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闖入刺客的消息,林牧彷彿才知道一樣,他臉色狂變而起,力排衆議,不顧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就在府中醫師陪同下,上了馬車,於車內簡單的處理傷口,整個似陷入了無比擔心的情緒當中,看的醫師都感佩不已:“太子殿下真是大孝子?”不由,處理傷口的動作,更加小心了起來。
林牧臉色蒼白,好像失血過多,連連吩咐道:“快,再快一點兒,本殿下要、、要入宮覲見,父皇,父皇他老人家。”
“太子殿下,這已是最快速度了,您冷靜一下,我們很快就到了,嗯,就在前面,就是宮門口。”一個隨從連忙道。
“啊,可惡,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膽大包天,刺殺我和太子妃也就罷了,還敢闖宮犯駕,行刺父皇,該死的,別讓我抓住你們~~~~~~~~~。”林牧之前被一劍穿胸,疼的冷汗直流,此刻雙目微微充血,恨聲開口,似要找那刺客去拼命。
“殿下,聽說大內侍衛、御林軍已經在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會被抓住的,陛下吉人天相,定然無恙。”護衛忙道。
“對,父皇會沒事的。”林牧的眼中一片赤紅,咬牙開口低吼着,喉嚨裡發出痛苦的聲音,不斷催促馬車加速之中。
隨行的護衛,紛紛感到震撼,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不學無術的太子殿下,居然如此孝順?不由得暗暗佩服。
許久,當太子府車馬,快抵達皇宮門口時,林牧似因爲太過虛弱,才安靜下來,微微閉目,眼皮之下,卻一片冷靜。
上輩子,林牧見過太多大風大浪,三千年修魔路,簡直是從腥風血雨,刀光劍影裡走過來的,憑他的應變能力,豈會輕易,就被那中年男子細作刺傷?這一切,從頭到尾不過是林牧的一場戲而已,他的確沒料到,會有人來刺殺林曦。
先回太子府,本來只打算將得到的東西,收藏起來,到了的時候,發現太子府驚變,他在爲林曦擔心,可,幾乎只是剎那就冷靜了下來。踏入了府中,混亂下,見林曦暫時被保護之中,他放下心來,躲在暗處匆忙銷燬了身上的侍衛服。
而後暗中觀察,後來,中年男子誆騙林曦去後院,林牧看在眼裡,跟在其後,沒有第一時間出手,就爲了‘深受重傷’,雖然,他早就想好其他說辭,解釋自己爲什麼,入宮覲見晚了很多。可,那套說辭雖然不錯,卻顯然沒這個更完美?於是林牧當機立斷,毫不猶豫,大庭廣衆下,不惜自殘。
他本就是魔道修士,意志堅韌,魔者嗜殺,可要成爲一個真正的、合格的大魔頭,不僅要對敵人狠,更要對自己狠。
性格里的堅韌,讓林牧當機立斷,這樣一來,自己的形象,頓時在衆人心目中逆轉,不僅如此,他明顯感到,自己危急時刻,挺身而出,英雄救美,林曦這小妞兒,望着自己時,眼中一片柔情,此刻,躺在馬車裡,傷重的林牧在思考。
“哈,哈哈哈,不僅虜獲美人芳心,更是能讓管家趁這個機會,一舉剷除太子府中的細作,對外就說,這些人全然被刺客滅殺了,如此,正是一舉兩得。”林牧心中十分冷靜。
“只是還沒來得及查看,那傢伙從御書房裡,盜取的是什麼東西?嗯,放在林曦那裡,應該沒問題。”林牧又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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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今夜充滿了血腥的氣味,刺客和死士,全部都死了,刺殺太子妃的行動,顯然失敗了,庭院裡滿地的屍體。
老管家在今夜的突變之後,不復蒼老,整個人好似恢復了昔日的雄威,尤其得到林牧的命令後,他當機立斷,命令可信之人,收拾庭院之後。卻是在一衆護衛、僕從之內,挑出了一些人,將這些人,聚集在庭院中央,眼內,寒光爆閃。
“管家大人,你把我們聚集起來,這是做什麼,兄弟們死傷慘重,讓我去看兄弟們最後一眼吧。”這羣人全都是心懷叵測,而今眼看被聚集在一起,有了不好預感,一人說道。
“來呀,這些個全都是混進太子府的細作,所有人聽令,給老夫格殺勿論~~~~~~。”管家眼中,一片冰冷,鐵血無情。
“是,老將軍!”太子府忠心耿耿的護衛,頓時暴吼着。
這些年,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將軍出手,許多忠心的護衛不由得想起,昔日,皇后於宮裡暴斃,事發突然,長公主古越青漩,太子古越林牧,這對兒姐弟,在越都裡相依爲命,這位老將,因皇后之死,心灰意冷,成了太子府管家。
而他們這些部下,毅然決然,進入太子府,成了護衛!
