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文人之中有一半的人都是當年那些人的後輩,自從被鄭芝龍收爲義子之後便在島上吟詩作對,連游泳都不會,更別提下水殺人了,但是慢慢長大的他們也都漸漸聽說了當年的事情,雖然鄭芝龍手下的人都是向着鄭芝龍說話,但是讀書多了自然也知道了這其中的貓膩。
所以這些人滿身的怨氣,甚至有的人現在見了鄭芝龍根本連招呼都不打了,但是鄭芝龍對此毫不在意,自己好幾個兒子,難不成還缺他們不成,只是爲了安撫那些老兄弟罷了,要不然早把他們給宰了。
正因爲有了他們這些人,所以在座的所謂的軍師們極不招鄭芝龍待見,甚至每次打仗之前,鄭芝龍和自己的心腹弟兄們說上幾句話便把事情定下來了,根本不會理會這些所謂的軍師,所以這些軍師在島上極其沒有地位,甚至就跟吃白飯的沒有兩樣,受盡了奚落和白眼。
本來這事情擱在一般的海盜身上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但是他們可是讀書人,讀書讀得多了自有一番讀書人的風骨,整天被人如此奚落心中怎能好受,所以早就不滿了,但是憑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想要做點什麼,簡直比登天還難。
如今竟然有了如此好的機會,他們立刻忍不住了:“想不到彭隊長原來是如此義薄雲天的人,我等支持你做這十八芝的盟主!”
彭路都快哭了,自己本來就解釋不清了,這些人再一添亂,就是黃泥落到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盧曉航立刻拱手行禮道:“諸位深明大義,只要彭隊長做了十八芝的盟主,諸位都是有功之臣,彭隊長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鄭襲冷笑一聲:“你們這幫吃白飯的,想要造反麼?早就知道你們沒長什麼好心思,正好趁着這個機會把你們都宰了,省得以後給我父親添麻煩!”
衆人一聽心中更氣了:“好啊,原來你父子一直便打得這個主意,那咱們今天便跟着彭隊長反了,鄭芝龍殘害我們的父輩,只要彭隊長願意取而代之,我等願意擁立彭隊長做是十八芝的盟主。
”
彭路伸手將刀子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公子,我願意以死以證清白!”
鄭襲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倒是死啊,你以爲你死了就能掩蓋你將敵人帶到島上來的罪責了麼?我告訴你,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一定將你的妻兒全都斬殺了送下去陪你。”
彭路遲疑了,他雖然是個忠義的漢子,但是他很愛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兒子剛剛七歲,根本不可能跑得了,自己的女兒還在襁褓之中,怎麼可能有逃命的機會。
盧曉航這個時候很合適的在彭路身後低聲說道:“彭隊長,事已至此,你若是想要保住忠貞之名我也不攔你,不過你看對面的這個公子可否值得你送了自己這條命?”
彭路雙眼噴火,彷彿找到了發泄對象,剛要大喊一聲老子剁了你,只覺得眼前一黑,原來是張慶點在了他的後頸之上,他立刻暈了過去,于波連忙上來抱住他的身子:“彭隊長,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你說不想見到自己人的血?那好你先閉着眼,我們把他們都宰了!”
在場的人雖然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是盧曉航身後的人已經將彭路圍了起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盧曉航點點頭:“殺!”
身後的黑衣衛早就準備好了,拿出了弩箭開始了齊射,這海盜對上黑衣衛和近衛營,還喪失了水面上的優勢,根本就沒有什麼勝算,打了不過半個時辰,紛紛開始向着山上潰逃。
盧曉航一擺手:“鄭芝龍快回來了,不要追了,先把他們的糧草燒了,然後水源裡面放入軟骨散。立刻撤出娘宮嶼。”
這個時候那些文人也回來了:“啓稟盧將軍,彭路的家人找到了。”
盧曉航放眼一看,一個七八歲的男童,和一個婦人,懷裡還抱着一個嬰兒,還有一個老婦人,盧曉航開口說道:“對不住了幾位,島上出了亂子,彭大哥受了傷,現在必須撤出去,你們跟我們走吧。
”彭路畢竟是被自己坑了一把,鄭芝龍回來之後找不到彭路必定會拿他的妻兒出氣,自己可不希望他的妻兒受到自己的波及因此沒了性命,那到時候彭路和自己絕對是不共戴天之仇。
這幾個人的組合一看就是沒主意的,一聽說家裡的頂樑柱受了傷立刻亂了心神,根本來不及思索什麼便跟着盧曉航上了船,島上瞬間燒起了熊熊大火。
再說另一邊,鄭芝龍和鄭揚正在激戰,鄭芝龍的優勢在於對海面上的事情熟的不能再熟了,打仗打得多了,不用想便知道怎麼打,而鄭揚的優勢在於對鄭氏大船的構造如數家珍,各種武器層出不窮,許多武器和打法鄭芝龍都沒有見過,只能疲於應對。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鄭揚的手段也用的差不多了,鄭芝龍漸漸摸清了底細,馬上便要發動總攻了。
鄭芝龍冷笑着:“他孃的,老子當海盜幾十年來第一次被人家壓制得這麼慘,等老子打破了你們的船隊必定將你們的主帥挫骨揚灰,替手底下的弟兄們報仇。”
鄭揚那邊也感到了很無力,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就算武器在好用,但是與鄭芝龍的經驗還是有着天壤之別,自己的武器往往只能管用一刻鐘,然後便會被鄭芝龍用它獨特的方法破解,如此看來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鄭揚也準備先退一步,畢竟鄭芝龍的船跑的不如自己得快,只能先甩開他再想別的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桅杆上面探查消息的人大聲喊道:“大帥,大事不好了!”
鄭芝龍眉頭一皺:“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沒看到本帥正要痛打落水狗麼?”
那個士卒大聲喊道:“大帥,澎湖嶼起火了,看位置應該是娘宮嶼,而且是大火,看起來咱們的糧食着火了!”
鄭芝龍一拍大腿:“他孃的,中計了,都跟我往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