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東點了點頭,便朝着下面喊道:“秦震!這裡!”
秦震一聽,呦呵?看來自己這買賣還不算黃,還有活兒可幹啊。可是剛想動手,他就猶豫了。如果自己現在把光線移開,那羽東那面鏡子上的光線不就也沒有了嗎?這樣不會有影響嗎?
可是不移開的話,又顯然沒有別的辦法了。既然羽東這麼說了,秦震想想也就照辦了。
他小心翼翼的挪開了鏡子,當完完全全移開了那束光線的時候,他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雖然羽東那面鏡子上的光被移開了,可是姜旗那邊的大黑天眼睛中的光芒卻依然還在!!沒有一絲變化,沒有一點影響!
這、這沒有道理啊……難道這大黑天頭上的“第三隻眼”能留住光芒嗎?它眼睛中的那光又是從何而來呢?太神奇了,這一切真的是太驚人了……
秦震按照羽東所說的,將鏡子再次調整到對着老顧的那面鏡子上。與之前一樣,老顧他們這裡的鏡子方向,對着的是俊天。想必,俊天那裡的,對準的是羽東當初的西北角方向。秦震打心裡覺得,當初這裡的建造者大費周章的創造了那麼一個壯觀的機關,其目的存心就是爲了考驗團隊合作的。
隨着一束光線照耀到了鏡子上,老顧就像個搶着打電玩的孩子一樣,自告奮勇的上前把住了鏡子,並且一回頭對羽東說道:“東少你歇着,這個活兒我來。”
羽東看着老顧也沒說話。趁他調整角度的時間,對姜旗說道:“鏡子對好了之後就帶顧傑下去,剩下的我來就行了。”
姜旗點了點頭,看着老顧在那小心翼翼的挪動鏡子。而羽東則是身先力行的開始往俊天那面攀爬,這樣的話,可能會比較節省時間。在這個地方,隨時都有可能發生變故。要抓緊一切時間,因爲他們在山中呆的時間已經夠長了……
常言道:山中歲月長。在這裡失去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失去了白天和黑夜分別,或許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可是。沒準兒“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了呢。魔君只給了他們那些有限的時間,所以他們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當老顧終於把鏡子上的光束對準了俊天那邊大黑天頭上的“第三隻眼”時,也馬上隨之就聽到了一聲沉重的“咔嚓”的聲。他們知道,那種岩石摩擦的聲音。是大黑天的“第三隻眼”開啓了。
沒用多長時間。羽東就來到了俊天的身邊。俊天此時正倚靠着大黑天的臉。坐在神龕上。懶洋洋的抽着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煙。
很少見到俊天這個樣子,羽東沒着急去開機關,而是蹲下身很嚴肅的問道:“你怎麼樣了。跟我說實話。”
“好像不太好。”俊天深深的吸了口煙,如實的對羽東說道。
羽東沉默了片刻,剛要開口說什麼,俊天卻先開了口:“羽東,在夜叉那裡,我就大概知道了最後的結果不會太好。至於你……”
俊天說到這裡停頓了下,看了看羽東,然後話鋒一轉的問道:“我現在更關心的是,秦震那小子到底靠不靠譜?雖然我也覺得他人品不錯,但是我還是想問問你的意思。”
“嗯,我信他。”羽東簡單卻很堅定的說着。
俊天點了點頭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那就好,因爲最後也許他纔是那個要保守秘密的人。”
說着,俊天站了起來,踩滅了煙。他站在神龕邊緣看着下面正仰着頭焦急的看着他們的秦震,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種難以捉摸的神色,然後緩緩說道:“我倒是覺得,讓他保守一切秘密不是問題。問題是有些結局他是不是能承受。他畢竟不是我們,早就煉就的對什麼都無動於衷了。”
羽東看了俊天一眼,淡淡的說道:“我知道,自從見過老爺子,你就沒有停過揣測那首童謠的含義。俊天,不管你推測出了什麼,都不必告訴他。你要知道,我們的本分原本就是如此,但是這種宿命不該是他們的。他本就是個局外人。只要能保守住這裡的一切秘密並且活着出去,就已經可以了。”
俊天聽着這話,很沉靜的笑道:“看來,你是算準了你不能活着出去了??”
羽東沒有接話。
俊天剛想再想說些什麼,底下的秦震就略帶慍怒的喊了起來:“喂!!你們哥兒倆在上面聊天敘舊呢??敢不敢下來一塊兒聊?那降魔杵等的着急啊,它讓我問你們能不能快點!”