“啊,你們做什麼,居然敢濫殺無辜,不~~~~~~~~~~~~~~~~?”聽了這話,那羣人,頓時臉色狂變。
“管家,這是誤會,你說我是奸細,有什麼證據?你們居然敢草菅人命,不要殺我,不!”有人悲哭而起,似有莫大冤屈一樣,他們不顧一切,瘋狂的想要衝出護衛的包圍圈。
“呵,前些年,太子昏聵,尚未開竅,你們潛伏在太子府中,爲了不引起太大動靜,只要不太過分,老夫不願理會,爾等真以爲,這些年,你們沒有漏出任何馬腳?簡直可笑。
太子府每一個護衛、僕從、奴婢的資料,老夫早就徹查過了,現在,還要僞裝嗎?”老管家眼中殺機狂燃,冷聲道。
“啊,你這老東西,昔日沒死,終成大患,今日我和你拼了~~~~~~~~~~。”那羣還在悲哭、喊冤之人,聽了這話,陡然一個激靈,徹底明白,自己的潛伏,早就被人查出來了。
只是這些年,太子昏聵,時局沒有到危險之刻,所以纔沒有動手,可是,現在卻是要拿自己等人開刀了?來自各方勢力的細作,也非坐以待斃之人,立刻暴起出手,想要突圍。
“殺無赦,一個不留!”管家大手一揮,轉身走向大廳。
庭院裡,頓時一陣兒喊殺之聲,管家踏入大廳,看了包紮好手臂傷口的林曦一眼,自然注意到,林曦腰間,之前綁着的布包不見了,老眼精光一閃,卻是沒有說出,上前恭敬開口:“太子妃,外面那些細作很快會處理乾淨,只不過....”
“哦,怎麼了?”林曦美眸微微一皺,沒有任何同情。
如果是放在平時,善良的林曦,或許有所同情,可是經歷過今夜發生的一切,尤其是,林牧爲了保護自己,都被敵人‘重傷’的情況之下,體會過生死,林曦也成長了許多。
管家看了林曦一眼,想了想,沉聲道:“外面那些人多是這些年來,朝野內外,各大勢力潛伏進來的,有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有丞相府的人,也有六部尚書,地方要員派遣進來觀察太子殿下一言一行的,今日正好一舉剷除,全部推給刺客所爲,只是,還有一個人,她......,也是二皇子的人。”
“不過,此人的身份有些不同尋常,還請太子妃做主~~~~~~~~~~~~~~。”說着,管家看向林曦,十分鄭重的說道。
“還有,是誰?”林曦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驚訝問。
“薛春華,戶部尚書嫡女,入府以來,這幾年經常和二皇子府的奸細有所聯繫,並且,與二皇子那邊,互通信息~~~~~~~~~~~~~~~~。”管家眼中閃過了寒光,眼露凝重,道。
“哦?那就是奸細了,先抓起來,控制住一切,等太子回來,自有發落。”林曦想了想,繼而,美眸清冷的開口說。
“是,太子妃!”管家聽了身體一震,立刻踏步離去。
“夫君,你如此爲我,林曦無以爲報,不過力所能及爲你處理一些小麻煩,還是沒問題的.....”林曦美眸閃爍了一下。
她口中喃喃自語,說着,踏步而出,向着側妃薛春華的寢宮方向走去,她,終究是太子妃,太子府後院,歸她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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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御書房之外,大量御林軍,牢牢守護,不讓任何人靠近之中,外面,夜色之下,幾位皇子,以及文武百官紛紛等待着,一臉急躁之色。不久之前,御書房裡早就傳出了消息,說是因爲太子還沒來,故而,越皇陛下沒開始召見?
