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體內螺旋真氣那強力穿鑿的功能,亦花費了郭進一天一夜的時間,體內真氣的消耗量更遠超幫助曲芷續氣的三天三夜,先天真氣的好處就是,每次當郭進以爲真氣不繼的時候,丹田中又會莫名奇妙的補充好真氣,似是生生不息一般。
耗費的精神讓郭進幾疑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好好的睡過一覺,他一見功成,截了一段真氣留護在楊鐵心的體內,立馬就軟灘在一旁,倒頭便呼呼大睡起來。
楊鐵心的意志力可謂堅強如鋼,整個過程除了全身肌肉痛苦過度失去控制的不規則顫抖之外,竟然沒有叫出聲來。在郭進功成灘倒之後,他亦是精神一鬆沉睡了過去。
郭進好久沒睡這麼爽了,睡飽醒來之後,自然地伸起懶腰來,雙臂剛剛伸展就碰到了一溫軟之物,側眼一瞧正是照顧自己太過疲憊,便伏趴在炕頭睡着了的曲芷。
此時她一頭烏黑長髮披散在肩,也不知道用的是何種清洗法,竟然還能散發出清新的淡香來。他一睜眼醒來,立見美女侍候在旁,難免心中涌現出一絲幸福來。
憶起三流肥皂劇中的溫馨畫面,郭進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撫上了她的秀髮。還沒等他陶醉兩下,曲芷的身軀就微動了一下,顯是一開始的無意碰撞,就將她叫醒了。一聲驚喜的進哥哥,一張自然流露的嬌柔笑臉。
郭進微笑着點頭回應,掀開了棉被,坐起身來,曲芷站起來要幫把手,卻見自己睡伏之處留着一灘溼跡,無非是香睡留下的口涎,她瞬時就羞紅了臉,慌忙轉身取了臉盆往外跑。
待郭進穿好了衣裝,她才端了調好的熱水進來。低着頭不敢看郭進。郭進正考慮要不要開解幾句,想想卻還是算了,總不能跟她說這是正常的勝利現象,後世他在教室裡可是見多了也有不少的經驗拉。
這事就此避過不談,郭進連忙詢問楊鐵心的狀況怎麼樣了,就得知楊鐵心一切無恙,由念慈在照料着之後,他才放下心來。
洗漱完畢,郭進又去探望了一番,楊鐵心的面容脣色總算是看得到幾分健康的紅暈。郭進又爲他輸了一段真氣,寬慰了念慈一切順利,讓她和曲芷兩人先去好好補個覺,頂着兩個大黑圈,會不漂亮地!這一招對還在乎自己容貌的女人是很有用的。
楊鐵心在第二天晚上就安全的醒來了,他還頗爲興奮地直說這十幾年來都沒有這麼全身心的輕鬆過了,見他有點精力過剩的跡象,會嘮叨個沒完,郭進索興就傳了他全真派的內功心法。並且吩咐他要再接再厲,爭取早日將武功練回來,說不定還有機會找到當年的敵家報仇。
順理成章地,接下來休養的幾天,他就藉着指導子侄的名義,非得將楊家槍法傳授給了郭進。郭進也很樂意,這東西在戰場上還是很有用的。可教就好好的教嘛,之前他還要羅裡羅索地將莫須有的郭家一系頂禮膜拜了半天,接着自謙才學陋淺不得郭家無敵戟法的萬一,只好愧對義兄,勉強傳郭進楊家槍法了。
楊家槍法系出名將楊再興,變化靈動,在馬上蕩起槍影,迎罩立倒,最適合在困陣中自保殺敵。當年他隨岳家軍北代時,小商橋血戰,楊再興率領三百疲騎,硬是抵擋住了金國第一名帥金兀朮十二萬大軍潮水般的圍攻。
楊再興率衆奮勇衝殺,刺死金萬戶長撒八孛堇、千戶長與百戶長一百餘人,殺敵二千多。其時金兵箭如飛蝗,楊再興身上每中一枚敵箭,就隨手摺斷箭桿,繼續殺敵,最後馬陷泥中,這才壯烈殉國。
