咔嚓聲，玻璃碎裂，散落一地。
它擡起前蹄搭在窗邊，大概是被玻璃碎屑弄疼了，哼哧哼哧慘叫，退回去左右搖擺。
胖丁被這個醜傢伙給嚇到，渾身毛都豎了起來，睜圓眼睛，晃動粗尾巴慢慢接近。
老巴頓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發現韓宣在往野豬那走，說道：“這裡過段時間要拆掉，玻璃弄壞了沒事，它受傷出不來，昨天芬妮留了幾瓶藥，我去拿些飼料一塊餵給它，早上忙忘了，你離遠點。”
韓宣點頭，面前這頭大野豬昨晚受傷時候死氣沉沉，現在又恢復了活力。
左邊缺半顆牙齒，耳朵那裡受傷，用白繃帶把整個豬頭包住，兇悍外表當中，帶着點土匪的氣質，喜感十足。
胖丁沒看過豬，怎麼看怎麼稀奇，接近它喵叫幾聲想要交流，大野豬撇了眼，無視這個小不點的存在，拿豬鼻往牆上拱，希望能夠逃跑。
過了會兒，老巴頓推着輛推車走過來，往麻袋裡倒了半瓶藥，拎起來抖抖，看樣子飼料差不多能有四十斤重，他一個人弄有點吃力。
馬丁內茲見到了想要幫忙，被老巴頓嫌棄揮揮手拒絕，說道：“我自己來，以前年輕時候上百斤的麻袋一隻手就能拎起來，還沒老成那樣呢！”
“我是怕你閃到腰，能不能留點面子，別每次開會都點我名字。”
馬丁內茲模樣委屈。
“自己蠢怪誰，事情不都是你做的。”
老巴頓搬起裝着飼料的麻袋，從窗戶扔進去，手往褲子上擦擦，“昨晚放進去二十幾斤，全沒了，這傢伙真能吃。”
“不然怎麼是豬呢。”韓宣笑道，那頭大野豬吃虧後有點怕人，縮在牆角不敢出來。
和巴頓並排站在窗邊，腳下玻璃踩起來咯吱響，“它傷口沒感染吧？”
“應該沒事，吃消炎藥呢，皮糙肉厚恢復的快，我估計再有幾天就能拆線，到時候把它放回弗拉特黑德。”
胖丁抓住男孩褲子求抱，也想看看野豬，感覺地面有節奏震動，陽光被東西遮擋。
轉過身，發現幾條長毛的粗樹樁，頭往上仰九十度，纔看清那些馬臉。
當下認爲是麥兜的親戚，維尼在變大，史努比也在變大，奧巴馬剛來不久，也長大一圈，自己卻始終是這個樣子，不由有些犯愁，等以後那傢伙長成這樣，打架還怎麼打……
韓宣發覺脖子後面有溼意，歪頭看到有匹夏爾馬在舔自己，露出笑容伸手，夏爾馬溫順把頭湊過來讓他摸。
老巴頓拍拍這匹馬的頸部，開口道：“夏爾馬比野豬更能吃，每匹夏爾馬一個星期能吃掉100美元的飼料，有時候還要餵它們水果，能吃能拉，打掃起來太麻煩了。”
“它們長的真奇特，巴頓，這些夏爾馬怎麼騎？”
“一般不騎，平時拉車運送東西，沒適合它們的馬鞍，要去皮具店專門定製才行……”
開完會後有位牛仔沒有離開，和韓宣不熟悉，看見他跟巴頓在說話，不知道該不該打擾，站在遠處抽菸。
“迪克蘭，有事？”老巴頓見到他後詢問。
那位牛仔扔下菸頭踩滅，往這裡走，扶正寬檐牛仔帽，嘴裡說道：“是的，以前的那個糞水池規模不夠大，牧場裡牛多了許多，原來史密斯牧場那邊現在也把牛羊糞水送到我們這裡來處理。原來是按照一萬頭牛一百天的排泄量建造糞水池，現在這麼多牛羊二十五天就能排滿，發酵時間最少要一個多月，以前還能勉強使用，現在再這樣下去，快沒地方放了。”
“你們怎麼不早說！”老巴頓急道。
這些牲畜糞便處理好了是個寶，可以當成天然的有機肥料，還能發電。
處理不好大糞裡的病菌會造成牲畜病害，污染地下水和壞境，牧場的糞車一天要拉幾十次才能清理完，那麼多牛糞羊糞沒地方放，那就糟糕了！
“一開始不知道啊，以爲史密斯牧場那邊也能處理，但是沒想到它那裡的糞水池規模更小，只能儲存半個月。這麼短時間不可能完成發酵，直接就拿來當肥料使用，接手後不許他們像以前那樣做，所以現在滿了，我們這裡也差不多快滿了。”
叫做迪蘭克的牛仔說道，由於職業特殊，身上有股味道，說話時候離韓宣兩米遠，還是能聞見。
處理不好糞水確實是個頭疼的問題，怪就怪那些牛羊太能拉了，一天能拉幾公斤出來，韓宣問他：“現在的糞水池還能用多長時間？”
“剛清理過一次，用來當果樹的肥料，我估計再有半個月就會滿，要是下雨有水流進去時間會更短。”
“巴頓，現在就聯繫人來建。”
“我知道，但是沒兩個月弄不好，糞水池底層不能漏水，建起來太花時間。”
老巴頓看向韓宣皺眉說道，“現在那個還是你爸剛來時候建的，以當時牧場規模能用四百天，這幾年牧場擴大太快了，這些設施沒跟上。”
“先去安排吧，請些生物學專家想想辦法，先把這段時間撐過去，看能不能發酵的更快，不行就送到附近幾家牧場，給他們筆錢幫忙處理。”
“這麼好的東西，送給他們還要花錢……”老巴頓嘴角抽抽，肉疼道：“紫花苜蓿草剛收割過，沒肥料會影響明年產量。”
韓宣無奈聳肩，“這不是沒辦法麼，奧古斯塔鎮附近新建起來的一萬英畝蔬菜種植園也需要，但發酵太麻煩了。多請幾家建築公司，快點弄好，花錢沒事，讓他們加班建好，規模弄大點，沼氣發電設備也要買，不然夏天那味道受不了。”
“我現在就去，你跟你爸說下這件事，半個月肯定不夠，讓老闆和附近幾位牧場主聯繫吧。岡薩雷斯牧場那邊不用，上次下雨他家糞水池都滿出來了，流到森河裡，被罰款五萬美元。”
聽到老巴頓這話韓宣後頸一陣發酸，下游幾家自來水公司就是從森河取水，那意思不就是很多人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