шωш● TтkΛ n● ℃o 穿越客的思路有時候就會顯得十分新潮又有用。
朱慈烺認爲,正是流浪武士的激增,武士想要尋求生計的道路越來越艱難,這才讓柳生家族逐漸沒落,當柳生十兵衛也死去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撐起這個威名赫赫的劍客之家了。
至於具體體現的地方,那便是這劍禪道場的弟子。
當年的柳生宗矩教出了德川家光。
而到了柳生十兵衛這裡,雖然武藝上的天賦更加驚人。但一個劍客再如何強大,也終究不能逆天。
總之,柳生宗矩的弟子可以散落在天下各地,在各處大名手中混得風生水起,在有德川家光這位大師兄的親近關係之下,不少劍禪道場的武士都混得不錯。
但到了柳生十兵衛這一代,就是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
歷數柳生十兵衛麾下的劍禪道場……可有想起多少優秀的弟子?
也許有,但對比柳生但馬守的功績,卻顯得遠遠不如。柳生十兵衛的聲名越是強大,而劍禪道場的成績便在這樣一份摧殘的光芒之下,顯得是那麼悲涼。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卑微的。
柳生十兵衛雖然十分辛苦,想要撐起曾經父輩的偉業再也難以做到了。
無疑,柳生十兵衛的情報工作是合格的。能夠第一時間找到逃跑的大奧醫生就足以證明這一點。
但是,伴隨着劍禪道場裡出來的子弟日漸衰落。伴隨着天下各地漸漸失去劍禪道場的子弟掌握重要位置。柳生十兵衛已經失去了讓天下大名敬畏的實力。
“其實……如柳生但馬守所爲一樣,只要活着,就能讓日本各地大名靜若寒蟬的,已經要獨一無二的身份,難得的天資卓絕,再加天時地利人和俱全才能成就。如十兵衛你這般的,已經是人中龍鳳,算得上世間一流的人才了。”魏雲山難得地安慰了起來。
柳生十兵衛擺了擺手:“讓我想想……”
他腦海裡閃着無數的畫面。
這一刻,方纔還信誓旦旦的話語,一下子又發現了無數讓他心中顫抖的破漏之處。
顯然,魏雲山說的是對的。
劍禪道場的沒落,流浪武士的增多,一系列的因果關係之下,造就了柳生十兵衛的大不如前。
再加上……
原本柳生十兵衛就不被信任,碰上了壽命之事以後,更是矛盾爆發。促成了暗殺柳生十兵衛一事。
“我……”柳生十兵衛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良久,他才道:“不錯。你猜對了,將軍對我的信任,的確遠低於我對將軍的信任。事已至此,再復何言?”
“爲了劍禪道場餘下那一萬餘武士,爲了你柳生十兵衛死後,你麾下那數百的追隨者。”魏雲山隻字不提富貴,只是冷冷地說着這幾個字。
柳生十兵衛身形一滯。
他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回絕魏雲山許下的富貴權位。但沒想到,收穫的卻是這麼一個回答。
“你已經死了。”魏雲山說了一句高深莫測的話。
“哀莫大於心死。這大目付之位,再不是柳生十兵衛了。”被德川家光派人暗殺,可想而知,往後日本官方情報系統的頭子再也不會是柳生十兵衛。
很快,一個嶄新的情報系統就會重新出世,取代柳生十兵衛一系的人馬。
這固然穩固住了德川家光的掌控能力,但對於日本而言,卻絕不是好事。
要知道,比起錦衣衛,就連柳生十兵衛都對付不了。除非柳生但馬守復活,恐怕誰也沒有把握。
這種情況之下,笑得最開心的顯然就是魏雲山。
“你死了,政治生命已經終結。對於一個驕傲的武士而言,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在我們心中。你柳生十兵衛,是想做一個行屍走肉,還是爲了成爲英雄,哪怕……揹負再多的不理解與罵名?”魏雲山呼吸一下子粗重,語氣變得格外沉重。
“柳生十兵衛!想一想,你家族三代榮耀,那數萬武士從劍禪道場門下而出。現在,有多少人衣不蔽體,有多少人成爲浪人。”
“想一想,你一死,那些追隨你而去的人要怎麼辦?”
“一個武士,永遠不該只爲了自己的利益。一個驕傲的天狗,更不該在權臣的陰謀下跪倒!告訴我……你的選擇!”
“我……不會辜負他們!”柳生十兵衛的呼吸也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見此,魏雲山輕輕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是正好。”
“相信我,這是他們應去的出路。而這,絕不違揹你那一條信念:背叛日本……”
很快,魏雲山便將預想之中的好處說了出來。尤其是在江戶鬧出偌大風波,引得無數人追捧的事情說出,更是讓柳生十兵衛眼神一動。
魏雲山輕輕一笑,心裡有點驕傲:果然還是陛下看得準,這一招使出去,這柳生十兵衛就要被拖下水了。
至於魏雲山話語之中將背叛德川家光一話抹去,更是兩人心照不宣都不去提。經過這一回刺殺之事,就算柳生十兵衛信誓旦旦說依舊忠誠於幕府,魏雲山也不會信。就是柳生十兵衛自己……心中對此有幾分篤定,亦是不言而喻。
……
林羅山走在大奧的路上,顯得心不在焉。
他看起來氣色顯然很不好,惹得一旁伺候的侍女僕人們都是小心翼翼。
林羅山一路走進去不遠,就見鬆平信綱腳步聰明地急匆匆走了出來,老遠就躬身一禮說:“羅山先生,怠慢了怠慢了。我一收到消息就急匆匆過來,沒想到還是沒趕上,未能遠迎,還請恕罪。”
“我林羅山也不是什麼酸臭腐儒,鬆平伊豆守,不必多禮。我氣色是有些不好,一路顛簸,急匆匆趕來,身子骨都差點散了架。還好,是明人的新式馬車。要不然,我一把年紀,倒是真不敢這麼匆忙遠行。”林羅山說完,頓了頓,又說:“所以,我身上這些疲倦呀,不悅呀,都不是針對你的。你寬心些。”
林羅山顯然是在調笑,鬆平信綱聽了,卻是更加苦笑:看來,這事兒還真是特別特別的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