戰後金兵焚燒他的屍身,竟燒出了鐵箭頭二升有餘。隨後,岳家軍反攻金軍取得大捷,楊再興功不可沒。岳家軍中,楊再興勇悍之名絕不在最高統帥岳飛之下。只是岳家槍法霸道絕輪,最適衝鋒破陣,擋者披糜。兩家槍法可謂各有春秋,皆爲戰場絕學。
只是用來與江湖高人對決,若無駿馬助力,最多隻能發揮一半威力。這到和狂戰刀法有些類似。不過郭進有小紅馬相助,就沒有這點擔憂了,集兩家槍法之長,它日混跡江湖又多了一式的救命絕招。
郭進本想用岳家槍法,好好的領教一下楊家槍法,可惜楊鐵心體弱力乏,過過招還可以,想要打得爽一點都不行。
郭進幫着楊鐵心奠基好了內功基礎,就隨便指點念慈、曲芷兩人的拳腳功夫,那套“逍遙遊”他可是兩個都教了,反正洪七公又沒有規定他只能傳受念慈一人。除此之外,郭進自個也是勤練不休,降龍十八掌、楊家槍法要爛熟於心,其它武功也要常練常新。
爲楊鐵心療傷期間郭進又領悟了一個煅練擴充經脈的技巧,要適當地將螺旋真氣膨脹變化,一鬆一弛,反能一步步一點點地,如大海溝沙,反覆沖積,最終能日積夜累,慢慢的擴寬自身的經脈。
不過重中之重還是控制螺旋真氣要精益求精。於是他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學火影忍者裡通由橫身單靠足底爬樹,達到精確控制查克拉。靠着內力暴發,一躍數丈對他現在的輕功來說不難,但要一步一個腳印,緩緩抵足上下左右自由行走牆面,對他來說仍是個天方夜譚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肉身原主人的毅志力大暴發影響的緣故,他自己都覺得愚蠢至極的行爲,竟在摔了無數次之後,讓他麻木到幾近關閉六識,行屍走肉的狀態中堅持了下來,直到一次不知不覺的走過了牆面,一腳踏空,令他整個人都騎在了牆上呆坐了半天,才清醒過來,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怎麼就成功了呢?不信邪地重頭再試,成功少失敗多,但這已是質的變化了。日後只要勤加練習,成功率會慢慢的提高地。
這段時日以來,衆人一直都在擔着心,每日都是按時送飯,卻不敢打擾半癡傻半瘋狂的郭進,以免他走火入魔。
幸好郭進這人到十分的紳士,在那種狀態下雖說忽略了一切人事物,倒還沒有亂髮什麼脾氣,傷及關心他的人。當郭進心滿意足返回酒店時,紅腫着雙眼的念慈、曲芷就毫無顧忌地撲了出來,各抱一臂,纓首深埋在他懷裡,先小泣後放聲大哭,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情素。
郭進下意識地擡起手就將兩人擁得更緊一點。楊鐵心雙眼含淚,千言萬語化作了郭進右肩上的幾記輕拍。
掐指算來,從偶遇楊鐵心到現在,幾番變故,時間竟然已過兩個月。答應了江南七怪年關前一定要趕回嘉興一起過年,現只剩趕路的幾天時間了。衆人重新打點行裝,帶着絲莫名的感懷,告別了牛家村,開始了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輕功的三大要旨,一是瞬間暴發力,如蛤蟆、跳蚤,單憑一跳可超越身長數倍甚至數十倍的距離;二是輕身功夫,似身輕如燕、一葦渡江,像氣球那般,利用真氣運轉時上衝下順之勢,逐層逐點化解肉體重力,傳說中若能勾通天地玄機,修到天人之境,引天地之氣浮持身周,便可一動而翱翔天地;第三才是建立在前兩者基礎之上的技巧。
