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瀚海黃沙、風塵顛簸,但是歸途卻總感覺要比來時快了很多。秦震和顧傑與其餘的隊友們在庫爾勒就告別了。他們並沒有一起回來,而是互相留下了聯絡方式,約定好出發時再見。
有詛咒在身,他們知道大家不會就此離別,勢必會再相見的。所以也就沒有太多的傷感,互道了珍重,就各自起程了。
姜旗是說他要先回部隊一趟,而蘭晴是要先到研究所去報道,至於馬超和閆軍,他們則是要先去陳風和老沈的家裡通知噩耗。至於這個噩耗該怎麼說,或者該不該說,他們哥倆還沒有研究好。畢竟老沈他們的家人年紀也都不小了,忽然間聞此噩耗真的怕他們經受不住這種悲傷。
這就如同秦震和顧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王斌家是一樣的。所以他們倆在回到市裡的這一路上,都異常沉悶。完全就不像是平時他們在一起時的樣子。
最後,還是顧傑先憋不住勁的說了一句“大震,你說咱們跟王叔他們怎麼交代呢。這一老一小的死訊,讓我說,我真的說不出口!而且這其中的故事太複雜了,若不是親身經歷過,你說誰能信?咱倆總不能原封不動的把事情經過講給二老吧?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咱們卻連把骨灰都帶不回來。”說着,顧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秦震這時卻似乎要理智的多,他稍稍思忖了一下說道“哎,想不想面對也都得去面對,說不說的出口也都得去說。至少,得讓家裡落個明白,總好過還天天盼着奇蹟發生…而且我相信,王叔對這裡面的事情不會一無所知。咱們對過程也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免得爲老人徒增傷感和驚恐。你還記得蘭晴說過的話嗎?她說王斌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是個英雄。我想,王叔會以斌子爲驕傲的……”
聊到這裡,顧傑的眼圈好像有點泛紅。鼻子一酸,還強裝成沒事人的樣子說“嗨,什麼英雄不英雄!除了我們,誰會記得斌子是誰?是英雄也是個無名英雄。我就是擔心他們二老承受不住這種打擊。阿姨之前的狀態你不是不知道…”
秦震強忍着心痛和哽咽,拍了拍顧傑的肩膀說道“老顧,別難過了!咱們倆要是現在這個樣子去斌子家,只能讓他們更難過!從老爺子失蹤、王斌失蹤,到現在的時間也不短了,我想他們二老應該早就有思想準備了。別想了,咱們先回去稍微收拾一下,然後就去斌子家。”
“嗯!好。”顧傑悶聲悶氣的應着。
其實報喪的這個過程,根本就不必多說。完全就和秦震說的一樣,那二老真的很堅強,很明事理,他們確實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並沒有因爲噩耗而呼天搶天或者一病不起。他們反而更清楚的知道,在未來的日子裡,只有靠對方互相扶持照顧了。
王叔說,他爲自己有這樣的父親和這樣的兒子驕傲。他會好好活下去的,並且讓秦震他們放心,別惦記。
不過秦震和顧傑作爲王斌的兄弟、發小,自然是不可能讓這兩位老人晚年孤苦無依。所以當下就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爹媽。而且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需要什麼表面的虛假形勢,這句話既然出了口,那王斌的二老就已經是他們的二老了。
不敢說能代替王斌之萬一,但是至少他們一定會讓這兩位老人老有所養,老有所終。
從王斌家出來之後,秦震和顧傑也就都各自回家了。一來是他們的心情都太沉重了。二來他們也真的是太累了!不死在牀上睡他個十天半個月的,根本就緩解不過來這一路上的驚心與疲憊。
更何況,他們也需要用睡眠,來好好消化一下這段時間以來經歷過的事情。好好淡忘一下那段無法抹去的噩夢。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們要好好的養精蓄銳!因爲接下來還有一段更艱險難行的路程在等着他們。一場大漠之行,似乎完全改變了他們本平淡無奇的一生。
直到半個月之後,顧傑再來到了秦震家,一進門就看見秦震依舊顯得萎靡不振的窩在牀上躺着呢!顧傑一看,馬上就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感慨道“嘖嘖…哎呀,這可真是天怕烏雲地怕荒,人怕得病草怕霜。果然是好漢架不住病熬啊!敢問您幾時出殯?”
“別他/媽廢話,我這是內傷!”秦震捂着胸口瞪了顧傑一眼。
“內傷?那心病還得心藥醫啊!來來,跟我說說,你想誰?”顧傑裝的一本正經的說着。
這話瞬間就把秦震氣的坐起來了,然後就指着顧傑破口大罵“你到底是看我來的還是氣我來的?你現在是有可想的人了!哥還沒有呢!少在我面前顯擺得瑟!你那纔是心病呢,還是相思病。”秦震又甩給了顧傑一個白眼,然後順手點上了一支菸。心說我就是不好意思打擊你罷了,相思病都談不上,你那純屬就是單相思病!
