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津馬場裡,一望無際的都是馬羣。》し將近三萬匹馬擠在一起,都被放到這裡自由地散養着。
草場的風有點大,海日古卻感覺溫暖無比,他心道:“漢人的地方真是暖和啊。都不想回家了。還有這草場,也是這般豐盛,可以讓馬兒盡情歡快地吃草。”
前些時日僵持在戰場上接連勞頓累死累傷的那些馬兒可讓海日古心疼無比。但沒辦法,誰要讓他們這些成吉思汗的子孫現在沒辦法自己出人頭地,要跟着女真人賣命呢?蒙古人的駿馬兒,就得爲大清戰鬥。
“真是寧願這樣的日子多有一些呀。”海日古心中想着,目光姚望到了另外一方。那邊,百多人嘻嘻哈哈,騎着一等一的駿馬衝進了一處小山包。
利津這種河口沖積平原是沒有什麼山的,故而,一個小山包就算得上名山大川了,而那上頭,也有利津有名的一處名勝雲別庵。
懵懂的海日古並不知曉爲何領頭的那位叫做貴穆臣的女真牛錄章京要去這裡,當他問起部落裡有名博學的長者查幹夫的時候,換來的只是一個瞪眼。
想到那兒,他只有低下頭,心道:“還是好好放我的馬兒吧。比起這些女真人,我更喜歡馬兒呢。”
說着,他走向了馬羣。今天,可是難得三萬多匹駿馬都匯聚在一起的時候。
……
海日古不知道雲別庵的故事,劉勝這樣京中將門子弟卻知曉得清楚。
不過,他並不打算一窩蜂衝進去兜頭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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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數月來的安穩讓女真勇士也忘記了警戒,除了十來個看起來像是包衣的漢兵留在外頭以外,這百多人竟是都進了雲別庵中。
劉勝對着一旁的鄧俊丟了一個眼神,示意手下人準備。
鄧俊深呼吸一口氣,大步走過去,見到那領頭的包衣驚訝看來,連忙道:“胡爺……小的有事兒呢。想見見貴穆臣大人……您通融通融?小的在利津城裡找了幾個當紅的娼姐兒呢。什麼?您別擔心您朋友冷落嘍,大傢伙都有份!”
……
十數息後。雲別庵外再無一人。
見此,劉勝緩緩呼出一口氣:“吳暉,準備行動!”
一個面目機靈的男子悄悄點頭,隨即跟上。
一刻鐘後。
劉勝看了看天色。輕輕揮手一斬。
三十息後,吳暉與渾身大汗淋漓,不斷喘着粗氣的鄧俊出來了。鄧俊看了一眼與吳暉交談後劉勝的表情,心中緩緩出了一口氣:“這一回,老子身家性命都保住了。說不定……還能在上一層樓!”
三息後。整個雲別庵裡開始燃起熊熊大火。
驚叫與憤怒的人聲不斷響起。
緊接着,就是一陣怒喝與驚慌的聲音。
“來人,快救火!”
“走水了,走水了啊!姓胡的包衣,快給我過來!”
“我的甲冑呢?該死的,我的兵器到哪兒了!”
“有漢人!”
……
終於,有人衝了出來。
劉勝獰笑地看了看驚恐萬分的貴穆臣,朝着身後已經列隊待命已久的火銃手道:“齊射,開火!”
十步之外的貴穆臣渾身猛地開始連連顫抖,當一顆鉛彈正中貴穆臣腦袋的時候。激揚的衝鋒號響了起來。
“衝鋒啊!”
慌亂與恐懼開始第一次在滿洲女真人的心中響起,面對無數個擡着火銃,已然瞄準列隊的火銃手。面對數百挺着長槍,陣列儼然的明軍將士,在沒有找不到甲冑,甚至找不到武器的情況下,女真戰士紛紛血灑雲別庵。
但更加讓他們恐懼的是,火焰不斷蔓延。
這座實際上像妓院多過於像雲別庵的建築緩慢而堅定地開始化作灰燼,冒出熊熊黑煙。火焰暫且燒不到他們,但濃郁的煙霧卻足以讓人嗆死。很快。不甘心這麼窩囊死在裡頭的女真人試圖衝出雲別庵。但撲面而來的槍聲將任何一個膽敢衝出來的女真勇士堅定地射成馬蜂窩。
終於,當一刻鐘後槍聲奚落,整個雲別庵半壁化爲火焰的時候,劉勝升起了杏黃炮。
……
“在雲別庵的貴穆臣老爺遇襲了!”查幹夫驚恐地衝進了帥帳裡。
緊接着。在這裡統領蒙古人的布達齊與陳維道紛紛驚慌地帶着各自兵馬衝了上去。
將近三千人,迅疾朝着燃起濃濃大火的雲別庵上衝去。
海日古茫然地看着激動萬分回來的查幹夫不解地道:“查幹夫大叔,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有一部不自量力的漢軍襲擊了貴穆臣老爺。我看着那邊燃起了大火,就趕緊報告過去了。這一回啊,怕是有一個大功勞要給我嘍!”查幹夫大笑着。
“查幹夫大叔真厲害!”海日古敬佩地說着。
查幹夫乾笑了一下,心道:“其實。還多虧了那兩個流浪漢哩。這一回功勞下來,說不得也可以赦免了他們的罪,放他們走。”
這樣想着,查幹夫忽然想起一樁事:“他們一行不都是六人麼?怎麼這纔看到兩人……”
……
馬武尋了一匹頗爲溫順的棗紅大馬,忽然響起了遼東時的妻兒:“那時,我在遼東養馬,日子和美,妻子兒女俱在……可現在……”
“都讓該死的女真人毀了!”馬武心在滴血:“老三,四個點,震天雷都準備好了?”
老三狠狠點頭:“放心吧老大。我手腳最伶俐,這麼點小事還幹不好也就算了。”
“好……好!”馬武渾身微微顫抖道:“火捻子呢?火藥包,我來點燃,你們先走!”
老三有些猶疑:“我跟着老大一起走吧。”
“走!”馬武厲聲說着,怒瞪一眼,隨後猛地一拍老三胯下的馬,讓那戰馬頓時吃痛馱着人走了。
到這時,馬武這才盯着火捻子上燃起來的火焰,慢慢笑了,他點燃了火繩,隨後用盡了平生最後的力氣,將起猛地甩進了馬堆裡。”
隨後,騎在戰馬上,馬武驕傲地道:“論起養馬,我漢家兒郎,也有遠超蒙古人的天才!那就是我!更何況,這些馬兒的脾性,我已經熟悉了一個月了!”
“咻……”馬武猛地吹起一個口哨:“馬兒們!跟我走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