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家族羣裡的人,看到尹正午進羣,一個個摸不着頭腦,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譚勇更是在回過神來之後,立刻改暱稱。
改完之後,他還是沒敢亂說話。
而把尹正午拉進羣后,忙別的事幾分鐘的王子安,終於有空看羣。
這一看,他也是很無語。
這個譚勇天生命途多舛啊,不早不晚,剛好在這個時候說話,說的還是能讓尹正午想打死他的內容。
“正午以後就是羣裡的一員了。”王子安發信息。
衆人這才知道,王子安沒拉錯人。
只是,他們不知道尹正午怎麼就跟表哥和解了,還進羣了。
尹正午要開拓領域,唱歌了嗎?
“對了,正午在幾天前,已經正式簽約螢火城,和羣裡大部分人都是一個公司的。”王子安又補充道。
譚勇立刻發消息:“哈哈,歡迎歡迎,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哈。”
衆人看到譚勇的暱稱,紛紛擦汗。
這傢伙,慫得非常快、乾脆啊。
譚勇現在的暱稱就叫“當午”。
尹正午一頭黑線,這倒黴孩子,到底是誰?
很快,哈里就把譚勇招出來了:“哈哈,歡迎歡迎,話說勇表哥你怎麼又改名了?”
譚勇想弄死哈里,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不是爲了羣裡的和諧嗎?
“歡迎歡迎!”
羣裡的人成員也紛紛現身,歡迎尹正午的加入。
尹正午看着感覺很高興,拋開舊怨,他是很佩服王子安的,自然很希望加入圈內人無比嚮往的平陽家族羣。
據說羣裡的人,在平陽王城堡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
不知道真假。
反正聽起來很讓人心動。
平陽王老家,山美水美人更美。
桂省平陽那裡的風景在羣里人看來,確實很漂亮。
王子安倒沒覺得多好看,可能因爲骨子裡有種待久了的感覺,所以沒感覺了。
受人髮膚,飲其因果。
王子安在平陽那裡的房子,已經加蓋完成。
只加蓋了兩層,房間沒有那麼多。
羣裡的成員想一人有一個房間,那是不可能的。
度假的時候,全部過去,兩人一間倒還能擠得下。
等陪平香流櫻去星城回來,再忙幾天,王子安就帶慄可欣回平陽小住半個月左右。
三四層的房間還有味道,住不了人。
但沒關係,沒那麼多人住。
一樓二樓就完全夠住了。
把尹正午拉入羣后,王子安說了幾句,便不再關注,忙自己的事。
他在看一個劇本。
是某個導演想邀請李貞賢出演主角的小成本文藝片。
說的是一個女生的故事。
李貞賢雖然已經上大學,下學期大二。
但說她是初中生,陌生人都不會懷疑。
劇本講的是一個叫楊菁的小女孩的故事。
在楊菁9歲以前,她爸爸媽媽一直把她視若掌上明珠。
她的生活無憂無慮,充滿了歡樂。
在楊菁幼小的心靈中,最喜歡的是媽媽。
九歲前,每次媽媽從外地回來,楊菁都會張開雙臂撲到她懷裡撒嬌。
但自從母親和父親去了一趟省城醫院後,她的生活就大不如從前了。
那一天,父母回來的時候是晚上。
媽媽不僅沒像以前那樣攬她到懷裡,反而板着一張臉,像沒看見她似的,用手將她拉到一旁,然後徑直往房裡去。
楊菁頓時傻了眼。
打這以後,無論楊菁上學回來,還是在家吃飯,媽媽見到她總是陰沉着臉。
即使在媽媽和別人說笑的時候,楊菁擠到媽媽跟前,媽媽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像肥皂泡一樣消失。
媽媽第一次打楊菁,是在她回來的十多天後。
那天,楊菁以爲媽媽不在家,便大聲地喊媽媽。
這時,媽媽披着零亂的頭髮從裡屋走了出來,惡聲惡氣的罵楊菁,並掐着她的胳膊,把她拖進屋裡,要她自己燒飯。
楊菁望着一臉兇像的媽媽,嚶嚶地啜泣起來。
哪知媽媽竟然拿起鍋鏟打她的屁股,還惡狠狠地說:“不會燒,我教你!”