從臨安到嘉興兩百多裡,有馬匹代步,急趕的話一兩日可至,不過爲了令念慈、曲芷兩人明白學武沒有什麼捷徑,只有吃得住苦纔有收穫的可能,郭進就以練習輕功爲由,有他陪同,跟在馬車後面徒步競走。
畢竟是女生體力不繼,前二三十里路還可以咬牙堅持,不落馬後,可接下來的行程雖有郭進在左右扶持,輸送真氣相助,仍是讓兩女叫苦連天,頓覺吃不消,除此之外還要忍受接踵的路人那看瘋子的眼光,有車不坐,還跟在馬後吃塵。學武之人,意志力的考驗,首要的便是摒除膽怯之心。經此一歷,兩女臉上憑多了份穩重和堅毅來。
嘉興臨接南宋都城,坐依京杭大運河,儼然是浙西大城,絲米集散之地,自來就十分繁盛,眼見年關之際,人來人往,採買行賣,市況熱鬧非常。沒想到江南七怪身爲地頭蛇,還是有幾分薄名的,郭進稍一打聽,便得知了江南七怪回返嘉興後,買下了當年約戰丘處機的醉仙樓,做爲安家之所。
他們又做了一手好生意,酒樓興隆,接着買下左右屋後一大片店面宅地,改擴成客棧。醉仙樓前對市道,背依南湖,他們被行人擠擁着走了一小段路,在大街轉彎角就見到了樓頭漆新的招牌頗爲氣派,橫書“醉仙樓”三個鎦金大字,字跡勁秀,旁邊還寫着“東坡居士書”這五個小字,原來是蘇東坡所題,只是不知真假,這時代可沒有侵盜著名權之說。
酒店大門丈入正對直立着一塊雕花紅木碑牌,寫着“太白遺風”四字,擋住了店內光景,但聽酒令高談之聲不絕於耳,店小二客來送往不見停歇,飯菜酒香瀰漫撲鼻,反誘得人蠢蠢欲探究竟之心。
看來江南七怪跟着郭進混了那麼多年,這生意經倒是學去了好幾分,這飯菜酒香甚是熟悉,其炒煮、蒸釀手法顯是他在蒙古時的翻版。
店小二見他們幾個走近,熱情地上前幫忙牽馬介引。郭進試探地報了自己的名字,店小二不自信地上下打量了郭進一番,隨既盡顯專業地驚喜道:“是少東家回來了!”又是見禮又是作揖。
雖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成了少東家了,不過想必這是江南七怪也不知道如何妥當的知會下人自己的身份,就以少東家代替。招來了另一店小二先行通知主人,自稱李先的店小二恭敬地帶引他們幾人到後院。
他們進了後院,正要吃午飯的江南七怪齊齊從中間廂房中涌了出來,若是原著中的郭靖,定是要撲前下跪先重叩幾個頭問安纔是。
不過後世之人可不習慣這一套,郭進也只是上前迎接江南七怪的撫頭、拍肩、拉手、摟臂、捶胸之舉,再順序叫了七聲師傅。近年不見,在蒙古由柯鎮惡和身爲表兄的韓寶駒作主,已與張阿生結爲夫妻的韓小瑩,懷中已然多了一個襁褓,正是一個女嬰,本來她正要給女兒餵食,忽聽得郭進到來,不及放下明天才滿月的小女,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郭進連忙小心的接抱過來,小女嬰正睜着亮晶晶的大眼好奇地盯着他這個不速之客。考慮到自己的衛生情況還不錯,而且也沒有刺人的鬍鬚,便伏頭在小女嬰的嫩臉上親了幾下,又做鬼臉逗了一會,才返交給一旁笑得極其幸福的韓小瑩。
大家親熱夠了,輪到介紹笑盈盈站立一旁的楊鐵心幾人。長江聯的兩位幫衆在郭進的引見下與江南七怪互道了禮,你來我往說了些場面話,遞上禮物清單,柯鎮惡吩咐店小二爲兩人開間貴賓房好酒好菜盛情招待着。
這一路風塵,念慈、曲芷兩人的模樣有些狼狽,站立時雙腿還不自然地打抖,笑容尷尬中不時吸氣呲牙,郭進就只好代爲解釋她們是練功過度。他還沒有想好怎麼直接介紹楊鐵心,只好請三人也先去洗漱一番再說。
