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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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的手下也很會辦事,幾個月下來將盧象升的資料已經蒐集的差不多了,孔有德這纔開始正是盧象升這個人,這個人才三十多歲,完全是翻版的岳飛,他主要的功績雖然是剿滅反賊,但是滿清見到他也未曾佔到什麼便宜。

不過正如他所想,翻版的岳飛自然會碰到翻版的秦檜,武將在大明的處境其實很不好,百戰百勝,皇上會擔心你威脅到朝廷的地位,想方設法給你製造點困難問題,讓你的仗打不順暢。打輸了那更是沒的說,朝廷若是無人,輕則下詔獄,重則直接就給砍了。反而那些屢戰屢敗的文官,卻有朝廷裡的人幫着推脫責任,經常免於責怪,而這些人清一色的都是戰場豬隊友。

所以有人說大明亡於閹黨,有人說大明亡於天災,其實大明亡於東林,東林勢大,一黨獨強,足以與朝廷抗爭,崇禎生性多疑,根本不相信錦衣衛和太監,就算是王承恩都不敢妄議國事,所以無人鉗制東林黨,更是讓東林黨肆無忌憚,所謂的東林黨閣老們,每一個人家裡都比國庫銀子多。

但是後世不少史書卻對這一段避而不談,一方面修史書的大都是文人,若是不偏向自己人難道還偏向太監不成,最重要的便是清朝人修史,主要突出明朝皇帝的昏庸,若是把東林黨的過錯全擺明了,那就不是皇帝昏庸的事情而是大臣強勢皇帝無奈,所以東林一黨的名聲一直很好,但是國家便是毀在了他們的頭上。

當時滿清三路大軍入侵,京師震動,東閣大學士楊嗣昌力主議和,盧象升主戰,楊嗣昌對其事事掣肘,被監軍太監高起潛看在眼裡,高起潛自然不肯得罪權傾一時的楊嗣昌,又加上盧象升沒有孝敬,所以調走了他的全部精銳,結果最後他帶領天雄軍殘軍被迫應戰,馬革裹屍。

楊嗣昌這個人雖然不是東林黨,但是他當時已經被人稱爲楊相,權力一時無二,但是在軍國大事面前仍然擺脫不了明末文人那股小家子氣,面對國仇私怨,竟然將私怨放在前面,一直盧象升戰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然這裡面盧象升也是有抗命不遵的一面,但是真的議和崇禎的國庫裡能拿出銀子來填飽人家的肚子麼?

孔有德研究了所有盧象升的戰例,對這個人十分敬佩,大明又自斷臂膀的行爲,讓他頗感慶幸。

想到這裡孔有德開口問道:“敢問盧尚書和你是什麼關係?”

張慶低聲說道:“正是家兄。”

孔有德想了想:“想不到竟然是忠烈之家,不過今天你來所爲何事,難不成是爲了給家兄報仇來想要投奔我們大清軍?”

張慶笑了笑:“孔大人都已經泥菩薩過江了,還想要把我弄進這個火坑之中,滿清這個廟太大,我可是住不起。”

孔有德面露疑惑之色:“盧將軍何出此言,本王現在受封大清恭順王,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王爺若是這樣說,只當我今天晚上沒來過便是了,等到明年清明時節,我會去給王爺墳頭上面燒上一刀紙,紀念王爺英明一時糊塗一時的一生。”

聽到這裡孔有德面色冷了下來:“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說出來,不要在這跟我拐彎抹角的,我還有大事要忙,你若是沒事的話請回吧!”

張慶也不在繞彎子,直接開口說道:“如今我的官職是大明近衛營大統領,今天來是封大明天子命而來,不知道孔大人對這個有沒有興趣呢?”

孔有德聽到這裡揮手讓自己的心腹出去,示意他們在外面放風,然後淡淡地開了口:“我在大清已經是王爺,不知道大明天子打算封我一個什麼官職?”

“皇上打算讓你做一個總兵。”

孔有德面色一變:“不知道盧將軍這是什麼意思,自古招降莫不許以高官厚祿,難不成盧將軍是來折辱我的?”

張慶聽到這裡反問一句:“就算皇上封你做一個王爺,你敢做嗎?而且你在這邊真的是王爺麼?”

孔有德面色一變:“如何不是王爺,我在這邊是大清皇帝冊封的恭順王。”

張慶冷冷一笑:“恭順王?歷朝歷代這兩個字冊封的王爺有好下場麼?哪一個不是國家安定之後白刃加身的命?況且你這次若是歸順,皇上記你一功,上次叛逃是爲過,功過相抵不予計較,足夠你安心了吧,說實話,真的跟你封一個王爺你恐怕大明的土地都不敢邁上一步了吧。”

孔有德聽到這裡頗爲心驚,想不到對方連自己的心思都摸透了,確實這個人若是許給自己高官厚祿,自己一聲令下便要把他斬殺當場,但是他這個條件確實誘人。要知道當初反出山東,自己確實將滿朝文武得罪得差不多了,但是現在反水又是一大功,聽聞大明天子還年輕,自己家族百年無憂。

想到家族孔有德淡淡地說道:“我的家眷全都在關外,榮華富貴,投誠之事莫再提起。”

張慶胸有成竹:“如今山東周遇吉已經率領大軍前往山海關,只要拿下山海關,到時候關內關外消息隔斷,誰還會有時間傳遞你投靠大明的消息,而且我們黑衣衛的弟兄在盛京也有不少人,就幾個人還是易如反掌的。黑衣衛繼承錦衣衛而來,這錦衣衛的本事將軍你知道吧。”

孔有德想了片刻:“黑衣衛現在有多大的規模了?”

張慶笑了笑:“兩京一十三省黑衣衛每勝最少五百人,像盛京這種地方,一座城便有二百多人。”

孔有德之所以要問這句話,是因爲崇禎在世的時候已經將錦衣衛的權勢削減的基本沒有了,若黑衣衛還是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救出他在盛京的家人。

錦衣衛雖然是一個畸形的制度,但是這個制度好歹能夠保證皇上耳聰目順,當然這個體系的人也都腐敗得不像話了,作用也不是很大了,但是崇禎從此也失去了一手的消息來源,只能被大臣矇騙,全京師幾千萬兩白銀,崇禎籌集餉銀卻只籌集了兩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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