見楊菁不動,媽媽又揚起鍋鏟把她打了一下。
這時,楊菁發現媽媽氣喘吁吁,好像要倒下去的樣子,她開始有點自責了。
也許是自己把媽媽氣成這樣的,忙按照媽媽的吩咐,淘米、洗菜、打開煤氣罐……
這樣,在媽媽的“命令”下,楊菁第一次做熟了飯。
更讓楊菁不理解的是,媽媽還挑唆爸爸少給楊菁錢。
以前,楊菁每天早餐是五元,中餐是十五元。
從那一天起,媽媽將楊菁的早餐減成三元,中午一分錢也不給。
楊菁說早晨吃不飽,每天早晨起碼要吃兩個饅頭一杯豆漿。
媽媽說她原來讀書的時候,早餐只有一塊錢。
她還說餓了中午回家來吃,以後只給三塊錢,叫楊菁別再癡心妄想要五元。
至於中午那十五塊錢,更不應該要,要去完全是吃零食。
打這起,楊菁開始恨起了媽媽,是媽媽把她的經濟來源掐斷了,是媽媽讓她和同學們隔開了。
楊菁的苦難遠不止於此,由於爸爸在外地工作,她只能和媽媽在一起。
好幾次,她哭着要跟爸爸一起走,爸爸撫摸着她的頭安慰道:“那邊掙的錢多點,也還有活兒沒幹完,等幹完後,我就回來這邊上班。”
不能跟爸爸走,楊菁只得受媽媽的擺佈。
又過了一段時間,媽媽竟連菜也不做了。
楊菁哭着說自己做不好菜,媽媽又拿起鍋鏟打她,還罵道︰“我生你來有什麼用?這不會做,那不會做,還不如養只豬狗。”
在媽媽的“指導“下,楊菁又學會了做菜。
被同學欺負,闖禍……媽媽對楊菁都是呵斥。
幾個月後,爸爸從外地回來,不再出去了。
回來的當天,他就催促媽媽住進了醫院。
媽媽住院的第一個星期天,楊菁去探望。
媽媽正在輸液,已經睡着了。
爸爸輕輕走上前,附在她耳邊說女兒來看你了。
她馬上睜開了眼睛,並要爸爸把她扶起來坐好。
開始時她的臉上還有一絲笑意,問了楊菁幾句話後,大概眼見女兒心不在焉的,她臉變得烏黑並用手指着楊菁:“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想起了媽媽對自己的種種苛刻,楊菁頭一扭,氣沖沖地跑下樓,發誓今生再不要這個媽媽。
三個月後,媽媽死於肝癌。
葬禮上,楊菁沒有流一滴淚。
接靈的時候,要不是爸爸強按着她跪在地上,她都不會下跪。
三年後,楊菁有了繼母。
儘管繼母平時不大搭理楊菁,但她總覺得,繼母比生母好。
有一天,楊菁偷聽到繼母和爸爸的談話。
爸爸堅持每天給楊菁三塊錢的早餐費,可繼母說孩子大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每天給她五元的早餐費吧。
第二天,楊菁果然拿到了五元。
她開始喜歡繼母了。
繼母除了增加了楊菁的早餐費,還有別的。
每天放學回家,楊菁不用再燒飯煮菜。
有時繼母工作忙,提前上班去,也總是給楊菁留下飯和菜。
有時儘管是剩菜,但楊菁一點兒怨言也沒有,比起生母在世時,那種冷鍋冷竈的景象不知要強多少倍。
楊菁跟繼母的關係進一步融洽,是在繼母一次得了感冒時。
那天繼母燒得不輕,楊菁爲她找了醫生,輸過液後,她精神略顯好轉。
她強撐着下牀煮菜,楊菁攔住了她。
楊菁動手給繼母熬了一碗魚湯,做了兩個她喜歡吃的菜,繼母很感動。
晚上,繼母在爸爸面前讚揚楊菁是一個聰明乖巧的孩子。
十八歲那年,楊菁有幸考上了名牌大學。
爸爸和繼母非常高興。
可是爸爸卻犯了愁,學費還沒有着落。
繼母卻堅決地說,沒錢先湊湊,女兒只要能讀上書,要多少錢我來想辦法。
這時爸爸突然一拍腦門兒,衝進屋裡從箱子裡拿出一個不大的鋁盒,鋁盒上了鎖,他說,這是楊菁母親生前留下的。
他告訴楊菁:“你媽媽臨終前叮囑,這個鋁盒要等你上大學才能打開。”
楊菁不屑地搖搖頭,轉身便走,爸爸生氣地叫她回來:“你媽一把屎一把尿養你一場不容易,無論你多恨她,都應該看一看。“
繼母也說爸爸說得對。
無奈,楊菁只好接過了鋁盒,會自己房間。
扭開鎖,打開盒子。
鋁盒內有幾張寫滿字的紙,紙下是一本儲蓄存摺。
楊菁展開紙,熟悉的筆跡跳入了眼簾。
【菁菁:
當你讀到這份遺書時,媽已經長眠地下九個年頭了吧。
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和你爸從省城回來的那天,你撒嬌地向我撲來。
我真想把我的寶貝女兒抱起來,好好親親啊,但一想起醫院檢查的結果,媽媽的心顫抖了。
媽媽得了絕症。
在省城時,你爸非要我住院,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女兒還小,所以我沒住。
媽將不久離世,可我女兒的路纔開始,我以前太溺愛我女兒了。
女兒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我擔心我死後,我女兒不會過日子,會拿媽和繼母比較,那就壞事了。
因此,我拿定主意,想辦法讓我女兒恨我,越恨越好。
媽怎麼捨得打我女兒喲!
女兒是孃的心頭肉,你長這麼大,媽沒彈過你一指頭。
可爲了我女兒自己學會煮菜、過日子,媽抄起鍋鏟打了我女兒。
女兒,你可知,你去淘米時,媽偷流了多少淚水……
爲了多看一眼我女兒,每天半夜起來服藥的時候,我就在兒牀邊坐上半個小時,摸遍我女兒全身……
特別是有兩次打了我女兒的屁股,我特地看了,雖然沒有青紫,但我還是摸了一遍又一遍。
女兒啊,我死前你外婆籌到一萬五千元錢,送來給我治病,我託人偷偷地把這筆錢存下了。
你外婆幾次催我買藥,我都推說已經買了新藥。
現下,這筆錢包括利息在內,能不能夠交大學的學費?
要是不夠,我女兒也長大了,可以自己打工掙錢了……】
讀完媽媽的遺書,淚水模糊了楊菁的雙眼。
她終於明白了媽媽的冷眼、打罵、無情,那全是爲了她今後的自強自立啊!
她痛哭失聲,衝出家門,我邊跑邊哭喊着:“媽媽!“
一直喊到媽媽的墓旁。
在媽媽的墓前,她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