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天啓皇帝的聖旨,1道經朝廷百官議論的正式的,具有法律的聖旨,9是朱弘昭最大的憑證。
按慣例由侯、伯貴戚充任的5軍都督府,實權少的可憐。朱弘昭升任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卻有名義提督登萊兩鎮衛所軍。所以作爲登萊巡撫的袁可立,也擔心朱弘昭給他來1招釜底抽薪。
作爲文臣,獲取軍功的路子本9窄,能安安穩穩獲取軍功的路子更是稀少。而此時他率領的正是3千登萊兩鎮拼湊的軍戶丁壯,1旦朱弘昭下令,這些衛所軍絕對會轉頭回家。
前線有軍功又怎樣?打勝仗這些登萊軍戶撈不到軍功,對他們來說軍功可以換賞銀。若戰敗了呢?兩條腿鐵定跑不過朱弘昭精心打造的高機動軍隊。
1旦被朱弘昭抽掉袁可立傍身的這3千衛所軍,他9別想繼續跟着朱弘昭蹭軍功。否則戰亂中,沒有部隊可以依靠的袁可立可能會很不幸運的落入賊軍手中……不要懷疑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多少領兵文臣都是這麼栽了的。
1個有名分,1個不敢徹底撕破臉皮,這事也9到此爲止。
3千支援山東的大同鐵騎,91個不落的落進了朱弘昭口袋。大同鐵騎1路急行軍,也需要休整。
兩支主力部隊合編,藉着休整的機會朱弘昭開始整編飛熊軍。這是他名義上唯1的私兵,能光明正大拿出來使用的部隊,必須要用心。
由高傑擔任飛熊衛衛指揮使,劉行孝爲指揮使同知,擔任高傑副手。王敦盛爲衛鎮撫使,李成棟、虎大威、韓英、牛奮威、範彥明爲千戶。
1千銃騎抽出,由武永昌爲主將,編入朱弘昭儀衛親衛營。儀衛長官是天子任命的李墨軒,這位不管兵事,實際做主的是丁力,武永昌做副將。
5千步卒依舊,沒有實質上的任命,但孫河、劉良佐、魏頎等人都知道,戰後他們會有1個衛的正式編制。孫河是鐵定的衛指揮使,但同知與衛鎮撫使還有待商榷。
自從聞香教作亂以來1個月的時間裡,朱弘昭的部隊經過數次擴充,每次擴充都有頻繁的將領調動。最高指揮權死死被朱弘昭握在手裡,手下將領只有戰場指揮權,沒有實質的統兵權。
這在此時明軍各部中是難以想象的事情,將領頻繁調動必然會造成指揮混亂,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也會使得將領與主將離心離德,沒人喜歡帶1羣陌生的士兵上戰場,平時又沒有恩義,說不好1欠餉,士兵1點面子都不給9提刀砍人。
但朱弘昭不怕,他的兵是以百戶爲戰術單位。只要百戶這1層軍官體系還在,9能保證部隊的戰鬥力。而他的親衛營和銃騎,9是未來的軍官預備隊,他敗得起,不怕敗。
部隊9是這樣,只要搭好架子,有充足的糧餉9不愁兵員。1切上了軌道,會省心不少。
所以他的部隊擴充的快,隱患也小,識字的充足軍官團的威力盡顯無遺。
朱弘昭明面上忙着整編部隊,背地裡與張虎不斷溝通着。本來按照原來的計劃,這時候該朱弘昭將張虎所部叛軍消滅在濟南府。張虎找個替死鬼戴上面具9是朱弘昭軍功簿上的1個軍功,而張虎也順勢回到朱弘昭帳下。
可朱弘昭改變主意了,這1切都要怪徐鴻儒叛軍不給力。孟府被破,孟學子弟斷層,這是朱弘昭的遺憾。爲了彌補這個遺憾,他準備推動徐鴻儒所部叛軍攻破曲阜,將孔府也夷爲平地。
可他帶人都離開了兗州府,這徐鴻儒沒有後顧之憂還是打不破曲阜,真不知道那十萬多紅巾叛軍是怎麼聚起來的。
面對朱弘昭這個膽大到沒邊的計劃,張虎只能咬牙應下。
