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長短。”
呂雉微微一笑,對審食其給出了自己的點評,簡短精煉的四字概括。
這個答案,其實很是模糊。
因爲呂雉在回答的時候,並沒有特意註明道出,這各有長短中的長短,究竟是誰的時間長,又是誰的長度短。
而且說句大實話,劉邦在接回呂雉之後,呂雉已經是黃花菜了,大概率除了剛開始象徵性的撫慰了幾個晚上之外,後面劉邦估計連碰都沒碰過呂雉。
“若是劉季還活着,我定要當面與他比試比試。”
審食其笑語道。
這番話,也算的上是驚世駭俗了,唯有在島國教學影片中才能得見。
就連正在醉仙樓看直播的朱載坖都言辭確切的表示,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這種毫無下限的比試(因爲很可能會輸)。
突然。
正當審食其準備和呂雉邁上寢殿前的石階之時,發覺自己的左側肩膀,似是有着一隻大手壓住,頓時整個人表情一頓,接着便是暴怒。
他堂堂闢陽侯和太后約會的寶貴時光,怎能這般被他人打攪?!
“大…!”
審食其大喝的同時,下意識折身望去。
當他望見那張熟悉的臉龐剎那,審食其整個人腦瓜子猛的一嗡,瞬間懵逼了。
剩餘的‘膽’字尚未出口,已然是卡死在了嗓子眼。
“大什麼。”
劉邦的一張黑臉,已然是佈滿了寒霜。
那眼神,似是要將人生吞活剝。
“大大大,大王饒命!”
撲通。
審食其膝蓋一軟,直接就地跪了。
這會的他腦瓜子處在嗡嗡作響之中,整個人都充斥着一種極度不真實感,心想劉邦不是都在地下埋了一年多了嗎?怎麼還能從棺材板裡爬出來?
這,這這不科學!
呂雉聞言亦是一愣,同步下意識的轉身望去,當望見自己已死夫君的那一刻,臉上的笑容頃刻僵硬,整個人蹭蹭蹭的倒退了幾步,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作爲一個成熟的女性掌權政治家,心態的穩重是成功第一要素,呂雉素來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甚至連匈奴人給她的調戲文書都能忍。
但是這一刻,她承認自己的確是怕了。
代入一下,如果你家死了一年多的老公突然從墳裡爬出來捉姦,這事落你頭上你不慌?!
“大王?”
劉邦眼神更是一寒,老子是皇帝!
浜。
審食其納頭就是一個腦袋磕地上,腦門瞬間是鮮血淋漓,連忙是改口。
“陛,陛下饒命!”
劉邦掃了眼跪在自己身前的審食其,又掃了眼跟前這位又驚又怕又羞的呂雉,自己的髮妻。
咧嘴一笑。
“好。”
“很好。”
“非常好。”
而在遠處。
季伯鷹望着這極爲狗血的一幕,眸前有着屬於漢惠帝時空的時間線出現。
他準備將漢惠帝時空的時間線稍稍撥動一下,就環境而言,這長樂宮顯然不是適合看熱鬧吃瓜的地方。
當然。
在撥動時間線之前,他還得先幹一件事。
季伯鷹於腦海中飛速掠過,大致總結了一下劉盈在位期間發生的幾件大事,以及高後稱制期間所做的一切,這其中有好有壞,好如休民政績、壞如呂氏封王。
除此外,還有呂后死後所發生的諸呂之亂,將這些信息直接全部打了個包,一道「通曉」,遠距離傳送給了劉邦。
至於知曉這些之後,接下來劉邦要怎麼做,打算怎麼處理呂雉和呂氏的問題,那就是劉邦自己的事了。
接着。
劃拉。
季伯鷹將這方時空的時間線,直接往後划動了兩個時辰。
“咦?”
“人呢?”
第一次現場體驗時空時間線被划動的趙大李二,兩人都是臉色驟然一變,眼神中透出難掩的驚異之色。
因爲就在剛纔那麼短短的一瞬間,他們發覺眼前的劉邦和呂雉、審食其以及劉盈幾人,竟是就這般突然的消失不見了。
並且下意識仰頭望去,發覺這原本的清晨天色亦是變得亮堂刺眼了許多,原本上一刻還處在山邊的太陽,這會已然是上了日上了三竿。
“這就驚住了?”
