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遲來的道歉

阿爾法羅,以及黑暗教廷等人,在覺醒之夜的第二天,返程途中,就被兔爺一袖子轟走。

這前後又經過大約一個月時間,按理說,他們應該回到各自老巢。

黑暗教廷不可能不知道,阿爾法羅已經回到光明教廷,或者回到道格拉斯家族。可爲什麼現在,還會找上布魯諾他們的村落?

低頭思忖,八臂男孩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難道,阿爾法羅並沒有回到光明教廷,或是道格拉斯家族?

又或者,黑暗教廷其實是衝着其他某件東西而來?

“既然你們不清楚,我也不勉強你們。”八臂男孩淡漠地看向布魯諾,“明天,我們親自去見那位守護者,還請你們帶路。”

“這……”

“如果你們不想村民再遭受無辜傷害,眼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弄清事情的原委。”

雖然,眼前這個黑髮男孩和艾雷長得一模一樣,可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一股淡漠之意,尤其是那眼神,流露出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淡。

一時間,布魯諾也拿不定主意,臉色爲難,遞給村長一個詢問的眼神,見村長點頭默認後,這才允諾下來。

“既然這樣,我就留在這裡照顧艾雷。”八臂男孩淡淡地點頭。

“布魯諾,你就好好照顧兩位恩人。”

“村長,你放心。”

一番交代後,村長才回過身,對擠滿一屋的村民擺擺手。

“各位,你們就都先回去吧。接下來幾天,黑暗教廷應該不會再來襲擊村莊。話雖這樣說,村裡的防衛工作,還是不能鬆懈。”

接連幾天遭遇襲擊,村民們早已經身心俱疲,又得益於艾雷等人的相救。一羣人唯唯諾諾,對艾雷和八臂男孩感激涕零,完全沒有最開始的敵意和隔閡。

送走布魯諾和一羣村民後,八臂男孩在艾雷牀前,盤膝坐下,獨自進入修煉中。

期間,除了布魯諾來送午飯,再沒人過來打擾。

頭骨內。

八扇石門靜靜地矗立成一圈,斑駁的石板上透露着古老和滄桑。石門內傳出的微弱而又均勻的波動,在頭骨空間內迴響。黑豹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伏在一旁,歪着腦袋思考。

正當它望着石門發怔時,突然兩聲‘吱呀’聲響接連響起,前後相差不過幾秒。

見過黑豹幾次之後,藍狼不再像最初見面時那樣生怯,整個人就如身後那條蛇尾巴,陰沉,冷漠。而白狼還是一如既往,慵懶中透露着一絲精明和狡黠。

兩頭狼從生門和休門內,前後走出。望見藍狼,黑豹的臉立刻沉了下去,狠狠地盯着它。

“兄弟,你確定真不把完整的秘法,傳授給他?”白狼嘴角有一抹笑意盪漾。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給他了?”藍狼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冷然說道,“看在這小屁孩剛纔的表現,還算馬馬虎虎,我可以破例一次。”

知道這位兄弟的性情,白狼笑着打趣道:“嘿嘿,你這臭脾氣就是改不了,擦煙粉進棺材,死要面子。”

“你說誰死要面子?”

儘管是自家兄弟的調侃,藍狼出手卻極爲狠重,蛇尾巴張開血盆大口,就往白狼撲去。

空氣一陣震盪,蛇尾巴帶着萬鈞之勢掃向白狼。

速度快到極致!

“嘿嘿,我說着玩呢,何必動肝火,當心心臟受不了哦。”

正當黑豹驚詫蛇尾巴的恐怖速度時,哪知白狼微微一凝,頓時整個頭骨內的時間彷彿完全停止了,蛇尾巴的橫掃動作,分裂成無數幻影,就如一個個慢鏡頭,僵在半空中。石門內傳出的呼吸聲,彷彿也變得模糊起來。

時間在這一刻,完全被無限拉長。

“我躲。”

身子一側,白狼輕巧地避過蛇尾巴的猛掃,簡直比喝水還容易。

從藍狼出手到被白狼避開,整個過程不過千分之一秒,可黑豹卻有種感覺,彷彿經歷了數百年,甚至上千年。

時間漫長到讓人無法相信。

“這就是,大成的秘法?!”

半晌後,黑豹腦子裡仍是一片混沌,呼吸粗重。

白狼剛纔那隨意的一瞥,分明就是大成之後的【虛凝】,恐怖到連周圍其他人也深受影響。一舉一動被分解成無數個慢鏡頭。儘管只有短短的一剎那,卻彷彿在靜止的時空中,經歷了漫長的數百年。

一擊不成,藍狼也懶得再出手,蛇尾巴一縮,纏繞在腰間,冷冷地看着白狼。

“兄弟,勸你一句,該出手時就別心軟,別再重演當年的悲劇……”突兀地,白狼收起臉上的笑意,嚴肅道。

“夠了。”

一聲暴喝,藍狼整個人像是火山爆發,恐怖的煞氣席捲整個空間,又將黑豹遠遠震飛。

“哎呦我操。”

半晌後,藍狼狂暴的氣息才穩定下來,只是渾身還顫抖不停。

“我知道該怎麼做,犯不着你來提醒。”

說完這句話,藍狼淡漠地甩過頭,冷眼望向在地上吐血的黑豹。

“我操,這藍毛狼不會是惱羞成怒,要挑軟柿子捏?”

