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夜北的這句話,秦震就好像是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一樣。姜旗也是跟着深深的呼了一口氣。
“還剩下幾個?”夜北問。
“就還剩最後一個了!”秦震走到最後一個轉經筒旁,慎重的回頭看了夜北一眼。
夜北極其淡定的點點頭道:“開。”
“……嗯!”秦震也堅定的看了他們幾個一眼,然後就開始推動那個巨大的轉經筒。
隨着轉經筒上的符號對應上了巖壁上的雕刻,空曠的洞穴內忽然傳來了“咔”的一聲響。聲音不大,但是卻十分清晰。緊接着,夜北腳下的蓮花圖案就開始旋動了起來。
夜北向後退了幾步,爲了留出最大的空間等着地下那個不知名的東西升上來。
蓮花圖案的花瓣,正在瓣瓣分開,然後逐層向上升,最後向外擴張平攤開來。“花開了”那地面的正中間就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圓形深洞。
還沒等秦震他們看清楚那洞裡的狀況,自地下就緩緩升起了一樣物體。
由於它上升起的速度很慢,所以開始只能看見一個白色的尖端。幾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尖端,慢慢的……他們越來越能看的清楚了,那是一個佛塔。一個近兩米來高,潔白無瑕的藏傳佛教標誌性的佛塔。
老顧在一邊看的眼都直了,可能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地方竟然會有如此高超的技術。能這樣神奇“全自動”的將這個佛塔隱藏於地下。如果沒有夜北的出現,秦震他們大概一輩子也找不到這個藏着無數秘密的佛塔。
整座塔身潔白無瑕,上圓下方,成須彌山造型,流線層次清晰。而且上面特定位置上還裝飾了日月火焰的花紋,看起來十分華美精緻,造型絕對是典型藏傳佛教的白塔。而且仔細看塔的內部就會發現,也不知道這佛塔是什麼材質製造的,竟然略有些透明!
秦震着急的推了推夜北說道:“快看,這是不是透明的?裡面是不是有東西?”說着這話的時候。秦震和老顧已經把臉都快貼上去了。
夜北沒有那樣貼上去看。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說道:“佛骨確實就在裡面,而且除了佛骨以外,應該還有一本很厚的書經之類的東西。”
秦震和老顧張大了嘴巴回頭看着夜北。雖然說這白塔確實是有些近乎透明,但是它本身也絕對不是透明到了能看清裡面東西的那個程度。秦震自認爲自己的眼睛視力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可是他看塔內也就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團影子。就好像是一個白色物體中的黑暗陰影一樣。夜北他怎麼可能看得清裡面的東西?!
老顧驚訝的說道:“夜老大。我就說你那雙眼睛有問題吧?跟你那雙眼睛一比起來,我們哥仨簡直就是睜眼瞎啊!上次我說你顯微、透視、加望遠鏡,怎麼樣。都讓我給說中了吧?你這隔空猜物的本事,是跟大師兄學的麼?還是說你們倆那火眼金睛都是從太上老君那八卦爐裡煉出來的?”
夜北沒有搭理老顧的臭貧,而是獨自圍着那白塔打量了起來。
對於夜北的這個舉動,秦震大概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他應該是在琢磨打開白塔的方法。因爲就算是他已經完全確定了佛骨就在塔裡面,可是這白塔也不是存錢罐,能把那佛骨倒出來。它必然是有什麼特殊的方法能打開,並且從裡面放入或拿出寶物的。
秦震把自己的想法跟夜北說了,夜北若有所思的說道:“這白塔的整體看起來沒有一丁點多餘的破綻,那開啓的機關究竟在哪呢?”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思。老顧在一邊看着大夥愁眉苦臉的樣子,憋了半天,最後還是終於忍不住的說道:“我說……這東西既然都已經找着了,你們還都一把哭喪臉幹什麼?這白塔再值錢也不可能帶出去賣了它,所以還留不留個囫圇的根本就沒有意義。別不捨得了,砸吧!”
敢情老顧是認爲夜北捨不得毀掉白塔,所以纔在這猶豫不決呢。要不說他是草履蟲變的呢,思想簡單到了一定程度,而且把任何人的思維都能套用在他自己的奇葩理念之中。
夜北詫異的看了老顧一眼問道:“砸?你是說要砸了它?”
老顧還挺不理解夜北爲什麼那麼大驚小怪,於是就看着夜北理所當然的說道:“對、對啊,砸了它不就能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了麼?這麼一個整體的玩意兒,不砸碎了怎麼拿出裡面的東西?不是夜老大啊……你難不成還會隔空取物怎麼着?”