“這就是兄長的仙法。”
老朱呵呵一笑,瞥了眼趙大李二。
“小唐小趙啊,跟着兄長一段時間之後,伱們兩會長見識的。”
聞言,趙大李二都是暗自深吸一口氣。
仙師竟是能夠隨意撥動時間,真真乃是神蹟!
仙人之法,玄妙不可言!
唐宗宋祖看向季伯鷹的眼神,此刻越發崇敬,視若神明。
“走吧。”
對於老朱的彩虹屁吹捧,季伯鷹並沒有多言。
當裝13成爲一種習慣之後,也就沒有最初的爽感了。
一語落。
唰。
四人身影,就地消失。
下一刻。
長安未央宮,前殿中殿(正殿)。
未央宮前殿是未央宮的主體建築,前殿內又分爲前、中、後三大殿,中殿便是正殿所在,皇帝登基、重要朝會、皇家婚喪等大典均在此舉行。
當下。
在這正殿之中,漢廷各級勳貴、三公九卿,蕭何、曹參、張良、陳平、樊噲、周勃、灌嬰、夏侯嬰以及呂氏一族等人,齊齊都是匯聚於此。
此刻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寫滿了疑惑,不知究竟何意。
因爲。
現在早已經是過了原本的朝會時間,他們都是在各自官署或者府邸,突然得到皇帝口諭,宣召即刻入朝議事,不得有分毫耽擱。
哪怕是蕭何這種已經半退休的功勳人員,哪怕是張良這種已經準備去雲遊天下、了卻殘生的半隱士,只要是人還在長安城,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被召入了未央宮。
並且。
衆人仔細觀察之下,發現了幾個與平時上朝不同,極爲特殊的點。
第一個,北面殿上龍御之地,這會皇帝劉盈並未跪坐在龍御之上,而是側立站在一旁,臉色恭敬如斯,似是在恭候什麼尊貴人物,什麼人能比皇帝更貴?!
第二點,本應在幕後掌權的呂太后,此時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羣臣之前,並且側立在龍御的另一側,整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是顯得極其不自然。
第三處,其他勳貴家族來的都是代表,可唯獨是漢廷第一外戚之呂氏一族,人員竟是到的格外齊,從呂臺、呂祿、呂產一直到孫輩的主力呂通等等,呂氏宗族之中,但凡是已經成了年的男丁,在朝中掛了職的,基本上都到了。
第四則,審食其這個目中無人惹人厭的玩意,怎麼會有資格站在殿階之上?但是既站在殿階之上,爲何又看起來一副很慫的樣子,這狗東西素日裡不是很狂嘛?!
“蕭何,曹參,張良,這些都是千古傳世的人物。”
有着四道不爲衆人所見的身影,季伯鷹和老朱、趙大李二,四人就站在這殿階之上,在這龍御之旁。
老朱三人極有興致的打量着站在最前面的那一撥漢臣,這些人皆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了屬於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如雷貫耳的名字,對於後世人來說都只是存在於史書之上。
現在得以能夠親眼所見,於老朱三人而言,不失爲一件人生幸事。
正當老朱三人對這些漢初名臣點評交流之際。
驟然。
這殿中漢初諸臣,一個個都是瞳孔猛縮。
因爲此刻在他們的眼中,赫然是有着一人之身影倒映入眸,一個在他們看來應該早就以身滋養了大地的人出現。
帝袍在身,披着黑色大氅、髮色黑白參半,鼻樑高挺,兩頰端正,猶如龍額,一手參白的美鬚髯微微飄曳,盡顯帝王威儀。
蕭何:劉季?!你咋還活着!!
曹參:這…長陵鬧鬼了!
張良:變天了。
樊噲:唉呀媽呀姐夫,你沒死啊!
陳平:蒼天保佑,赤帝子顯靈了!