黑豹大驚,全身毛髮豎立,從地上站起,驚懼地向後退了幾步。

它當然知道,誰是軟柿子。

“你想幹什麼?”

“瞧你這出息,皮毛短,志氣也短。”藍狼斜着眼,瞥了它一眼。

納尼,淨瞎說什麼大實話!

儘管心裡不悅,黑豹仍是沒有開口反駁,只是冷冷地盯着藍狼。

猛然,蛇尾巴從藍狼腰間竄出,速度快到黑豹完全無法反應,整個身子就被蛇尾巴緊緊束縛住。

“活了上百年,連聖劍的第一層都還沒開啓。你是我見過的天叢雲豹裡最差的一屆裡最差的一個。隨我過來!”

不由分說,蛇尾巴拖着黑豹,直接將它拋入空中,在它身上一頓狠狠鞭撻。

每一次鞭打在黑豹身上,就有一團強盛的青藍色光暈,沒入黑豹體內。它的身體,猶如閃光燈,一明一暗地閃耀不停。

隨着青藍色光暈的沒入,黑豹全身骨骼‘咯咯’作響,竟然從體內發出金色光亮,勾勒出一副金燦燦的骨架。

不僅如此,一柄淡淡的金色劍影從它體內浮現,在頭頂上盤繞。陰冷氣息向外溢散,在它身側繚繞,看上去極爲神秘。

整個空間內迴盪着抽打聲,以及黑豹那令人羞恥的叫聲,聽得白狼嘴角抽搐,強忍住上去胖揍它的衝動。

約莫持續了半小時,藍狼才大汗淋漓地縮回蛇尾巴,將黑豹嫌棄地扔出好遠。

‘砰砰砰。’

一連翻了幾個跟頭,黑豹頭暈目眩地站起來。頓時,它驚呆了。

一柄金劍虛影在它腦海中懸浮,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它有種感覺,困了它幾十年的修煉桎梏,似乎隨時就會衝破。

“回去好好練,以後碰到麻煩,別再來敲我門。”

扔下這句話,藍狼轉身擡手一指,一道金色指影快速射出頭骨空間,沒入艾雷腦海中。

做完這一切,藍狼才拖着虛弱的身體,蹣跚走入石門內。

望着藍狼的背影,黑豹不由升起一陣感動。

敢情這藍毛狼外冷內熱,其實是大大的老好人?

正當它感動之際,耳邊傳來白狼的聲音。一回頭,發現白狼似笑非笑地站在它身後。

“嘿嘿,小黑貓,剛纔叫的爽不爽?”

“怎麼說呢?其實還可以。悲憤中帶着絕望,絕望中又看到驚喜。峰迴路轉,難以忘懷。這種感覺,只可意會。”

“是嗎?我正好也有份大禮要送你。”

“真的?小子先謝過大人。”

藍狼爲它打通開啓聖劍的桎梏,轉眼白狼又有大禮相送。

這天上餡餅掉得太突然,黑豹幸福得簡直快暈過去。

陡然,白狼一躍騎到黑豹背上,將它按在地上,掄起狼拳就往它身上招呼。雨點般的狼拳落在黑豹身上,疼得它齜牙咧嘴,哀叫不已。

“蓬蓬蓬!”

“哎呦我操,痛痛痛!”

“忍你很久了,我讓你爽,讓你叫。”

“快停下,停下,大人,我知道錯了,別打了,哎呦我操,疼死我了。”

“你玷污了我的耳朵,擾我耳根清淨,今天不揍你個百八十拳,實在難解氣。”

“這就是大人你說的大禮?”

“不然你以爲呢?”

“……”

頭骨空間內,一片烏煙瘴氣,哀叫聲,雨點般的暴揍聲音,交織一起,持續不斷。

頭骨外,八臂男孩正潛心修煉,完全不知黑豹的慘狀。忽然,他吃驚地睜開眼睛,看向艾雷。

兩人本是一體,意念本來就相通。此時艾雷昏睡,意念無意識地敞開,八臂男孩完全可以清楚感受到艾雷腦海中的一切。

一篇通體泛着金色光暈,不曾見過的秘法,在艾雷腦海中浮現。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流光溢彩,緩慢蠕動,散發着驚人的凌厲殺氣。

“柔骨相殺,後篇!”

定睛一看,八臂男孩頓時愣住。隨即,他連忙粗略一掃,這才發現,先前得到的秘法,居然是殘缺不齊的。

秘法前篇,重在防禦。全身骨頭柔韌到一個極爲誇張的地步,錯位,卸力,將敵人攻擊分散到全身,傷害降到最低。

而此時出現的這後半篇秘法,重在‘相殺’兩字。

但凡觸碰到敵人身體,就可破壞敵人全身骨頭,甚至能夠引動骨頭從敵人體內鑽出,讓敵人嚐盡全身骨頭爆體的痛楚,悽慘死去。

攻防一體,這纔是完整的秘法——‘柔骨相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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