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最寒冷的日子已經過去,春天就快要來臨。
很快,孟春節就快要到了,這是這裡最大型的一個節日,和地球上的春節和聖誕節差不多。
這個節日不僅僅代表一年的開始,冬天已經過去,還有着生命萌發,祈求豐收的寓意在裡面。每到這個時候,鎮子裡都會有盛大的慶祝活動,由鎮子裡的老祭司向着豐收之神祈求來年的豐收。
說實話這豐收之神是哪路神仙嘉一都不是太清楚,這個神廟一直不算富麗堂皇,稍顯的有些破敗,石制的神廟表面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似乎一直就存在在這裡,除了歲月,再沒有其他變化。
因爲這裡什麼神奇的事情都沒有,嘉一以前一直以爲是沒有神的。但自從伊姆那裡聽來了關於教會的事情之後,他倒是對於這座神廟感到一股敬意。
不知道里面的老祭司到底知不知道教會的歷史,如果知道,那對於自己困守在這個偏遠的地方,甚至從來沒有得到過神靈的迴應會不會有怨言。如果不知道,那又是什麼讓他甘於這種簡樸的生活?
神廟是沒有什麼進項的,因爲教會的勢弱,神廟並沒有多少產業,除了一些僱傭貧民耕種的土地,就靠着信徒偶爾的捐獻過日子了。
因爲上面有法師壓着,教會並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不要談什麼發展,能夠維持就算不錯了,還是因爲上面有法師壓着,貴族們對於教會、神靈並不算太過於信奉,連帶着底層的民衆信仰也不算多麼堅定。
中國很早以前就有句話說了——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可見,位高的人物的洗好是會影響下層人員的做法的。特別是在這個時代,下層民衆並沒有太多的選擇的權利。
要不是法師和國家的高層認識到,民衆需要信仰,信仰也能夠鞏固自己的統治,北森洲還不知道能不能有神職人員呢。
不過這些都不關嘉一的事,他也就是無聊的時候瞎想。
今天的天氣很好,白天的氣溫已經到了0度以上了,伊姆要帶着自己的弟子去割糖。這裡並沒有甘蔗一類的可以製糖的草本植物,大部分的糖都是靠着大陸西邊“進口”過來的。這裡比較冷,並不適合甘蔗的種植。
但是本地也是有糖的,主要是樹糖,這裡有一種叫做糖樹的楓樹種類,它們的枝幹的汁液中含有大量的糖。在樹幹鑿一個缺口,採集熬煮之後,就成爲了樹糖。有些品質好的,並不會熬幹,只是蒸發掉一些水分,以糖漿的形式售賣,口味更淡一些。
糖樹的產量不高,而且種植之後,起碼得等生長20年才能夠割樹枝製糖,所以並沒有多少人會種植這個來製糖,時間太長了。
所以這裡的糖都很貴,比起鹽來說,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也就比蜂蜜稍微便宜一點,兩者的售價都是以銀幣來計算的。
大部分的糖樹都是靠野生,但是如果誰家能夠有一片糖樹林,這真的算是一片鐵飯碗了。基本能保數代人衣食無憂。
採集糖樹的汁液需要在冬天進行,糖樹的樹幹會存儲大量澱粉,冬天的時候轉換爲糖,天冷是固體結晶,天熱的時候轉爲液體。
所以在冬天夜晚氣溫低,但是白天氣溫高的時候採集才最好,一般這個時間都是晴天。
伊姆在椴鬆谷裡面發現了一小片糖樹林——好吧,其實長成總共就6、7顆,能夠採收的只有三顆樹。
伊姆在椴鬆谷裡面發現了一小片糖樹林——好吧,其實長成總共就6、7顆,能夠採收的只有三顆樹,其餘的樹木年歲太小,不適合採收。
在這6、7顆長成的糖樹周圍,還有一些新長出來的小樹,大概也就2、3年的樣子吧,要想吃到這些樹的糖恐怕得等到嘉一的孩子出生了。
那三棵樹每顆都有至少水桶粗細,有一顆最粗,一個人都抱不過來。可能其他的糖樹都是這顆的子孫吧。
伊姆在三棵樹的四周鑽孔,孔眼不大,深大概5、6釐米的樣子,斜着向上鑽入,在樹上半人高至一人高不規則的分佈。兩顆小的每棵樹鑽了四個孔,最大的那顆有六個眼。鑽孔完畢,伊姆在孔裡插入一根金屬槽——就是將金屬管剖開分成兩半。
在金屬槽下方,伊姆放了一個木桶,用來接流出的樹汁。樹汁流出的速度並不快,淅淅瀝瀝的,就像是尿不乾淨一樣。
佈置完成,伊姆就帶着他們回去了,等到第二天再來收取樹汁。
“老師,糖這麼貴,爲什麼沒有人種植糖樹啊?”在回去的路上,嘉一忍不住的問。
伊姆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不是每個人都有足夠的遠見的,新種植的糖樹需要近20年的時間才能夠採收。而且,如果不注意,採集樹汁過多的話,會影響樹木的生長,降低第二年的產量。”
他停了下來,轉過頭說:“你見過有哪個會爲了20年後的收益現在就開始準備呢?”
說完,他就繼續向前走。
嘉一快走幾步跟上:“總有幾個人會想的比較長遠吧?”
“我好像聽說過一個。”弗勞爾在旁邊說道,“似乎是東邊的一個領主,萊姆澤省的一個伯爵,他們家世代種植糖樹,一代代延續下來,種滿好幾個山頭的糖樹。他們原來只是一個子爵,憑着這些糖樹慢慢做大了家業,成爲了伯爵。”
“這不對啊?”嘉一感到奇怪,“有了這麼成功的例子竟然沒有其他領主效仿?”
“後來帝國與鄰國發生戰爭,鄰國部隊打到他們領地,雖然沒有攻下城市,但是糖樹林被一把火燒掉了。伯爵被氣得吐血,然後就被氣死了。”弗勞爾雖然說得挺平淡,但是嘉一想一想就覺得心痛。
要是自己寫了好幾個星期的代碼被別人格式化了,恐怕自己也得吐血,更別說那個伯爵他們家族數代人的心血。
也難怪其他領主少有學習那位伯爵的,要是也被別人一把火給燒了,光是心痛就夠了。只是總有些因噎廢食的感覺。
嘉一對着弗勞爾說:“弗勞爾,其實你可以種些糖樹的,等到你兒子長大以後,就有一份產業了,每年一百顆樹,20年後,起碼有3、500顆樹可以產糖了。而且你現在怎麼說也是個法師預備役了,不可能連一片糖樹林都保不住。”
“一小片糖樹林可供養不起一個法師。”伊姆笑着說,不過又說道,“不過確實可以試試,總不會虧的。”
弗勞爾若有所思,但是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伊姆帶着嘉一他們來到糖樹那裡,樹下的木桶裡面已經積了約有半桶的樹汁了。將樹汁全部收集起來,數量還不少,有一大桶,起碼有好幾十升。
回到月光小屋,伊姆將樹汁導入鍋裡,開始煮,很快,一股香甜的味道就彌散開來,還帶着一股楓樹的木材香味。
樹汁越來越濃縮,漸漸的從半透明變成了金huáng sè,也變得像是蜂蜜一樣的濃稠。繼續煮下去,水分全部蒸發,糖樹汁就變成了黃棕色的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