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老爹坐在桌邊，意大利麪一圈圈纏繞在他手裡的叉子上面，遲遲沒把它們送進嘴裡，看向兒子語氣難以置信：“你要學開車？”
“嗯，剛纔試過，離合器、油門、剎車都能踩到底，除了那輛捷豹還不行，其他車都可以了。”
“我說，你怎麼會想學車？會開也拿不到駕照，沒機會上路。”
郭母把黑胡椒意大利麪放在哈里斯面前，“抱歉，纔回來冰箱裡沒什麼菜，等晚餐阿姨幫你做好吃的。”
哈里斯連連搖頭，餐廳裝修豪華，坐在椅子上感覺屁股長了釘子，非常不舒服。
心想原來牧場主在過這樣的生活，哪個傻子說他們整天髒兮兮，還粗俗不堪，禮貌道：“謝謝你了，不用麻煩，隨便就好。”
韓父吃着東西，嘴裡含糊道：“吃完去睡個午覺，下午再說，我先帶你在牧場裡試試。私人土地別人管不到，記得不能開出去，無證駕駛拘留一週，人家不抓你，可我就慘了……”
迷你驢麥兜在窗子外面探頭探腦，個子太矮，只看見它那長耳朵。
急得麥兜嗯昂、嗯昂直叫，鈴鐺丁零當啷響個不停。
韓宣放下勺子，打開窗戶叫道：“先去找胖丁玩，它在米奇那裡，我等下出來！”
瞬間清淨。
哈里斯嘴邊拖幾根麪條，扭頭看了看他，“你家這些寵物能聽懂？”
“當然不是，還有，別叫它們寵物，小心胖丁撓你。”
“……都能聽懂寵物了！”哈里斯白眼道，“我智商好歹有189，哪有拉米瑞茲那麼蠢。”
喬安娜捧碗飯後水果，拿勺子分給他們，臉色有點憂愁，沒說話又走出去。
“她怎麼了？”
韓宣不適應她這幅神情，開口小聲道。
“不知道，我去問問她。”郭母回頭看了眼，吃完擦擦嘴，站起來往外走。
“你們門薩測試過了？”
“嗯，我得到218分，伊莎貝莉得到197，拉米瑞茲162。”
“哇！”
“上面還有兩個比我高的呢，老爹。”
“他們經過訓練，你從沒上過學啊，真棒！我到喬安娜那裡看看她，陪麥兜玩會兒去睡覺，不然下午沒精神。”
留下他們兩個人。
哈里斯說道：“你家有電腦麼？”
“沒有，網沒通到這裡，還在鋪設線路。”
“上帝啊，我從七歲開始還沒離開過電腦這麼久！”
“先在這裡玩，過段時間送你去硅谷，不過要等公司組建起來之後。”
韓宣跟他往樓上走，進到閣樓書房。
還沒睡意，從架子拿起本書翻了翻，找到幅圖案遞給哈里斯：“我有個很酷的創意，建棟它怎麼樣？”
哈里斯把書反過來，看看封面，“鋼鐵俠的斯塔克工業大樓？你要把它搬到現實社會？”
“嗯，我想會成爲洛杉磯的新地標，外形照着漫畫裡的建，標誌改成漫威名字。”
“這真是……太酷了！但爲什麼是漫威？不是HOPE科技麼？”哈里斯臉一抖一抖，所有漫畫迷都知道這棟高科技大樓，每次鋼鐵俠離開，就是從它裡面飛出去。
“漫威漫畫公司被我外公收購了，本來打算在硅谷建這棟樓，可最近我對HOPE科技有了個新的主意。”
坐在書桌前，韓宣拿起筆在紙上畫了起來，兩三分鐘後拿起給哈里斯看：“一棟建築容不下公司，硅谷的環境又不適合建高樓，所以我打算把HOPE科技總部建成這個樣子。”
哈里斯推了推眼鏡，紙上四棟建築形狀怪異，想像不出來具體效果，搖頭道：“我還是覺得斯塔克大樓好看。”
上個月爲了找適合自己公司的大樓，韓宣想了好久，最後盯上爛尾的迪拜風中燭火大廈。
未來驚豔全球的建築，哈里斯居然還看不上眼，無語道，“可能是我畫得不好看，等做出效果圖你就知道了。總感覺有人會抄襲我創意，過幾年纔會建它，先做好設計圖，我房間在樓下，想睡覺就自己去，我要繼續寫書。”
“再等等，陽臺上這些鸚鵡是哪裡來的？”
“那隻叫BBQ，它們住在湖邊樹林裡，經常過來玩……”
太陽漸漸西移，到了下午三點多。
森河橋頭，瓊斯從車上搬來幾個凳子，堵上通往雪山牧場的岔路，牛羊自由在牧場閒逛，道路每隔幾百米就站着位牛仔。
車庫門口，韓父說半天嘴幹，喝口水嚥下去，問道：“都記得了吧？這些跑車速度快，你先開阿斯頓·馬丁DB5。到三十碼就別踩油門了，手跟腳一定要協調好，起步要做什麼？”
“踩離合，掛一檔，開左轉向燈，按喇叭，然後慢慢鬆離合器。”
學車起步新手教程，韓宣會開車，但這些老爺車跟普通的車不一樣，至少四十年代就有的自動檔它們就都沒用上，開起來費事。
韓父嗯了聲，拿個安全帽幫他帶好，說道：“學我剛纔那樣開，別緊張，我們先試一次。路上沒其他車，牲口有牛仔們幫忙攔着，選的那條路很平坦。哈里斯，你先在這等下，韓宣沒開過車，我不敢讓你也上來，回來再教你。”
“沒關係，先生。”
哈里斯心不在焉，叨唸剛纔學到的那些。
看見他手懸空比劃，韓宣道：“去車庫挑輛車，坐上去練，記得別點火。”
繞過馬斯頓馬丁，走到駕駛座坐進去，伸腿試了試，DB5座椅矮，拿個抱枕墊在屁股底下，調好距離，繫上安全帶。
男孩父親也有點緊張，扣緊安全帶往四周看了看，揮手讓哈里斯退遠點。
韓宣白眼，他在自己車後面，要多蠢才能撞到他。
插鑰匙點火，老爺車抖了下，輕輕顛簸，掛上一檔慢慢鬆離合器，腳擡太快，車頓時熄火。
“再來一次，剛纔做的不錯。”
韓父誇讚道，兒子從沒需要他教的時候，小時候買自行車都沒用到自己。
此刻終於有點成就感，得意瞥了眼孩子他媽，餘光掃到在躺在路中央的大鱷龜，睜圓眼睛，“等等！”
下車把傑尼龜搬到路邊，龜殼朝上，拍拍手：“好了，結束再把它翻過來，它太重，自己動不了。”
路邊傑尼伸頭、再伸頭，果然翻不了身，索性閉起眼睛嗮太陽。
雪橇犬路過它，準備落井下石，腳剛擡起，傑尼猛地張嘴，史努比趕緊夾着尾巴溜走。
再次啓動汽車。
韓宣小心了點，等速度上到十碼輕踩油門，掛上二檔。
開心哼起歌曲，轉動方向盤往小路開去，碰見馬丁內茲，滴滴按了兩下喇叭，揮揮手從他身邊穿過，嫌速度不過癮，踩離合換到三檔，保持在四十碼。
路上專門放點障礙物，瞧見兒子熟練減速通過，老爹幽怨。
“你就不能有點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