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瑤琴臉色慘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罔象的這道赤紅霹靂,固然威力不小,但隔得遠了,終究威能大減。圖瑤琴全力抵擋,也未必便沒有絲毫把握。只是如此一來,遁速必不可免的要減緩下來,下一刻就會被這妖獸追上了。
兩名築基期修士正面抗衡一頭八階妖獸,下場可想而知,一定會給這妖獸連皮帶骨的吞噬下去,連一點渣都不會剩下的。
“得罪了”
圖瑤琴耳邊忽然響起徐晉的一聲低喝,隨即纖腰一緊,已經被一條有力的胳膊攔腰抱住,圖瑤琴驚呼一聲,溫軟的嬌軀便被徐晉摟了個滿懷。
圖瑤琴來不及開口說什麼,只覺徐晉體內法力鼓盪而出,猛然眼前一黑,耳邊響起嗡鳴之聲,竟似是踏入了傳送陣一般,巨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將她的嬌軀與徐晉結實的胸膛緊緊擠壓在一起,幾乎連氣息都喘不過來了。
“轟隆”一聲巨響,赤紅閃電在兩人剛剛立足之處炸裂,卻不見了人影。
轉眼之間,徐晉摟抱着圖瑤琴,腳下踩着陰羅刃,在百多丈外顯身而出。
緊急關頭,徐晉施展出了壓箱底的保命絕招——“天魔遁”
兩名人族的低階修士,驀然在自己眼前施展出類似“移形換影”的空間神通,罔象也不由愣怔了一下。這妖獸已然有八階修爲,靈智早開,除了不能化形之外,其他一切,均十足擬人。
不過罔象也只是略微愣怔,隨即長尾猛甩,再一次快如閃電的追擊上來,雙手一揚,一連放出了兩道赤紅色的霹靂。
這妖獸也很清楚,低階人族修士施展這樣的空間神通,除了藉助寶物,消耗的法力也極其巨大,每施展一次,只怕會將全身法力都吸光。
罔象不相信這名人族修士還能施展第二次空間神通。
兩人剛從虛空中現身而出的那一瞬間,圖瑤琴明顯感到徐晉渾身都有虛脫之意,連摟住她纖腰的胳膊也有些輕微抖動,似乎已經抱不住她了。圖瑤琴連忙伸出雙臂,摟住了徐晉的脖頸,讓自己的嬌軀繼續緊緊和徐晉貼在一起。
這完全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
自然,圖瑤琴立即便覺得不妥,白皙的俏臉瞬間羞得通紅,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不過情形危急,也容不得圖瑤琴來害羞,罔象的第二次攻擊又已經到了,兩道赤紅的霹靂宛如兩條邪惡的妖龍,張牙舞爪的向兩人猛撲而來。
緊接着,圖瑤琴腰間又是一緊,徐晉似乎在眨眼之間又恢復了渾身法力,一股極其猛烈的靈力再次鼓盪而出,圖瑤琴只覺得眼前又是一黑,再一次經歷了空間瞬移,出現在百十丈之外。
兩道霹靂同時擊在虛空之中。
罔象暴跳如雷,又一次仰天長鳴,聲音中充滿憤怒之意。
徐晉緊緊摟住圖瑤琴不放,腳下雲霧翻滾,宛如長虹經天一般,直向前方遁去,速度之快,絲毫也不在罔象之下。
圖瑤琴也是緊緊摟住徐晉的脖頸,鼻端飄來一股男人獨有的異樣的氣息,一顆心禁不住砰砰亂跳起來。雖然事急從權,圖瑤琴依舊是羞不可抑,渾身都輕輕顫抖起來,索性將腦袋埋入徐晉頜下,不敢讓他看到自己通紅的臉容。
徐晉這會兒全力逃命,似乎沒有心思去感受懷中嬌俏佳人的別樣心思。
天川老人傳授的遁速全力展開,加上體內那顆靈石源源不絕的供應靈力,縱算徐晉懷裡抱着一個溫軟的嬌軀,速度也遠非適才可比。
罔象似乎依舊有些不大甘心,不願意就此罷手,仍然在海面上飛遁,銜尾急追。它不相信這名人族的低階修士,能將這種匪夷所思的速度長時間堅持下去。
但是罔象失算了。
一個時辰過去,一追一逃,已經飛遁了兩三千里,那個抱着女人的小子,絲毫也沒有減緩遁速的苗頭,依舊跑得賊快
罔象幾乎要氣昏了。
自己竭盡了全力,竟然始終無法追上一個人族的低階修士。這猶罷了,要命的是,這個人族修士,懷裡還抱着一個女人
這簡直就是對高階妖獸**裸的羞辱
又再追了小半個時辰,眼見前方出現了一個島嶼,罔象忽然停了下來,眼前浮現出避水金睛獸支離破碎的屍體。
很明顯,避水金睛獸是喪命在前面的兩個人族修士手中。
而避水金睛獸是九階海獸,比罔象還高了一階。
莫非這兩人是裝的?