沒等夜北開口,秦震就在一旁罵道:“你個丟人現眼的貨……咱少說話行不行兄弟?這白塔要真是個整體的、囫圇的,那當初的人是怎麼把佛骨放進去的??”
老顧稍稍愣了一下,想了想說道:“啊……也對啊!可是這又有什麼區別呢?怎麼打開不是打開?我說的方法絕對是乾脆利落快啊!你說你們憋了那麼半天,不是純屬浪費時間嘛!”
秦震剛想再說他兩句,夜北就開口說道:“你知道有一種防盜的措施,叫做玉石俱焚麼?這個洞穴如此神秘,有遠古的物種做鎮守獸,又有重重機關和血祭的防護,你覺得在這最後一層的保護上,有可能不採取任何措施麼?”
“……”老顧眼巴巴的看着夜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北接着說道:“這個地面上的蓮花裝飾,看似就像是個襯托或者蓋頂,但其實這也應該是機關的一部分。如果咱們把白塔砸了,我相信這下面的承重會瞬間消失,連帶着破碎的白塔和佛骨,全部都會在眨眼之間沉入到地底的最深處。到那時候,香格里拉就真的是個永遠的秘密了。”
老顧聽的大張着嘴巴,一副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了,反正那表情和神態倒是很誠懇,
不過不管老顧懂沒懂,秦震和姜旗肯定是明白了。怪不得從之前白塔還沒出來的時候,夜北就一直蹲在這周圍研究呢。原來他是在研究這裡的機關原理。
而且夜北說的十分有道理,這最後一層的防護,絕對不可能是輕而易舉就能破開的。
老顧撓了撓頭,煩躁的說:“那他/媽到底該怎麼辦呢?誒我就煩這種砸又砸不得,碰也碰不得,打又打不開的東西!絕對是個蛋疼的人,纔會把東西放在了這麼一個蛋疼的地方!他自己就沒想過不好拿也不好取嗎?”
秦震捂着臉,是實在聽不下去老顧的話了。按他的意思,那佛骨應該直接快遞到他手裡,這纔算是合情合理。可是但凡用腦子想想的話,這個地方是啓動香格里拉的關鍵所在,是個至關重要的地方!得到了這白塔裡的東西,就相當於是找到了三分之一的香格里拉!
而且也只有得到了這白塔裡的佛骨,才能開啓洛子峰神殿的儀式。等到開啓了那儀式的時候,也就是最後的關頭了,誰能取得香格里拉的力量,就看那一舉了。
所以說這個白塔裡的最後兩根佛骨,對於整個尋找香格里拉的過程來說,絕對是最關鍵的一環。
沒時間和老顧爭論這個問題,夜北湊近了塔身再次仔細的觀察了起來。然後他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塔尖的位置,然後往下輕輕一按……那原本層次分明的塔身,明顯有了些許的變化!
秦震大驚道:“這塔尖就是機關?夜北你太厲害了!這麼快就找到方法了!可是……它怎麼沒啥變化呢?”秦震的聲音見低,那原本興奮的語氣也有所收斂。
夜北一邊緩緩的旋轉塔身,一邊輕聲說道:“光是一個塔尖當然不會有變化。從這個白塔升起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它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現在我看明白了,它就好像是一個魔方,要把這塔身層次的方向全部調整……之後大概就能開啓了。”
“魔方??”秦震不自然的問道。他不是不理解夜北的這個形容,而是不明白一座佛塔,怎麼可能會和魔方的性質扯上關係??
雖然看都沒看秦震一眼,但是夜北卻又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說道:“你不瞭解,苯教的佛塔有‘塔即身、身即塔’的說法。每一層都有特殊的含義,就如同是端坐的佛像那樣。佛塔作爲身、意、語中,意的物象,它的每一個部位都有實際的象徵意義,並且都有嚴格的教義經典和深奧的理論做支撐……”
秦震覺着聽的有點兒頭大,老顧那更是一個勁兒的甩着腦袋,以無聲的動作抗議着夜北的深奧言語根本就一句都聽不懂!
當然,夜北自己也知道,用這種說法對他們解釋,無異於對牛彈琴。所以這會兒他根本就沒有準備分心爲他們做更詳細直白的解釋,而是專心致志的旋轉着那一層層的佛塔結構。
說來也是真神奇了,那看似完全是一個整體的佛塔,竟然在夜北的手下就那樣不着痕跡的轉動了起來!如同一個環形的魔方……夜北正在拼對着正確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