頓時,人羣之中,又是一陣議論紛紛,二皇子、四皇子嫡系,更是抓住機會,落井下石,舌綻蓮花,不斷挑撥之中。
“哎呀,要我說花老爺子都來了,不如我們一起請求覲見父皇吧,太子哥這時候,說不定還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呢?他是不會有這個孝心,來看望父皇的。”二皇子陰險道。
“不錯,之前三哥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當時刺客逃跑纔過去不到不長時間,太子哥沒得到消息,也是正常,然而皇姐之前也說了,派人去太子府找,可是即便如此,大哥到現在也還沒來,唉!”四皇子添油加醋,似大爲感慨一樣。
“這,怎麼會這樣?如此之人,不忠不孝,也能爲一國之儲君,簡直是、、不像話啊,不像話。”有老臣大搖其頭。
“花太師!”就在衆人都議論的時候,羣臣之中,有一御史大夫,五十多歲的樣子,似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看向百官之前,爲首的一個老者,請求道:“您是三朝元老,一向爲陛下所倚重,太子殿下,此次實在荒唐,身爲當朝太子,宮裡發生這等大事,居然連個人影都不見,微臣等人,實在擔心陛下,不如花太師領着我等,闖一闖御書房,請見陛下。”
“是啊,百善孝爲先,而我大越國,一向重視孝道,國有儲君如此,當真爲社稷之大不幸,我們別等了,花太師。”
“不錯,這樣等下去,莫非等到天亮,直接上早朝~~~~~~~~~~~~~~~~?”一些官員,早就站不住了,紛紛開口。
“可惡,這個御史大夫,腐儒一個,爲官兩袖清風,忠心耿耿,就是眼裡不揉沙子,昔日更是數次以死相諫,簡直是個不怕死的老頑固,弟弟啊弟弟,被他盯上,我們姐弟倆恐怕好日子到頭了?唉,怎麼還不來。”古越青漩暗暗擔心。
“太子哥.....”三皇子同樣臉色難看,卻不敢隨便插嘴。
二皇子和四皇子,彼此對視一眼,目中露出得意,羣臣被二人手下,嫡系班底鼓動起來,所有人,都看向一個老者。
那老者鬚髮皆白,拄着龍頭柺杖,一身素袍,精神還算頗爲健碩,他站在最前方,似百官之首。此老,赫然是丞相府花家定海神針,三朝元老,門生故吏,遍佈朝野,之所以花家有今日之繁榮,全靠他坐鎮,沒有花老爺子,沒有花家。
也是因爲花老爺子,將花慕容當做了寶貝一樣,喜愛。
故而,各大權貴、門閥公子哥們,甚至皇子,無不希望討得花慕容芳心,一旦美人下嫁,到時候,必定是水漲船高。
“爹,時辰也不早了,太子殿下還沒來,您看我們是不是~~。”花老爺子身旁,站着的現任丞相花偉傑,也是開口。
老爺子似這纔回過神來,緩緩睜開雙眼,龍頭柺杖擲地有聲,發出沉悶的一聲響,百官頓時不說話了,幾位皇子肅容看了過去,花老爺子一嘆,沉聲道:“既如此,隨老夫....”
“太子殿下駕到~~~~~~~~~~。”這時,陡然一聲高呼。
“啊,來了!”所有人一驚,想不到,居然這時候來了。
花老爺子本要振臂一呼,請見越皇的話,都是戛然而止,衆人一起扭頭看了過去,卻見,一輛馬車,疾馳快速而來。
馬車上的標誌,赫然是太子府的記號,剛纔正是那趕馬的一聲高呼,衆人見到這一幕,紛紛譁然,之前那御史大夫第一個暴怒而起,一臉正氣,怒斥道:“大膽,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馭馬入宮,此乃大不敬,你,就算是太子,也....”
“就是,本身就來晚了,竟還這樣做?簡直不把父皇看在眼裡。”這一刻,二皇子怎麼看這御史大夫怎麼順眼,雖然這御史大夫,沒投靠自己。然而,此人這幅暴脾氣,還有愚忠性格,卻是在幫自己大忙啊,連忙露出笑容,附和而起。
“嗯!”丞相府,花老爺子眉頭一皺,似也有些不悅。
“遭了,這可怎麼辦?”古越青漩、三皇子憂慮之中。
百官聽了御史大夫和二皇子之言,一個個多是相同的想法,正要同聲怒斥,馬車,卻駛到了近前,裡面陡然響起一聲錐心泣血的疾呼:“停,快停車,父、咳咳,父皇怎樣了?”