郭進與江南七怪相執進了屋,衆人圍着圓桌分找椅子坐下。郭進這才藉機說起了楊鐵心之事,江南七怪亦從丘處機那邊知悉當年牛家村慘變,甚爲同情,等下與楊鐵心相識說話也知道把握分寸。
隨即江南七怪又透露了去信終南山重陽宮,邀請丘處機年初來嘉興相會,說不定有楊鐵心妻兒的消息,到時有確切消息再告知楊鐵心,省得他一直掛心。
“對了,爲什麼院子裡張燈結綵的,一環五、六間廂房都貼了紅雙喜,難不成是爲迎接我回來?有必要那麼隆重?又不是我要娶媳婦?”郭進這時候打趣道。
剛纔在問路時,他就聽人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醉仙樓幾位東家定在同一天娶妻,還廣邀武林同道,準備宴席七天。郭進的這一句問話,竟讓一屋子老爺們齊羞紅了臉,連一向正經的柯鎮惡都不禁咳嗽遮掩。
“還不是眼紅你五師傅和七師傅婦唱夫隨,又生了可愛的小侄女嘛,幾位師傅孤老半生了,也想找個伴過過美滿的日子啊!”倒是一向不羈的二師傅解困道。
“看來我不光要多幾位師孃,來年更要多幾位師弟師妹了。”郭進笑道:“正好徒兒有幾份禮物可以孝敬給師孃!”說完他就從包袱裡取了六樣皇家珠寶借花獻佛遞了上去。
其它幾位師傅不推辭笑納,識貨的二師傅朱聰,詫異地看了一眼後,纔不動聲色的收下。簡略地說了分別後的經歷,口舌靈利的朱聰接言說起安家醉仙樓之事,話頭正興,楊鐵心三人洗漱完畢轉回,整裝潔身後的念慈、曲芷兩人,也恢復了少女的光彩,頓時就有讓人眼前一亮之感。
衆人暫歇客套邀坐,吩咐下去,不多時店小兒就將一道道豐盛飯菜趁熱端來。
有酒有菜,唏噓起當年往事,一方極至小心,不願觸人傷悲,好聲寬慰;一方感懷在心,銘其照顧遺孤義舉,都是鐵血忠肝的俠義之士,言語投契,不多時便酒酣耳熱地稱兄道弟起來。當晚溫酒談及深夜自是不表。
第二天是小女嬰的滿月酒,祭完祖宗正式取名張小月,讓她抓了周,取的是一把小木劍,果然是母女同心。做爲大師兄郭進自然也要送上一個別出心裁的小禮物祝賀。羊毛取在羊身上,他向張阿生討了從蒙古穿回來的羊襖,指導念慈、曲芷兩人拆卸後,重新內套棉花,縫了一個白熊布娃娃。
柯鎮惡、朱聰、韓寶駒、南希仁、全金髮五人的迎親之日在除夕的前一天,有錢好辦事,五個新娘子都是身世清白的困苦人家,年齡最大才二十,都是雲英未嫁之身,沒想到江南七怪都是老牛啃嫩草、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主。
江南七怪的酒肉朋友着實不少,幫忙呼喝着操持婚事倒也似模似樣,只是幾個不長眼的想在郭進的面前倚老賣老,被他用獨門手法暗中點了痛癢穴,雖說他的點穴手法還算不上高明,不過螺旋真氣頗有獨到之處,現場之人倒也無人可解,吃了半天苦頭,想出頭的都學乖了,強者爲尊,再見到他時已換了一幅謅臉。
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弱者郭進也沒有什麼架子,談笑如故、禮尚往來,知道了郭進的脾性之後,懼怕者有之,親切者有之,巴結者有之。
第三天,來喝喜酒之人頗爲奇特,是一個老和尚,身邊帶着兩個與郭進年紀相仿的少年。那老和尚是雲棲寺的住持,出家前是段天德的伯父,受其矇騙,反害了師弟焦木的性命,讓李萍母子淪落江湖不知生死,悔恨了十幾年,聽說江南七怪回嘉興時曾來拜訪,得知李萍母子平安後悔意稍減,和江南七怪作了約定,希望能當着郭進的面憚悔昔年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