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白門初理事務,無法作答,而熊永媚卻非初哥,她堅定地道:“軍權乃第一要務!”
“對!”顏常武點頭道:“楊夫人教導有方!”
他面授機要道:“軍權乃是第一要務,媚媚你主抓軍權和情報部門,不聽命令者,絕不容忍!”
他又殺氣騰騰地道:“敢威脅我東南政權者,殺無赦!”
“明白!”熊永媚點頭。
楊鶯兒亦道:“媚媚你要堅定,與寇白門相互扶持,這邊的家,要靠你們看着了!”
兩妾一齊點頭道:“請夫君和姐姐放心!”
顏常武交代一件事道:“媚媚,你父親熊文燦在剿匪,以撫爲主,但是匪徒生性惡劣,一定復反,我已發信給他,要他提防,只是世事難料,一旦有事,你可出兵救父!”
見她驚慌的樣子,楊鶯兒安慰她道:“放心,戰爭部已有準備,到時照辦就是了!”
熊永媚這才安定下來,對於留她在臺灣已經無話可說,她在臺灣,軍力爲其所用,才方便確保她父親平安!
楊鶯兒又對寇白門道:“東南府出自閩南,閩南習俗,男人離家,女人管家,你以後學着就是了!”
“多多學習,向媚媚和孫先生請教!”楊鶯兒說道:“抓好軍權,發展經濟、教化民心軍心,關心百姓生活,注意了!”
“是!”寇白門心忖真要命,自己之前所學的琴棋書畫無用,難不成要和秦淮河上的姐妹們說想要嫁得好,數理化要學好!
當東南府顏大少準備主力移師到爪哇上的消息傳出後,軍心民心大體上安穩,開始忙碌於搬家事宜。
或有北人曰:“這東南府好生奇怪,夫人當家作主也就算了,連妾侍都可以掌權,少見!”
亦有南人道:“若你有大事業在外,你父母不理事了,你兒子還小,你夫妻都不在,給誰來管?”
北人遂強辯道:“給叔伯兄弟和莊頭掌櫃來管!”
南人大笑道:“過得三五年,你家產業外姓矣!”
北人無以分辯,南人說道:“閩南大豪,於海外諸地置業,必納妾侍管理家務,此乃正理!”
“家國天下,這東南府的天下,是他顏家的,顏家女人來管,天經地義!”
“若臺灣委事於外姓,則臺灣民衆必定騷動,唯恐領袖棄臺!誰不惶恐,誰不害怕!你們要動動腦子想一下!”孫承宗在召開的軍政官員會議上厲聲疾色地道,他宣佈他絕對擁護顏常武的人事安排決定,遵辦不違,誰敢不聽從領袖決定,將他的職務一擼到底,送有司治罪!
他德高望重,他都這麼說了,其他人一齊跟進。
於是東南府諸人漸漸習慣於閩省作風,管她是誰,只要顏家就成了。
……
且說大搬家,最忙碌的是楊鶯兒,顏大少決定了主要人選,而大部分的人員誰走誰留,由楊鶯兒負責決定,還有各項事務的安排,忙裡偷閒得教熊永媚與寇白門管事,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又聽聞有人給顏大少送女人來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顏大少玩女人,她不想管,好在顏大少向來自律。
或者爲了向世人表示她的賢惠,主動給顏大少討小老婆,這也認了。
但誰都知道,其他人別輕易給顏大少送女人,送來不但沒有好處,夫人還會安排那人去香料羣島種丁香,即發配邊遠地區搞建設,什麼時候能回來,看夫人的心情!
感覺到夫人的雷霆之怒在盤旋,管家嚇得頭低低地道:“他自稱江南行商,姓金,因爲老爺在秦淮河玉清樓與人鬥詞,勝了,老爺當時走得匆忙,沒收那個美人兒,現在金老闆把她送來!”
楊鶯兒不禁失笑道:“你家老爺在秦淮河玉清樓與人鬥詞,勝了?!你信?”
“還有駐南京辦的人一起送來,看來駐南京辦的人沒事可做了!”她危險地說道。
她老公腹裡有多少墨水,她會不知道?要知道顏大少古文知識已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但看古書還是不會句讀,亦即沒有標點符號時他就讀不通,有一些的繁體字是字認得他,他不認得字,看得頭暈眼花,不知其所以然。暈頭暈腦之餘,乾脆出了簡體字,強制規定不是豎行寫而是從左寫到右。
居然與人鬥詞,勝利?
楊鶯兒不耐煩地道:“讓他們滾,今天本夫人心情好,不捉他們這些招搖撞騙的傢伙去挖砂了,否則就讓他們知道東南府專政鐵拳的威力!”
管家沒動,小心翼翼地道:“他們送上了一份憑證!”
微嘆了一口氣,楊鶯兒揮手讓管家拿上來給她看,這一看,目光就移不開了。
正是由戴維先生書寫的《沁園春·長沙》,楊鶯兒連續三遍地讀出來,一次比一次大聲,不由得聲調激動,急令道:“請他們進來!請戴維先生來。”
聽到管家傳令可以進去,金百萬輕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哎,這年頭做皮條客也不容易啊,裡面的大婆,可是有權殺人的!
原來,冒襄第二天來勸說?威脅媚娘時,媚娘第一時間就與金百萬取得了聯繫,金百萬聽聞冒襄不服輸想搞事,因事涉顏大少顏面,遂當機立斷,與東南府駐南京辦人員取得聯繫,以快船送美女入臺。
他極其聰明地首先來見楊夫人,畢竟後宮之事,由她管理,要是她不開心,金百萬投資給董小宛就白費功夫了,這是金百萬的聰明之處。
他與東南府駐南京辦人員帶着媚娘與董小宛進內,向楊夫人蔘拜畢,由他講了顏常武在玉清樓之事,尤其突出顏常武發詞之事,聽得楊夫人聚精會神!
聽完,楊夫人說道:“請小宛姑娘解開面紗來看看!”
董小宛在外都戴着面紗,依言解開面紗,頓時,秀色震動庭內諸人,果然,漂亮女人到哪都有好處,一亮相就給人一個好印象。
看樣子,楊夫人態度軟化,她與董小宛交流起來,就知道此姝有才學,琴棋書畫樣樣拿手,這在當時是非常難得的。
“妾身名白,字青蓮,別號青蓮女史……”董小宛說她的名與字均因仰慕李白而起,她熟讀唐詩,尤其是李白的詩一首不落,琅琅入口。
楊夫人問她道:“李青蓮的詩,可有最愛?”
“回夫人的話,那晚彥公子的行徑,如《俠客行》之瀟灑!”她爽利地背起來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楊夫人頷首道:“好!好!”
然後董小宛大着膽子道:“妾身進高雄,見軍港戰艦林立,可用《從軍行》而論!”她又背起來道:“從軍玉門道,逐虜金微山。笛奏梅花曲,刀開明月環。鼓聲鳴海上,兵氣擁雲間。願斬單于首,長驅靜鐵關。”
楊夫人大悅道:“董白姿色出衆,興趣高雅,可作吾妹也!”