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司寇拓風和齊若並肩牽着馬走在廣闊無邊的草原上。已經秋末了,草原上的草不在似盛夏時節那樣濃綠挺拔,已露出頹靡之勢,不少草都變得枯黃,風一吹,送來一股蕭索之意。兩人走到七裡湖,這裡的湖水依舊澄淨,植被長得還是很好,依舊青青鬱郁。兩隻馬兒跑到湖邊飲水,齊若和司寇拓風就站在湖邊遙望伽藍雪山。
司寇拓風略有惆悵的開口道:“又是一年秋天到!我這兩天頭都忙大了,若兒,你是不知道草原上那麼多部,沒一個是省心的。前兩天白部又遞上摺子說,今年天干,牲畜的質量不佳,很多人今年冬天怕是吃不飽飯,要求撥些糧食給他們,白部所在的地方水草本就不豐美,今年又果真是受災嚴重,就給白部批了六百擔糧食,100頭牲畜,沒想到今天紫部也上書說是他們今年也受災嚴重,也要求撥些糧食救濟,他們那地方雖然也因爲天干受了些牽連,但是受災遠遠沒有白部受災嚴重,據我所知,他們只是一小塊地方受了牽連,竟然也開口要和白部一樣多的糧食。”說着不覺聲音提高了許多。
齊若握着司寇拓風的手,安慰道:“風,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一個紫部倒也無妨,只是咱們漠北有九部,你今天應允了紫部,保不齊明天黃部、藍部也遞上摺子要求撥些糧食,照這樣下去,剩下幾部都上摺子紛紛要求撥些糧食賑濟。到時候,白部定然不服,牽一髮而動全身。所以,風,你萬萬不能答應紫部的要求,一旦開了這個先例,剩下七部定會爭相效仿。”
司寇拓風一臉柔和的看着齊若,只是雙眼還是含着憂慮說道:“若兒,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成爲漠北王纔不久,我若不答應紫部的要求,恐怕會寒了衆人的心。你是知道的,漠北人都有一股傲氣,他們是輕易不會服從別人的,當年阿爸到這裡的時候,也是頗花費了些功夫,才讓漠北人心服口服的,現在阿爸成了相國,若不是九部看在阿爸的面子上,並且阿媽也在漠北守着,我想,九部是輕易不會服從我的,現在他們也只是面服心不服,若我處理不好這件事,恐怕他們更是不會服從我!”
齊若拍了拍司寇拓風的手,安慰道:“但是,紫部的要求是萬萬不能答應的,不過,我有一法,可以幫你解決此事。”
司寇拓風的雙眼像劃過夜空明亮的星,激動的說道:“若兒,真的嗎?是什麼好辦法,你快說來我聽聽。”
齊若含笑說道:“你把我的手都握疼了,快快放開我就告訴你。”司寇拓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激動不自覺用了力,一看,齊若白皙的雙手被握出幾道紅痕,司寇拓風心疼的給齊若揉手。
齊若見自己嬌小的雙手握在司寇拓風有力的掌中,眼眉含笑的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難,首先,你不能答應紫部的要求,反而要把他訓誡一番,其次,你要調查一下各部受災的情況,根據各部受災嚴重程度發放糧食賑濟,這樣一來,不僅解決了各部的受災情況,而且也給了各部一個感恩你的機會。”
司寇拓風握着齊若的手,開心的說道:“若兒可真是聰明,我都想不出這樣的好方法。”說罷擡手摸了摸頭髮,憨厚的笑了笑。
齊若忍俊不禁,含笑開口說道:“誰讓你那麼笨,風,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司寇拓風見齊若雙眼含羞,忙問道:“是什麼事啊?”
齊若低下頭,雙手侷促不安,聲若細蚊的說道:“我,我,我有孩子了!”說完一張臉早已飛滿了紅霞。
司寇拓風握住齊若的手,驚喜的問道:“若兒,真的嗎?我要做父親了!”齊若嬌羞的點點頭,忽的一聲驚呼,齊若就被司寇拓風一把抱離地面,司寇拓風一邊轉圈一邊高興的大喊:“我要做父親了,我要做父親了!”司寇拓風的激動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七裡湖。
齊若開心的笑起來,笑聲也迴盪在明淨的七裡湖,與司寇拓風的聲音交響錯雜,齊若一臉嬌羞的說道:“快放我下來!”
司寇拓風忙放下齊若,說道:“若兒,我太激動了,怎麼樣,孩子沒事吧,沒有晃着吧!”
看着司寇拓風擔憂的臉龐,齊若笑着說道:“傻瓜,孩子那樣小,不會怎麼的!”
司寇拓風憨厚的笑了笑,抱着齊若的腰,頭貼在齊若肚子上,溫柔的問道:“若兒,孩子有多大了?”