可是顧傑一聽這話,瞬間就想到蘭晴了。他馬上就眉開眼笑的衝秦震嘿嘿一笑道“哎,你還真別說。哥們現在也算是個心有所屬的男人了!這心裡有個人啊,是踏實!是不一樣!”
“蘭晴跟你聯繫了麼?”
“東少跟你聯繫了麼?”
他們倆這問題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問出來的話。所以剛說完的時候,他們倆也先是一愣。倒不是感慨他們之間的默契…顧傑是沒什麼,可秦震就恨恨的咬牙罵道“這他/媽同樣是問話,你那是柔情似水的一姑娘,我這就是高冷冰山的一爺們。這到底是憑什麼?”
不過一提到羽東,秦震也開始變的正經了起來。他一邊抽着煙,一邊凝眉思索的問道“你這一說還真是提醒我了。這都那麼長時間過去了,他怎麼連個信兒都沒有呢?這算是怎麼個意思?他是不是忘了我們家住哪了?”
顧傑一聽就噗的笑了出來“你快別扯了!就東少的那腦子,你就算出其不意搬到八大胡同去,他想找你也肯定能把你找出來。或許,是他還沒忙完?畢竟他要處理的事比較麻煩複雜啊。”
聽着顧傑的話,秦震想了想。但最後還是搖頭說道“不,不對。我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我一直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又他/媽騙我!”
顧傑一臉不解的看着秦震,然後疑惑的問道“我也不記得東少騙過你什麼啊,你這怎麼還有點被騙出後遺症的感覺呢?再說了,就他那樣的人,能騙你什麼?騙色你沒有,騙財你太窮。你自己說說你有什麼可值得騙的。”
越聽越覺得火冒三丈,秦震忍無可忍的罵道“他到底給你什麼好處了?你還知不知道你是誰兄弟?哦,合着你那意思是我連個被騙的價值都沒有了??再說了,我說的那個騙,指的是他說一定會找咱們的這件事。我總覺得他這話是在敷衍咱們。”
顧傑聽到這,纔開始認真的琢磨了一下,然後猶豫着說“不會吧……?咱們大夥身上的詛咒都是一樣的,東少沒理由不帶上病人去求醫吧?而且打死我也不信他會只顧自己,不管大家的死活。”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不是那種人。但是他可以隻身涉險去探路啊!等千難萬險都獨自擺平了之後,再爲我們帶回破解詛咒的方法。這樣就免得咱們大家跟他一起去冒險了。他那個人不就是這樣麼?”
越來越揪心,也不等顧傑再說話,秦震就馬上催促着顧傑說“你快去給姜旗打個電話,問問他最近有羽東的消息麼!”
顧傑一看秦震這一本正經的嚴肅態度,也不再扯別的沒用的,馬上就連連點頭站起身去打電話。
沒一會兒,顧傑就一臉迷茫的回來了。
秦震着急的挑眉問道“怎麼樣?有他消息嗎?”
顧傑眨了眨眼,囁嚅道“大、大旗的電話打不通……”
“打不通??難道他給的你號是假的嗎?怎麼會打不通!”
“就是打不通。不過好在他還給了我另一個電話。然後我就又給那個地方打電話,結果卻是別人接的。好像人家也不知道大旗去了哪裡,只是據說他們之前聽到姜旗打了一個電話,電話中提到了麗江……”顧傑訥訥的轉述着電話中所得知的一切。
“麗江?!”秦震聞聽竟然一拍桌子就站起來了!
這可是把顧傑給嚇了一大跳,連忙拍着胸口說“你別他/媽一驚一乍的行不行!我知道,你在猜測東少去麗江了。但是去就去唄!他又不是渡蜜月去的,你氣成這樣幹嗎?”
“你放屁!他要是渡蜜月去的,我就不至於這麼着急了!你是不是傻?我之前已經查過了,他要去的那片山脈,麗江是必經之處!而且麗江本來就處於滇西北好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急火攻心,秦震隱隱又開始覺得心口有些陣陣的刺痛。他趕忙捂着胸口又坐了下來,努力的平復着自己過於激動的心情。
這下顧傑也算是納過悶來了,頓時也覺得情況不太對勁。連忙一拍大腿說道“哎呀,還真是!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誒不是,東少他可不帶這麼幹的啊!太不義氣了啊!不是說好了一起走的嗎?他怎麼自己獨自先出發了呢?”
秦震冷哼了一聲,慘淡的一笑道“哼,他是太義氣了!不想我們再涉險受罪。你看我說怎麼樣?他他/媽果然就是在騙我吧?!”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顧傑一副等候將領的架勢。
秦震沉吟了片刻,說道“咱們要去麗江找他肯定是必然的!但是我也覺得不要再通知其他人了。羽東他那麼做,肯定是他的道理。想必那地方必定是兇險異常。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連蒙帶騙的先暫時把我們穩住,之後再獨自悄悄上路。老顧!趕緊去聯繫,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到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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