“呃.....?”衆人眉頭一皺,顯然聽出,這是太子的聲音,可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啊,太子怎麼有氣無力的?而且,咳嗽成這個樣子,御史一怔,大夫快步上前,顯然要看看怎回事。
四皇子冷笑,暗道:“莫非裝病,這簡直是可笑啊....”
衆人之中,唯有二皇子,陡然一個激靈,他想起了今夜不久之前,自己派遣進入太子府的那一批死士,陡然反應過來什麼一樣,他瞳孔猛地一縮,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上前。
呼,馬車的簾子被一頭霧水的御史大夫掀開,衆人都伸長了脖子,張望而去,御史大夫猛地老眼一瞪:“呃,這?”
“啊,弟弟,你這是怎麼了,不~~~。”古越青漩驟然間一聲悲呼,望見林牧‘悽慘’的樣子,她淚水狂飆,幾乎不顧一切,嗖的一聲,就進入馬車之中,查看起林牧傷勢來。
“父皇,兒臣聽說有刺客入宮,大逆不道,不知您老人家,有沒有受傷~~~~~~~~?”林牧一聲大吼,彷彿聲嘶力竭。
在場之人聽了這話,又看看林牧的悽慘,無不動容,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傷成了這樣,居然還入宮覲見,心繫陛下?
羣臣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的出來,傷,是真是假!
尤其是,太子殿下胸前的傷口,雖然經過包紮,可畢竟時間太緊,只是最簡單的處理,甚至,林牧‘擔心’越皇情緒一‘激動’之下,更是好像牽動了傷口,鮮血直流,這?
“這,太子殿下受傷了,快召御醫!”御史大夫急吼。
他是個暴脾氣,眼裡不揉沙子,剛纔還對林牧不滿,然而此時,雖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卻剎那間就改變了想法。
“太子殿下,到底怎麼回事?嗯!”花老爺子走來問。
“我的傷算不上致命,沒什麼事兒,父皇他....”林牧十分虛弱的問着,雙目‘呆滯’,好似神智都有些迷糊了一般。
“今夜,太子府來了大批刺客,一個個武功高強,太子和太子妃都身負重傷,只是,聽說宮裡出事,還沒來得及清洗、處理傷口,殿下就非要備車入宮覲見,就是在擔心陛下。
太子殿下忠孝兩全,得知宮裡出事,憂心如焚,不論臣下怎樣勸說,都沒用,只好......”不用林牧開口,那隨行來的醫師,就直接開口,說着,唏噓的捋了捋鬍子,一臉感佩。
“什麼,竟有此事?這兩夥刺客,有可能是一夥的,一個入宮,一個直闖太子府,簡直大逆不道。”御史大夫暴怒。
花老爺子都是一臉震動,上前殷切道:“國有儲君如此,我大越國,看來是有希望了,陛下得知,定是大爲欣慰的。”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羣臣不管心裡有什麼想法,這時候,只能紛紛恭拜,甚至,還要一臉都是敬佩。
而此時,之前非議、攻訐太子不忠不孝的官員,一個個臉色發燙,深深低下頭去,剎那,太子的形象,大大扭轉了。
“可惡,古越林牧,你這個該死的傢伙。”二皇子早已呆若木雞,他身體在顫抖,臉皮漲紅,似強忍着暴動的怒火。
此時,二皇子、四皇子以及其嫡系臣下,那剛纔叫囂最歡的那一批人,全都沒聲了,本以爲,能趁此機會,給林牧扣上一個不忠不孝的罪名。然而,林牧用‘事實’,狠狠地回擊,扇了‘惡意中傷’的小人,響亮的耳光,....眼看百官圍着馬車,就連相府的花老爺子,都殷切的關心林牧之中。
二皇子、四皇子目瞪口呆,都在顫抖,只感覺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此刻啪啪狂抽自己臉頰,這是打臉啊,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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