刻意隱藏了實力
如此做派,無疑是爲了引誘自己上當,萬一在前方海島之上設下什麼埋伏,那可就糟糕之極了。
罔象很清楚,自己和避水金睛獸一樣,在這些人族修士眼中,渾身上下都是寶貝。一個不小心,它也有可能變成一堆碎肉。
一念及此,罔象極度不甘地長鳴了一聲,長長的尾巴一甩,又望空放了一道霹靂,似乎是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憤懣之意,隨後調頭向中心海域遁去。
徐晉依舊不敢放緩遁速,還是全力飛奔,足足遁出了數百里,來到那座島嶼的上空,這才按住雲頭,緩緩降落下來。
徐晉站穩身子,懷中的圖瑤琴嚶嚀一聲,擡起頭來,眼神有些迷離之意,稍頃,才輕聲問道:“那妖獸……走了麼?”
“走了”
徐晉點了點頭,長長舒了口氣,渾身都有虛脫之感。
“啊……快,放我下來……”
圖瑤琴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是緊緊靠在徐晉懷裡,剎那間又羞得滿面通紅,連忙放開了摟住徐晉脖頸的雙臂,慌慌張張地扭過頭去,輕輕咬住了嘴脣。
徐晉也是如夢初醒,急忙放開了雙手,亦是滿臉通紅之色,期期艾艾的,不知說什麼纔好。
剛纔情形危急,爲了逃命,想都沒想就將圖瑤琴摟在了懷裡,現在終於擺脫了罔象的追殺,兩人相對,心裡均大感“怪異”。
圖瑤琴腳下雲霧一起,猛然飛遁出去,悠忽之間,便鑽入島上的樹林之中,再也不肯出來了。
徐晉呆呆的望了那樹林一陣,無論如何也不敢真的追進去。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緩步走到一塊岩石底下,盤膝坐下,開始打坐調息。
適才一連兩次施展“天魔遁”,又一口氣不停飛遁了將近兩個時辰,縱算有體內那顆奇異的靈石支撐,也已牽動本元,丹田內氣息不住翻騰,宛如沸水一般,徐晉只感到心浮氣躁,十分難耐。這種情形,原本是化身木靈最好調息。
句芒聖樹儘管還在幼年期,未曾展現出太多的神通,但在大量吸收天地靈氣這個方面,卻是勝過了徐晉修煉的所有功法。
不過眼下與圖瑤琴結伴同行,這項神通卻是不方便施展了。
料必圖瑤琴也絕不願意相信,剛纔摟住她的,是一棵樹
打坐無日月,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徐晉忽然感到了圖瑤琴的靈力波動在不遠處,便緩緩睜開眼來。天色已黑了下來,天空中並無月光,繁星點點。海風吹來,透體生涼。
徐晉吃驚地看到,圖瑤琴一身月白色水扣,似乎剛從海里出來,在海灘上生起了一堆柴火,火堆上正烤着兩尾肥嫩的海魚,油脂掉在火堆裡,嗶嗶啵啵作響,圖瑤琴則伸出纖纖素手,緩緩轉動着兩尾烤魚,神情十分專注。
感覺到徐晉已經收了功法,圖瑤琴擡起頭來,嫣然一笑,說道:“吃了你的烤野兔,就烤兩尾魚相酬……不過我的手藝可沒有你那麼好,可能會很難吃……”
卻原來她是專門下海去捕魚來烤給徐晉吃。
徐晉哈哈一笑,大步走了過去,在火堆的另一面坐了下來。圖瑤琴笑着將一尾烤魚遞給了他。徐晉伸手接了過來,也不說什麼“感謝”之類的話,張嘴就吃。
這海魚肉質細嫩,肥美多汁,雖然圖瑤琴烤魚的手法略微欠缺了些,卻也十分的香甜可口。
見徐晉吃得香甜,圖瑤琴抿嘴輕笑,也席地坐下,拿起較小的那尾烤魚,輕輕咬了一點。
“瑤琴姑娘,你那顆圓珠,是什麼法寶?”
徐晉邊吃烤魚邊問道。
兩人隔着火堆對坐,不說些什麼,總覺得心裡有點怪怪的。
“那是我的本命珠。”
徐晉略感詫異:“本命珠?玄靈宗的所有修士,均有這種本命珠麼?”
圖瑤琴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顆本命珠是在我體內自然生出來的。我是水屬性純靈脈……據說,純靈脈的修士,十個中有一兩人會有機會在體內生成本命珠。這顆本命珠與我的心神息息相通,要緊關頭,可以令得修爲憑空增長几分。”
徐晉點了點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本命珠的事情。無疑這本命珠不止這一點神通,還有很多其他的妙用。不過這等於是圖瑤琴最深的秘密了,徐晉也不好多問。
“瑤琴姑娘,你以精血激發本命珠,損耗元氣不少。我們不急着回去,你先在這島上將息幾日,等養足了精神,再趕回龍霧島不遲。”
徐晉望着圖瑤琴蒼白的臉色,緩緩說道。
圖瑤琴輕輕咬了咬嘴脣,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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