周勃:………
夏侯嬰:……
………………
這殿中之臣,一個個心中驚駭之際,各種想法都在腦袋裡亂蹦。
總歸起來就是一個詞:不敢置信。
然而,驚駭歸驚駭,在場的竟是一個張口說話的都沒有,個個都是低着腦袋,純純是不敢吭聲。
嗒,嗒,嗒……
整個正殿之地,唯有劉邦一人的腳步聲響起,當他跪坐在這象徵着大漢天子的龍御上時,雙目如星夜火炬,掃過這殿中之臣,都是熟面孔。
畢竟漢高祖時空的時間和漢惠帝時空的時間線,極其之靠近,朝中核心人物還是那些,沒有什麼主要變化,無非就是官職變了變,比如陳平晉升成了郎中令,蕭何已經讓出相國之位等等。
“得仙人所賜,朕今日能坐在這裡與諸卿說幾件事。”
劉邦話音起,整個大殿寂靜如墨,每個人心頭都是撲通撲通的狂跳,唯有濃重的呼吸聲,讓這些漢臣極其之壓抑。
這種壓抑其實也能理解。
試想一下。
假如你死了一年多的老闆突然從墳裡爬出來出現在你面前,並且張口就準備給你定KPI,你估計往後一整年的半夜都得做噩夢。
“一,審食其欺君罔上,謀逆篡位,賜其當廷腰斬,夷滅三族。”
話音落。
撲通。殿階上站着的審食其,在聽見這段話的剎那,尤其是‘腰斬’二字,頃刻間又跪了。
在剛纔那緊張到窒息的兩個時辰之內,他已經想過無數種自己即將迎來的結局,有斬首、有流放,但是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腰斬這等極刑!
並且是當廷腰斬!
一想到自己這健美的身子要被剁成兩段,審食其頓感好季伯疼啊!
審食其這一刻的內心無比活躍。
劉季啊劉季!我不過就是綠了你而已嘛?芝麻綠大點事啊!正所謂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啊!正所謂想要生活過得去,頭上必須有點綠啊!
我這是在幫你啊!
更何況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老鄉,說不定還帶點親戚!何必夷三族!高低給個面子啊!
不過很明顯。
在劉邦的面前,審食其是根本沒有絲毫面子可言的。
此刻連呂后都不敢出聲,只能是站在原地聽着自己男寵的死局,根本不敢出言觸怒劉邦。
在這裡捎帶提一點,歷史中的漢高祖劉邦自始至終都是大權在握,根本不存在被挾制的可能,劉邦考慮的只是朝堂平衡以及王朝未來。
如果劉邦是鐵了心要做一件事,就算呂雉賠上整個呂家都擋不住。
頃刻間,從殿外有着甲士快步進入殿中,並同步搬上了用於腰斬的刑具,這儼然是要當殿把審食其給鍘了,一秒鐘都不多等了。
當看到這刑具的剎那,審食其整個人徹底軟了。
接着幾個甲士不管三七二十一,任由審食其怎麼哀嚎哭求,兩個甲士直接把審食其給拽着摁在了刑具之上,綁定之後,果斷落刀。
隨着一刀斬落,當殿血濺三丈,這位欲與高祖試比長的呂后第一心腹,直接斷成了兩截。
鮮血橫流之下,審食其的上身還在地上艱難爬行,方向則是殿上的呂雉所在。
這血腥一幕,刺激着正殿中每一個人的神經,讓人不由頭皮發麻。
足足一盞茶的掙扎之後,審食其的上身艱難爬到了殿階之下,這才終於是斷了氣,兩截屍首被甲士拖了出去,興許是扔去喂狗了。
“這纔是漢祖,殺伐果斷。”
處於隱身狀態的老朱望着這一幕,咧嘴笑道。
李二和趙大也都是微微點頭,顯然很是認同老朱的說法。
季伯鷹望着被拖出去的審食其屍體,對於這位男寵的結局,倒也沒什麼好說的,反正現在不死,過個十幾年也會被劉邦的七子劉長給弄死,大差不差,早死早超生。
至於劉邦的殺伐之氣,這也是季伯鷹認可的,反倒是後世TVB把劉邦演繹成猶豫寡斷之輩,顯然是黑的過分了。
劉邦淡漠瞥了眼審食其的屍首,繼續道。
“二,呂氏禍亂朝綱,罪不可恕。”
“朕念及呂氏有功於大漢,特賜呂氏三歲以上男丁,鴆酒一杯,白綾三尺。”
此話一出。
殿中所有人,心頭都是猛的一顫,驚駭到無以復加。
如果說高祖皇帝殺審食其能理解,畢竟這老小子敢綠開國皇帝,別說腰斬了,五馬分屍都一點不過分。
但是包括蕭何、張良等人在內的這幫漢臣着實是沒有想到,這個從墳裡爬出來的劉邦,竟然張口就要搞死呂家所有三歲以上男丁。
這如此一來,等於是徹底絕了呂家未來二十年的權勢之路。
畢竟。
從三歲娃娃開始算,等這娃娃成長到能夠入朝爲機要之職,怎麼都得小二十歲。
關鍵問題是,呂雉能不能再活二十年?!
