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光是調查出來，已經確定他插手的項目就有這四個，許多小型收購、兼併項目當中，也有他干預的可能。這才幾天時間，調查得還不夠徹底，等查完之後我會把報告交給你。在我印象中富蘭克林先生的爲人一直很不錯，調查時候發現他在瑞士蘇黎世銀行，存有一點六億美元現金，再加上之前分給他的公司股份以及其他資產，身價最少也在四億美元以上。儘管不想承認，但我覺得如果不是富蘭克林太貪得無厭，就是單純想給自己的生活增添一點樂子，按照評估報告上面顯示的數字，光是這四個項目，就讓我們公司損失了大約四十一億美元！”
聽完安東尼執行官的話，韓宣心裡不可置否。
從長遠角度來看，這次的損失絕對遠遠不止這個數字，假如在不考慮貨幣貶值的前提下，等到十五年後，這筆投資大約可以爲他帶來數百億美元的利潤。
那四家公司不是收購不了，而是收購它們意味着會比之前多花錢，對德州儀器公司志在必得，但整體的收購價格上漲了十六億美元左右。
前任首席風險官富蘭克林先生爲了一點小利潤，就把雪山集團給賣了，這對韓宣和安東尼執行官來說是難以容忍的，干預四個大型項目，已經觸碰到韓宣的底線，即使富蘭克林之前工作再認真，現在想到他也會覺得厭惡。
雪山集團並不欠富蘭克林什麼，他付出努力工作、韓宣給足夠的酬勞，這只是一種交易。
聳了聳肩，語氣疲累地告訴安東尼執行官：“或許他真的只是在找樂子也說不定，那麼多錢已經足夠花，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幹嘛還要冒險進行商業犯罪呢。收購天合汽車集團和通用儀器這兩個項目，暫時先取消掉吧，收購德州儀器股份的項目，先不要進行下一步，等到納斯達克那邊出問題之後再說，我相信股市出現危機，這家半導體公司也會被波及。現在公司掌握的流動資金太多，這不是一件好事，只有投資出去它們才能變成更多錢，最近幾天我會待在總部，等到考慮完之後，我會告訴你接下來應該將它們花在哪裡……”
安東尼執行官這幾天來，一直在猜測富蘭克林先生的下落，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只要富蘭克林還活着，就意味着雪山集團存在安全漏洞，如果他悄悄藏了點自己或者小老闆涉嫌違法的證據，被有心人獲得，那麼局面肯定很難收拾。
大公司的首席執行官，有時一個決策能夠影響到成千上萬家庭的生活，心軟可不行，好脾氣只能留給公司員工，而不是敵人，他清楚知道怎麼做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怕那位在華人地位低下時期強勢崛起的梟雄老頭心會軟，但是怕小老闆心軟，最後將局面鬧得難以收場，反受其害。
剛纔讓女兒出門，就是爲了跟小老闆談論這件事情，此刻詢問韓宣說：“那個……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富蘭克林現在怎麼樣了？”
韓宣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對安東尼執行官十分放心，不僅是因爲他的性格，也是因爲兩人如今屬於一根繩上的螞蚱，利益和安全都是息息相關的，在出現更加誘人的利益之前，他對安東尼不用心存猜疑。
別人能給安東尼的東西，韓宣都能給，而且能給的更多，對富蘭克林先生其實也是一樣，每年年終獎金和股權分紅沒少給，所以他的背叛，才顯得很沒道理。
摟住正在吃竹子的小巴里的大腦袋，韓宣低頭用紙巾幫它擦鼻涕，告訴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但如今還活着，清道夫勞倫斯意外背叛，現在我們很被動。在找到勞倫斯，並且確定他沒有將消息泄露給別人之前，富蘭克林都是安全的……已經得到勞倫斯的線索，我估計很快就會抓到他，關於富蘭克林，你認爲應該怎麼辦？”
“……我相信你爺爺的決定。”
這句話已經表明了意思，安東尼執行官的臉色很不好看，平時他精通商業遊戲規則方面的小手段，但這次已經超出了規則範圍，然而富蘭克林已經把他們逼上了“絕路”，必須要有所行動。
可能會配合別人對自己和小老闆不利，也可能不會，就在這模棱兩可之間，隱藏着巨大的危機。
比如馬爾代夫共和國、比如雪山集團和政客們之間的錢權交易、比如雪山集團前些年的真實稅務記錄等等，這些都是能夠讓他和韓宣陷入險境的大麻煩。
韓宣也很頭疼，點了點頭問他說：“其他公司主管們呢，對於這件事有什麼反應？勞倫斯前段時間告訴我說，公司從高層管理人員當中，可能還存在其他的商業間諜，這些人必須挖出來。”
“我知道。前段時間的調查很隱蔽，沒人知道勞倫斯的失蹤牽扯到那些交易，四個存在問題的收購項目是我自己調查出來，利用了聯邦調查局的調查結果，通過時間線對比很容易看出問題。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詢問過我一些問題，沒什麼重要的內容，蘇黎世銀行和華美銀行存在業務上的往來，在我打過招呼之後就把富蘭克林的賬戶交易信息，透露給了我。而聯邦調查局那邊，絕對拿不到這些文件，在保護客戶隱私方面，我挺相信瑞士的銀行，尤其是這種規模龐大的銀行。”
“你能拿到，或許其他同樣有勢力的人也能拿到。如果得知富蘭克林泄露我們公司的信息，那麼在聯邦調查局眼中，我們也會有作案動機，這件事我自己會親自處理，你不用管了。”
韓宣揉揉太陽穴，接着說：“東躲西藏的感覺真不好受，難怪都說人們犯罪後精神會出現問題，我可不想惹上這種麻煩，一輩子活在陰影當中。假如有可能，我想以其他方式解決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