齊若羞答答的答道:“醫生說有兩個多月了。”
司寇拓風開心的說道:“若兒,我好幸福,我回去就去告訴阿媽,讓阿媽給我們做主,我要風風光光的娶你。”
齊若身軀震了震,擡手摸着司寇拓風濃密柔軟的頭髮,幾滴清淚不自覺的打在司寇拓風發上,司寇拓風忙問道:“若兒,你怎麼了?我哪裡說的不對了你可以打我、罵我,你可千萬不要哭啊!”說趕忙把齊若眼角的淚水擦乾。
齊若紅着雙眼,開口說道:“風,我沒有這麼,我只是太開心了,你對我,可真是很好!”
司寇拓風心疼的說道:“傻若兒,要答應我,以後可不許哭了!”
齊若像下定了什麼決心,溫柔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風,你才成爲漠北王沒多久,現在還不是時候,況且、、、”
司寇拓風急道:“況且什麼?若兒!”
齊若咬咬嘴脣,說道:“況且,我只是個奴婢,你若是娶了我,九部一定會反對的!”
司寇拓風緊握齊若的手,堅定的說道:“若兒,我喜歡的是你,不是你的身份!我纔不管他們要怎麼說的,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要娶你!你是我司寇拓風的女人!”
齊若含淚靠在司寇拓風肩上,柔聲說道:“風,你怎會待我如此之好!”
司寇拓風颳了刮齊若的鼻頭,含笑說道:“傻若兒,你是我喜歡的人,我不對你哈要對誰好!說好了,以後不許在哭了!”
齊若破涕而笑,開口說道:“風,我知道了!不過,你要娶我的事情還是再緩緩,你現在根基還不穩!總會有你娶我的那天的!”
司寇拓風感動的看着齊若,說道:“若兒,你待我可真好,事事爲我考慮!”
齊若明亮的雙眼不自覺的暗了暗,但還是開口說道:“就像你說的,我不對你好,我要對誰好啊?”
司寇拓風高興的把齊若抱得更緊了!
第二天,司寇拓風把紫王叫到議政廳,司寇拓風並沒有用司寇尊原先用的議政廳,而是重新搭了一個帳篷作爲自己的議政廳,因爲司寇拓風相信,有一天,司寇尊會回到漠北的!
紫王一進來就要給司寇拓風行禮,司寇拓風忙扶住紫王,說道:“霍叔叔,你雖是我的部下,但是,你更是我的長輩,怎麼能叫你行禮呢!”紫王叫霍白,四十多歲的樣子,長的虎背熊腰,只是一雙眼睛過於陰騭。
霍白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我雖是你的長輩,可我更是你臣子,你是我們的王,給你行禮是理所當然的!”嘴上雖這麼說,可人已坐在了凳子上。
司寇拓風也不惱,更是親手遞上一杯茶給霍白,說道:“霍叔叔一路走來,想是累了,先喝口茶歇歇吧!”
霍白也不推辭,端起茶就喝,司寇拓風溫和的問道:“霍叔叔,這茶可還喝得慣?”
霍白含笑說道:“不瞞你說,你阿爸纔到漠北的時候,每次到議政廳討論大小事宜,你阿爸總是喜歡給我們上茶,一開始的時候,誰也喝不慣這茶,可你阿爸喜歡喝,喝來喝去的也就習慣了!這要是不喝,反倒是覺得差了些什麼。”
司寇拓風喝了一口茶,說道:“霍叔叔喝得慣就好!”接着又慢悠悠的說道:“霍叔叔,你可知罪!”
霍白麪不改色,依舊含笑問道:“不知我犯了什麼錯。”
司寇拓風只面無表情問道:“不知今年紫部受災的人數、牲畜、耕地有多少?”
霍白答道:“受災人數100人、牲畜約莫死了300頭牲畜,有十多頃水田顆粒無收。”
司寇拓風緩緩喝了一口茶,接着問道:“那你可知白部受災人數、牲畜、耕地有多少?”
霍白接着說道:“我不知道白部具體的受災情況,不過聽說受災情況很嚴重。”
司寇拓風似笑非笑的問道:“那不知爲何霍叔叔會要和白部同樣的賑濟糧食呢?”
霍白霍的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的說道:“你看,人一上年紀,記性就不好,那天報給你的摺子,我只聽了下人報上的數據就給你報了,今天我去看了看,才發現負責這事的人把受災情況給搞錯了!這不就忙着來你這和你說這事了,不然,就讓賢侄多多破費了。”
司寇拓風笑了笑,說道:“不妨,誰沒有出錯的時候,沒搞錯就好!霍叔叔,茶涼了吧,我再給你倒一杯!”
霍白擺擺手,說道:“不了,我還得回去看看白部的情況,可別叫愚笨的下人再給搞錯了!”說罷就向司寇拓風告辭,司寇拓風也不推辭,只囑咐道:“霍叔叔替我好好慰問災民。”霍白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