6月25,朱弘昭部還在整編,濟南賊軍首領輪轉將軍所部攻破陵縣。濟南府士紳營造的3縣防線頓時崩潰,3股叛軍合軍,向濟南府府城,也是山東的核心省會歷城進發。
行軍迅猛,6月26叛軍攻破禹城,當夜叛軍主力抵達大清河北岸,與南岸的歷城隔河相望。歷城陷入恐慌,知府與山東布政使司的參議熊文燦、李邦華等人無計可施,只能推出德王。
希望由德王出面,能請來朱弘昭援軍。
這位德王是常字輩的,具體名字和大多數藩王1樣,很悲劇。藩王尚且如此,更別說其他宗室子弟了。在明朝,宗室能有1個看得過去的名字,能讓人讀出來的名字,實在是1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德王9是這樣,出生時常字輩能用的水字旁文字都用光了。可他是親王爵,總不能沒個名字9繼承王爵,更不能用那些早夭的常字輩用過的名字。於是,翰林院的那些先生們幸苦了1趟,專門爲這位德王造了1個字。
9這樣,朱弘昭起馬步大軍1萬兩千,乘坐漕船溯游而上,向歷城進發。
天啓2年顯然不是1個豐收年,這裡的豐收是指能正常收穫,沒有大災大難。大清河的水位顯得比半月前低了1些,可想而知,今年又有戰亂,山東的百姓怎麼活到明年還是1個問題。
白日天氣燥熱,夜晚更顯的涼爽,尤其是在河中。
旗艦上,朱弘昭側躺着,身子隨着福船而搖動,懷裡摟着寇青桐,毫無去打仗的樣子。因爲他知道,歷城根本沒有戰事。他也樂的表現出1副關心德王安危的樣子,全軍連夜行軍,兩岸騎士持着稀疏火把,猶如兩條火龍1樣向着上游蜿蜒遊動。
“聽聞歷城泉水漫城,共有名泉72處,有泉城之稱。又是山東3司駐地,不知該是何等的繁華。”
朱弘昭並不是1個急色的人,懷擁名妓本9是1種享受。再說行軍打仗帶名妓助興9成了,真的攪在1起,必然上行下效,止都止不住。而且,他還在孝期,雖然已被天子奪情,強制他結束了孝期。
寇青桐舉着徐淮柑橘,認真剝着橘瓣上的白絲,塞1牙喂着朱弘昭,惋惜道:“恐怕侯爺要失望了,此時歷城人心惶惶,哪會有昔時繁華?”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自小在代州僻壤,隨後在大同。之後來了山東,可從未見識過大明朝的大城市。不過,歷城的泉水9是1絕,佛寺等等,都是好景觀。”
“等侯爺平定了賊軍,歷城9繁華了。依妾身看來,千山萬水等等景物都是死的,而侯爺麾下的健兒則是活的。旌旗如林,壯士層層如潮,蔚爲壯觀。比之錢塘大潮,還要雄壯3分。”
“壯士終會老去,豈能與天地並論?”朱弘昭側頭,張嘴吃下1牙甜橘,笑說:“若事事依靠天命,這人活1世,與廟中泥偶木像沒甚區別。你說得對,我麾下健兒軍心如鐵,9該千帆竟過,向這個奇怪的世道展現自己的風姿。”
說罷,朱弘昭只是莫名1嘆。天命這種東西誰他孃的能說的準,回顧明末歷史,天命的痕跡太重。李自成和張獻忠,兩個人在明軍手裡逃過了多少大災大難。然後清軍入關,莫名其妙的,正值壯年卻先後死了。
不過他能來到這個時代,何嘗不是1種天命?
朱弘昭自信,自己代表的9是天命。若其他人也有天命,殺了9是。
這的確是1個奇怪的世道,歷城的官員擔心面子不夠,請德王出面請朱弘昭救援歷城。朱弘昭抵達歷城要拜見德王,而城門緊閉。別說拜見德王,山東3司的官員都不許朱弘昭入城。
氣的朱弘昭所部將士怒不可遏,全軍日夜趕來沒想到連城都不讓進,是個人哪能不氣。朱弘昭對這些官員的作爲還能說什麼,什麼都懶得說。難怪遼鎮1些軍將會叛亂,難怪西南土司奢崇明要反。連他,此刻都有打破歷城殺了城中官員泄氣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