並且就算呂氏活了二十年,呂氏沒有成年男丁在朝中打下根基,這麼一個小娃娃突入朝堂,就算是給他一個左丞相的位置,他能幹得動?
他敢幹得動?!
撲通,撲通,撲通。
呂臺呂祿呂產,這幾個未來諸呂之亂的主力,頃刻間都是跪了一排,一個個痛哭流涕。
“陛下,陛下!”
“我呂家於國有功,何故遭此大罪!”
“陛下明鑑!陛下開恩啊!”
“姑母,姑母快給我們呂家說句話啊!我呂家不應該平白無故,遭此大劫!”
“……………”
這會站在劉邦右側的呂雉,聽見劉邦這第二句話的時候,一張小臉已然是嚇得徹底煞白,可也只能是默默閉上眼,淚從眼角滾落。
被自個老公當場抓包,她現在連張口的勇氣都沒有,也沒有那個臉張口。
她深知,劉邦沒有當場把她和審食其的這件事捅出來,就已經給她留面子了。
因爲這樁醜事一旦從劉邦口中說出,那往後可就不是所謂野史或者什麼猜測,而是正兒八經的正史上會給他呂雉打上一個‘大漢第一蕩婦’的標籤,傳世千古,永不磨滅。
至於對於呂家人的處置。
這一刻的呂雉心裡明白,劉邦言語之中,這已經是給她呂家網開一面、留了個種。
要是自己再不知好歹的張口求情,怕是接下來連三歲以下的男丁都會給包裹進去了,那呂家可就真的是徹底絕了種。
在旁靜靜注視這一切,處於隱身狀態下的季伯鷹四人,在劉邦第二條聖旨出口之後,都是眼睛鋥的一亮。
“漢高祖就是漢高祖,思慮周全,果然高明。”
李二嘖嘖讚道。
“滅呂家三歲以上至男丁,而十幾年後呂后便已崩逝,這十幾年間的呂家男丁年歲太小,根本就不可能成長爲能夠左右朝局的人物。”
老朱也是笑呵呵的點頭。
“沒錯,如此以來,既廢了呂家亂權篡國的可能,又保留了呂后手中之權,讓呂后能夠得以繼續掌權,穩固漢家江山。”
“漢祖自己心中定然也很清楚一點,他駕崩之後,這漢初的朝堂就像一鍋粥,只有呂后能夠將這鍋粥穩住。”
極少參與事情討論的趙大,此刻聞二人之言,亦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漢祖立國之後,自身在位的時間實在是太短,再加上在位期間基本都是忙於平叛,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培養扶持屬於太子的個人班底,若無呂后在朝,縱然是劉盈這位嫡長子,怕是也無法穩坐皇位,而庶長子劉肥雖然年長有一定威望,但因出生原因,又絕不可能登上皇位。”
趙大所說的這番話,實則也是劉邦當前所存在的煩惱之一。
除卻劉肥這個私生子之外,他生其他孩子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自己的年紀和身體情況以及平叛亂象又擺在那,根本就沒有時間像老朱那樣,親手培養出阿標這樣一個能夠威服一班開國功臣的接班人,再加上漢初大一統纔剛剛形成不久,天下一統的觀念並沒有深入人心,要維穩漢家江山的過渡,只能依靠呂后。
季伯鷹聽着這三人之言,目光瞥了眼身邊跪坐的劉邦。
不得不說。
這位漢高祖,在搞事情上的確是有一套。
在這般操作之下,既可以完美避開諸呂之亂帶來的劉氏皇權動盪,保全劉氏對江山的冠名權,又能夠讓呂后繼續發揮工具人的作用,爲劉氏的大漢集團發光發熱。
但是,問題依舊在。
方纔季伯鷹打包給劉邦的諸多信息之中,最後的信息點只截止在了諸呂之亂,並沒有告訴劉邦關於諸呂亂後的大漢進度。
這也就是說,此刻的劉邦現在並不知道後面的文景之治,更不知道漢武之雄。
從漢文帝到漢武帝,這百年時間,可謂是大漢最爲輝煌的階段,尤其是漢武之時,雖窮兵黷武,但漢家天威,震古爍今。
不知劉邦如果知道這些,對未來接班人的選擇又將是怎麼個想法,會不會有所變動。
因爲這個邏輯線條很簡單,如果漢初沒有爆發諸呂之亂,諸臣就不可能,也沒有理由不承認劉盈的子嗣,那麼大概率未來的漢家帝位傳承將沿襲在劉盈這一支血脈之後。