羽東一聽,也沒再繼續他們之前的話題,拿着降魔杵就走到了大黑天嘴裡的機關處。按着之前的方法,反覆六次,大黑天額頭上的光芒便照射了出來。
這光線就好像是強光探照燈一樣,聚光、耀眼。直直的打在了青銅燈上。
隨着青銅燈內銅鏡的反射,這束光又照到了巨型降魔杵柄端的第二個佛頭上。隨着又一陣的機關開合聲,第二半降魔杵終於也緩緩放下了。
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了。只要把那最後一部分的降魔杵也放下,這巨型的降魔杵就徹底符合羽東手中降魔杵的狀態和造型了。
羽東這時對俊天說了句:“下去吧。”
俊天點了頭,剛回過身打算往下攀爬,就聽羽東忽然叫住了他說道:“俊天!你記住……咱們師兄弟之中,真正活着的不多了。我不希望再出現什麼差錯和遺憾,你一定多加小心。卦辭中沒有必死的卦象,這就證明咱們都還有機會,不是嗎?”
俊天聽後,邪魅的笑了下說:“想不到,夏羽東你也有害怕死別的時候。哈哈,還真別說,跟那倆缺心眼兒呆的時間長了,你倒是真多了點兒人情味兒!行了,還是那句話,咱們啊,盡人事,聽天命。”
說完,俊天的身影倏忽就不見了。
這要是按照秦震和老顧的觀念,還能飛越到如此極速的人,決不像是即將要“永別”的人。
羽東這時對下面喊了句:“秦震,這。”
秦震不耐煩的將光束折射了過去,這個過程很快,因爲他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羽東的一聲令下呢!可是他卻遲遲沒有說話。
羽東“接”到了這束光芒之後,便開始調整鏡子的位置,將光束對準到最後一尊大黑天神像的“第三隻眼”上。
然後,羽東就開始繼續攀爬,他要回到他最初的位置,去開啓最後一道機關。
而俊天一落地,就走到了秦震他們的面前。此時老顧和姜旗也早就回來了,看着老顧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想來他在向下攀爬的過程中,腿軟的那股勁兒還沒緩過來呢。這也真算是難爲他了。不過姜旗說的對,這是該鍛鍊鍛鍊克服恐高的這層心理障礙了……
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一站高處就腿軟,這得多丟人?
秦震一看俊天回來了,馬上上前先問了句:“俊小哥,你沒事吧?”
“沒事。”俊天笑了笑回道。
“你們倆剛纔私自在上面開會,這行爲很不對啊!難道我們勞苦大衆就沒有知情權了嗎?”秦震佯裝憤怒的質問着俊天。
俊天邪魅的笑了一下說道:“秦震,你這套政策對我沒有用。如果你覺得能問出來什麼,還是去問夏羽東吧。早問早省心。”
“這、這什麼意思?”秦震一下子就逮住了重點。什麼叫早問早省心?難道還真有事兒?
而俊天卻故意淡淡的笑着看着秦震,擺明了一副:我就不告訴你,氣死你的模樣。
秦震本來是想利用自己那不太給力的三寸不爛之舌好好的理論一番,但是隨着咔嚓的一聲響,那最後一部分降魔杵緩緩合併了。
大家的注意力同時都被集中到了那巨大的降魔杵上了。隨着它的完全合併,恢復了降魔杵本身的樣子之後,一陣鐵鏈聲傳來,隨後“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銅鑄降魔杵從高處直直的落了下來!
那尖銳的部分,不偏不倚正正好好的插進了紅臉厲神心口的三角形深槽內。
大概是那降魔杵的分量太重了,就在它落下來的那一刻,整個地下空谷都跟着震顫!俊天帶着秦震他們躲到了一處較爲安全的地方,並叮囑好他們護好頭部。
老顧捂着腦袋蹲在地上,一邊聽着轟隆隆的一陣陣碎石滑落的聲音,一邊大聲罵道:“他大爺的!!咱們費了那麼大勁給它拼好了、對齊了,總不會這會兒要塌了吧??”
秦震一聽,馬上憤怒的斥道:“你閉嘴!從你嘴裡怎麼就說不出來好話呢?塌什麼塌啊,上面還一個人呢知道嗎?”
大家都在爲上面的羽東擔心,因爲降魔杵墜下所引起的坍塌,已經造成了四周的神龕、佛像有不少都紛紛墜/落,毀於一旦了。羽東所在的那個地方,肯定也安全不了哪去。更何況,他現在還正在牆上掛着呢……
萬幸,整個空間的動盪正在逐漸減小。而隨後,他們便又聽到了一陣沉重的巨石摩擦聲。
羽東此時正攀在巖壁上,看下面看的一清二楚。
原來,在降魔杵扎進了紅臉厲神的心口之後,厲神的嘴便開始緩緩張開了。那張開的黑漆漆的口內,儼然就是一條向下的通道。
這,分明就是一場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