而劉盈生下的這幾個兒子究竟是怎樣的人才,實在是不知道,因爲這方面的史料太少了。
唯一能拿出來提一提的就是劉盈長子之少帝劉恭,這小娃被呂后立爲皇帝之後,在知曉自己生母被弄死之後,於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對呂雉放出了一撥長大後要弄死呂雉的狠話。
然後,他就被呂雉給弄死了。
至於劉恭之後,劉盈的其他五個兒子,除卻一個早夭的淮陽王劉疆之外,其餘四個(常山王劉不疑、襄城侯劉弘、軹侯劉朝、壺關侯劉武),這幾個都還沒在歷史上留下什麼事蹟,就在漢文帝劉恆入主未央宮的當夜。
被羣臣宣稱爲非劉氏子孫,乃是呂氏用以篡國的傀儡,連夜全部處死,漢惠帝劉盈就此斷後。
其實這麼一看,呂雉這一波諸呂外戚弄得,實在是血虧,最終到頭來,不僅是把自己整個呂家給生生獻祭了,連帶自己的親孫子也是死絕,血脈直接絕後。
正當老朱幾人針對劉邦的這番操作,討論的嘖嘖有味之時。
這殿中的呂臺,這位呂家第三代長子,在眼見迴天無望之際,猛的站了起來,眼眶紅裂,臉色青筋暴怒,朝着殿上的劉邦,破口便是大罵。
“劉季,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你難道忘記你當年是怎麼起家的?!你難道忘記我呂家父輩祖輩對你是何等資助?!”
“你這個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無恥玩意,你,你,你你怎麼不去死啊你!”
說完這句,呂臺似是想到什麼,啐了口唾沫。
“你個不要臉的死人,你怎麼就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這一通話罵出去,連珠炮一般。
整個正殿的羣臣,有一個算一個,都聽傻了。
在呂臺旁邊的呂祿呂產兩兄弟更是都聽懵逼了,跪在地上連頭都忘記磕了。
殿上的呂后,看了眼自己這個平日裡素養老成,此刻卻是發了瘋侄子。
心頭一涼,全完了
“罵完了?”
劉邦冷冷注視着殿下大喘氣的呂臺,隨即緩緩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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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朕崩了的這一年多,你們呂家,是真的不識天威了。”
這一刻的劉邦,已然是把自己徹底代入了當前時空,連自己駕崩了的這一點都做好了自我認知。
咯噔。
聞言,一旁的呂雉心頭猛顫,連忙是跪了下去。
“請陛下開恩,念在臣妾與陛下多年夫妻情分上,留呂家一條生路!”
劉邦瞥了眼匍匐在自己腳底下的呂雉,擡手一抓,將懸掛在旁的天子劍抽出,微微摩挲着劍身,用很是細微的聲音道。
“夫妻情分。”
“呂雉,若非是這點夫妻情分,你覺得你現在還能跪在這與朕說話?”
一語出,呂雉腦海轟鳴。
她自己幹了什麼,她自己當然是門兒清楚。
將劉邦的愛妾戚姬做成人彘,毒殺了劉邦生前的愛子劉如意。
若非是漢惠帝時空的時間線還沒有發展到高後稱制的那一步,往後劉邦的五子劉恢、六子劉友、幼子劉健,除卻劉肥和由呂后親自帶大的劉長之外,劉邦的其他兒子最終都是歿於呂后之手。
“又或者說,你以爲朕殺不得你?!”
話音落。
只聽一道破風之音,劉邦手中天子劍,已然斬了出去,直擊呂雉脖頸。
呂家一衆、瞳孔猛縮:家人們,快來看啊!漢家皇帝殺老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